03 “你现在乖一点今晚不折腾你怎么样?”(5/8)

    安遇明:“……”

    周新源这一下午玩疯了,到回去的时候就没精力了,贴着安遇明的腿要抱。

    安遇明把他抱起来,没个几分钟,小孩就脑袋一歪睡沉了过去。

    周新源看起来小小个的,但还真挺重的,安遇明没抱几分钟就感觉不行了,示意周岐来接他儿子。

    换人时因为有变动,周新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见是周岐抱他,又闭上了,趴在周岐的肩膀上睡得安稳。

    回去时照旧是梁彦开车。

    几人回到红枫林,进了门,没想到温浔意还坐在客厅里。

    厨房那边的灯亮着,洁白的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晚餐,鱼肉俱有,看上去丰盛极了,被人特地嘱咐过那样。

    温浔意缓缓站了起来,面上依旧温和,连微笑的弧度都把握地恰到好处,仿佛曾经对着镜子演练过无数次那样,无可挑剔。

    安遇明却觉得对方的笑容跟早上见到的有些不同了,面前的笑像是一张假皮,里头甚至透着一丝阴沉——“阴沉”,这个词在安遇明的认知里从来不会跟温浔意搭上边。

    然而等安遇明再去细看时,又没有那种感觉了,好像之前的感受是错觉。

    也许是他现在带上了眼镜,安遇明心中想着。

    温浔意屈指推了推眼镜,目光掠过门口几人的面庞,最后停留在安遇明的脸上,“原来是去玩了,我还操心了那么久,饿了么,晚餐我让人备好了,是先冲个凉还是先吃饭?”

    13

    一起吃饭?

    这辈子都不可能。

    安遇明心中冷笑,面上的神情也逐渐冷了下来。

    周岐让阿姨抱着周新源先上去,安遇明也跟着要上楼,被周岐扣住了手。

    安遇明回头看着周岐,目光冷冷的。

    周岐笑了一下,“刚刚不是说有些饿吗,我们先吃饭吧。”

    “要吃你自己吃。”安遇明试图甩开周岐的手,无果。

    “表哥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我们总得好好招待一下吧?”周岐偏头看着安遇明,手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安遇明。

    是商量的口吻,但安遇明知道今天这餐饭没得商量。

    安遇明盯着周岐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好啊。”

    安遇明这么快同意倒是让周岐愣了一下,就见安遇明率先走向餐厅,甚至看他们还站在原地,反问道:“不是说开饭?”

    几人陆陆续续落座,餐桌上只有周岐和温浔意简短几声交谈。

    陈妈从楼上下来,说周新源睡着不想起,要不要把小孩叫醒下来吃饭。

    毕竟现在睡久了,晚上就很难再早睡了,而且小孩子吃饭太晚不易消化。

    周岐说不急,再让周新源睡会,等会儿再把人叫醒。

    他说完,又似随意那样转头对温浔意说:“表哥还没见过我家新源吧?之前看过明明小时候的照片,新源简直像是照着明明小时候的模样长的,表哥和明明从小一起长大,等看了新源肯定更有这样的感觉。”

    “哦?是么?”温浔意温和一笑,“之前没听说过添了个小朋友,都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后面的话题被引到了安遇明身上。

    温浔意问安遇明这几年在干什么,安遇明咽下口中的鹅肝,对着温浔意有问有答,又问温浔意这些年在国外有没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温浔意微微愣了一下,眼中笑容继而加深,温和地回着安遇明。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攀谈得很投机,倒是把餐桌上的另外两个人都忽视了。

    “明明,你这样拉着表哥问东问西,让表哥怎么吃饭?”周岐突然出声道。

    安遇明望了他一眼,奇怪道:“不是你说要好好招待一下浔意哥的么,浔意哥问我话,我要是不回岂不是很没礼貌?”

    “没有说不让你回话,”周岐顿了一下,看着安遇明笑了笑,“倒也不用光顾着聊天不吃饭吧?有什么想聊的可以吃完饭再聊。”

    安遇明冷笑一声,却不愿意再陪这人做戏了,他把餐具放下,力道不算重,但瓷器的餐具相碰还是发出了“叮”的一声,在安静的餐厅里多少显得有些刺耳了。

    “心里不舒服了?”安遇明站了起来,颇有些居高临下地冷睇着周岐,“本来就做不到大度,演戏给谁看?”

    偏要恶心所有人,安遇明心中厌恶。

    一直神色淡淡、不参与任何谈话的梁彦听到这话,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安遇明一眼,知道这人这回是真生气了。

    而且还是被气狠了。

    安遇明一贯神经大条,是属于那种被人卖了都还乐颠颠帮人数钱的一类人,这人平日里喜怒哀乐也全挂在脸上,唯独被气狠了的时候才是面无表情的。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安遇明说完不再看桌上的几人,径自上了楼。

    上楼梯时,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安遇明扫了一眼,没管,直到回到房间锁了门,才按了指纹打开。

    消息框里是一条陌生的短信。

    ——“这么久还没考虑好?该不会是怕周岐真打断你的腿吧?”

    这种激将法太低端了,安遇明连半点生气都没有,很平静又干脆利落地把短信删了,销毁证据。

    周岐不会查他手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看到了这些信息,难保不会刨根问底而后借机发作。

    周岐一贯的作风就是这样,安遇明得把这一点点的苗头都灭了。

    当然,也有之前逃跑不成功被那人威胁着再有下次就把他腿打断的原因在。

    要不要走?

    安遇明抓着手机,眉头拧在了一起。

    脑子一团浆糊,安遇明干脆抽出一张纸来,画了个十字,分析留下和离开的利弊。

    如果留下来,平时的出行肯定还会被周岐管着,而且从刚刚饭桌上周岐和温浔意的谈话来看,似乎温家有意让温浔意接手家族的事业了,那温浔意这次回来后肯定不会再离开。

    温家和周家不单是亲戚,两家业务往来也很大,那就意味着以后会经常见到温浔意。

    还有一点是,就凭周岐那时不时发神经的性子,今后像今天这样的局面肯定不会少。

    本来就烦温浔意,周岐还要凑过来加一把火,安遇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至于留下来的好处……

    好像也没啥大好处,安遇明在右上角潦草写了两个字“平安”。

    他咬着笔头,继续往下想。

    离开的好处嘛,恢复人身自由,从此吃香的喝辣的,谁也管不着。

    不过有个问题就是钱。

    都逃出去了,肯定不能再刷周岐的卡——倒不是安遇明有多大的傲骨,而是他怕周岐会顺着电子消费账单找到他。

    他只是平时不太愿意动脑子,又不是傻![]

    不能用周岐的钱,那就得另外想办法弄钱了。

    他那时还在上大学,就被周岐搞大了肚子,然后休学,被硬逼着生下周新源。

    他那时诸事不顺,或许还有点什么产前产后抑郁症的因素在,看什么都觉得烦,自然也没想过要继续回去读,周岐对此更是觉得无所谓,不读就不读呗,反正也不是要安遇明靠着那点文凭去外面赚钱养家。

    于是安遇明现在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他从小到大又几乎是被宠着长大的,除了小时候当过几年留守儿童和他爸出事那段时间,几乎没吃过什么苦,也被养得好吃懒做,出去干脏活累活他肯定是不干的。[]

    也不知道这样出去找工作有没有人肯要。

    哦对,忘了还有梁彦那边。

    之前梁彦说安家的别墅给他买回来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笔尖在纸上胡乱画着,无意间写出了“梁彦”两个字,而后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梁彦是可以信任的吗?

    安遇明拿笔头戳了戳脑袋,低头思考。

    之前梁彦的说法是怕梁阿姨找他,所以良心发现,要担起一点“继兄”的责任。

    不过……继兄?

    安遇明顿了一下。

    梁彦和周岐从来合穿一条裤子,周岐的心是黑的,难道梁彦的心就是白的?

    安遇明想到一起同住一屋子时,因为力气比不过梁彦而被梁彦一手怼在墙上,没法动弹的狼狈,脸瞬间黑了。[]

    呸!

    去他的继兄,他才不信!

    周岐又不是不知道安家那套别墅在哪,要是回了安家,不就是自投罗网了?

    就知道梁彦没那么好心,他才不上当!

    安遇明在梁彦的名字上画了好几个叉。

    弄钱还是得靠自己。

    安遇明愁眉苦脸地想着。

    整张纸被他画得乱七八糟的,安遇明也分析不下去了,单单是想着楼下的三个人,他就觉得气。

    受不了了,走就走!

    要是被周岐抓到,大不了再哭一次再求饶一次,周岐难不成还真把他腿给打断?

    反正之前也不是没跟周岐哭过、求饶过。

    哭一次跟哭一百次有区别吗?

    没有。[]

    安遇明转着手机,决定了。

    至于钱的问题……还是敲诈一下那个人吧,上次把他坑了还没找他算过帐。

    安遇明想好了就行动,解锁手机,打开信息栏,正准备回复那个人时,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把那条信息给删了。

    安遇明:……

    他皱了皱眉,把信息栏都翻了个遍,也没有什么“已删信息”的恢复。

    一般都是那个人联系他的,而因为怕周岐发现,他每次收到信息回复了都立刻删了,他也没有记过那个人的联系方式。

    安遇明不死心,抓着手机点了小二十分钟,还是无果。

    气得准备丢手机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赶紧把手机捞回来,打开浏览器,输入“手机删除的短信怎么恢复”。

    倒是有解决办法,安遇明盯着那堆文字看了一分钟,又倒回去看了看其他解决方法,最后还是把手机扔在一边,挺尸一样躺在床上。

    ——有点复杂,好累,不想搞了。

    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打听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只能等那人再次发信息给他了。

    安遇明拿枕头压着脸。

    妈的,白想那么久了!

    气死了!

    都怪周岐!

    地下室传来砰砰的声响。

    周岐顺着楼梯慢慢下去,踩到了平地,闲闲地欣赏了一会儿里头冷着脸打拳的男人。

    “看来表哥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嘛,老爷子这会儿该放下心了,”周岐唇边挂着一抹懒散的笑,他侧身靠在楼梯上,姿态看着十分不着调,“不过刚下手术台没几个月,[出国是心脏原因+当接班人,去国外封闭式训练+大大小小数十次心脏手术手术要保持心情平静,在安遇明身边心情会大起大落的原本温浔意是有犹豫的,但是安遇明18岁成人宴上,没忍住亲了对方,被对方推开说恶心,伤到了,于是招呼也没打一声就出国了,手术过后几个月一听到安家出事了,也不静养了,立马回国想找安遇明]还是不要做这么剧烈的运动才好。”

    温浔意早早摘了眼镜,由于有些近视,所以想要看清来人时习惯性地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用处理工作了?”

    “城西那块地的事想找表哥商量一下,去你房间没见到人,听阿姨说你来地下室了,所以来看看,”周岐走了过来,“打得这么狠,好像心里有气一样,谁惹表哥了?”

    温浔意看了他一眼。

    “该不会是因为餐桌上的事吧?”

    没等温浔意回答,周岐又像是和事佬一样,道:“明明的脾气不从小就这样么,长不大,但没什么恶意,表哥你也别气了。”

    “我自然不会生他的气。”温浔意说。

    周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温浔意换了件黑色背心,额前的刘海几乎全湿了,被他随意地梳在了后头,露出饱满的额头,比起平日里的斯文禁欲,这模样粗犷多了。

    “练练?”温浔意将擦了汗的毛巾搭在八角笼格上,抬头看向周岐。

    ……

    温浔意看着清瘦,一副大学教授的模样,但脱了衣服才知道那底下的肌肉有多结实,是真的应了那句“脱衣有肉,穿衣显瘦”。

    他口中说着“练练”,但是那凶狠的劲儿一点也不像是简单的切磋。

    迎面袭来一记裹着呼呼风声的劲拳,周岐的力气已经有些不济了,勉强抬手格挡,接下了这一拳,可没想到还没等他缓过一口气来,另一又快又狠的拳头就跟着来了。

    如果说是早几年,周岐跟温浔意比试的时候还能打个平手,但这几年他忙于工作,别说练拳了,就是健身的时间也缩短了,几个回合下来,反应能力与力道就下了一个档次,很快被温浔意抓到破绽,一个过肩摔,迅速结束了比试。

    “再来。”温浔意退开两步,说。

    “不了,”感觉半边肩膀都要麻了,周岐暗自转了转肩膀,面上依旧保持着体面,他捂着之前被压疼的胸口咳了咳,“表哥这哪里是比试,明明就是拿我泄愤嘛。”

    “泄愤?”温浔意咀嚼着这两个字眼,慢慢走近了,蹲在周岐跟前,轻声问,“不应该吗?”

    周岐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温浔意这么坦然,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温浔意却突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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