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右】兔(11)(1/8)

    罗浮的天倒是透亮,月亮也许是仙舟人最为钟爱的意象,无论船在宇宙中航行去了何方,仰起头来总能见到这一轮明月。

    在应星久远的童年里,那个被战火焚烧的星球上,仰起头可以在夜空中看到两颗辽远的月亮,一个大点儿,一个似乎比小拇指还小。

    初到朱明时,他看着天上的唯一一个月亮时,总是觉得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倘若婴孩时期所见所闻的一切是造物主予以人的初始设定,那应星余下来的人生里,永远都缺失了一个小小的月亮。

    关于故土的记忆他已经遗忘了很多了,他那时离开得太早了,而痛苦与恐惧的时刻总会遮掩住记忆中的其他部分。

    也许他也有很多兄弟姐妹,但是他一个都记不清了。

    只有一些坐在母亲膝头上,被人用勺子喂着某种豆子做成的豆泥的味道、一些木制的益智玩具、一只丢失已久的兔子玩偶还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令他感觉到幸运的是,关于剩余不多的家庭的回忆中,似乎没有任何的痛苦与悲伤。他的幼童时期算得上是幸福甜蜜,被一双双手拥抱,被一片片嘴唇亲吻额头。

    或许是在他的“初始设定”中关于家庭的温暖回忆,给了噩梦以可乘之机,它扮作幸福甜蜜的样子,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躺在病床时被人将小腹上的凸起硬生生压下去时的剧痛中伴随着某种失落钻进了他的脑袋里。

    应星手指绞进床单,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他的腹部疼得不像是他自己的,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也钻了出来,他抬起身来,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些红色。护士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又摁回了床上。

    “可以了吗?”景元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慌张。

    “不行,你还没帮他排干净呢。”

    应星仰头看见景元那紧皱的眉头,想着自己这样子,也许要把这小子吓坏了。

    倒是没想到景元在幽囚狱里刑讯过如此多的囚犯,却会在病床前辅助护士给病人按压腹部时慌张成这样。

    之后的按压中,应星手心里渗出来的汗水将床单染湿了一片。在每次觉察到用力之时,他心中竟然会生出来一种恐惧。

    好疼好疼好疼,如果他是做错了什么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认错了。但这并非是惩罚,这只是一场治疗,不会随着他的认错和哭泣而停止。

    所以应星只是咬紧牙齿,看着自己的小腹慢慢瘪下去,上面出现青紫色的掌印,肚子下的某处像钻进了一只刺猬一般,被扎得鲜血淋漓般的痛苦。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开自己的身体,被激素弄得快要坏掉了的大脑里凭空生出来一股悲伤来:

    景元正在杀死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们在他的肚子里被摁碎了,揉成血浆,最后从他的身体里流淌出去。

    他的孩子们正在死亡,正在离开他,而他这个“母亲”只是躺在那儿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它们死去。

    应星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他很清楚那只是积液而已,但是身体却错误地给他的大脑传递了他已经“怀孕”的这个消息。

    他知道自己肚子里没有任何东西,但他却就是感觉到里面有着正在孕育的胎儿。

    疼痛让他头晕眼花,满头大汗,应星想要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一下,但那被护士误会了,她以为他不小心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于是一个毛巾被塞进了他的嘴里。

    于是他更加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肚子里那些正在被碾碎小小兔子躯体,孩子的啼哭声与兔子临死前的尖叫声混合在一起,它们是从他的枕头之下响起的。

    应星闭了闭眼,想要把这些声音从自己的脑袋里甩出去。当他闭眼时,他看见的是自己病床下一堆堆模糊的血肉与兔子被染红的毛发。

    血肉堆之上,一双双鲜红色的眼睛转来转去悲伤地看着他,似是在向他呼痛。

    那些眼睛,他曾千百次的在镜子中看到过,在他仍旧年轻时,那一双双因为色素缺乏而鲜红的眼睛与他年轻时的眼睛一模一样。

    “好了。”护士说。

    压在他的腹部上的手立即抬了起来,但疼痛并没有立即消失,他的小腹变得像被磕碰摔坏了的果实,瘪下来的样子有些松弛。

    景元立即来到床头给他擦汗,几乎恨不得立即把他从床上抠出来塞进自己的怀里。

    应星睁开眼睛,“孩子”血肉的幻境让他的眼里有恨意一闪而逝,但很快,他把这该死的念头抛之脑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调理自己的心理。

    景元陪着他在病房里待到了下午,丹枫还没回来,倒是白珩拉着镜流过来了。

    镜流埋怨地看了景元一眼,问他们怎么照顾的,没过多久,应星怎么又进医院了。说罢她红色的眸子落在应星身上,很不客气地问他的身体怎么这么脆了。

    白珩拿胳膊肘捅了她的肋骨一下,撇着嘴说你要是饿上四个月,说不定跑医院跑得比他还勤。

    三个人陪着到了傍晚,医士过来说可以回家了,拿了一堆药和检查报告塞在了景元怀里。仙舟长生种居多,治疗方式和短生种也有所不同,那些各种切除缝合植入的手术在仙舟上不是很常用,大多都是用各种各样的药物来调养。

    景元把这一大堆药装在了怀里,想找个轮椅来给应星坐着好推回去,但应星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他下地走还没问题。

    只是一站起来时,被揉碎一般还在疼的小腹里汩汩往外留着腥味的血与积液混合物。护士拿来了个类似于纸尿裤的东西让他穿上了,应星倒是法,丹恒似乎没有任何感觉,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

    刃想着也许给女人口交需要将舌头伸进阴道里?虽然他从没有从阴道插入中感觉到快感,但或许是他与其他女人身体构造不同的原因?

    于是他便向下了一些,竭尽所能取悦顾客已经成了他的本能,他在湿黏的体液中分泌着唾液。

    最终,在他快要照顾到丹恒的体内时,丹恒揪住了他后脑勺的头发,制止了他的动作。

    “你长了个屄,又当了这么多年的表子,不知道怎么才能爽?”丹恒拉起他的脑袋,看着他问。

    刃只是迷茫地看着她,舔了舔嘴角的液体,

    在被男人们肏屄时,偶尔会有些快感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但刃甚至分辨不清是怎么回事,就被疼痛取代了。

    他只是忍着疼当了这么多年的表子。

    丹恒让他躺在了床上,接着坐在了他的脸上。裙子的笼罩下一片黑暗,她粗鲁地从他的脸上碾过去,刃只感觉到她的性器在自己的脸上嘴上蹂躏着,他有点儿呼吸困难,但是比被男人们捅进嗓子深处时好很多。

    她像是也将他视作了某种性玩具,腿根夹着他的脑袋,分泌出的体液与他的唾液混合在一起,涂抹在了他的脸上。

    刃只感觉到一些软物在自己的脸上摩擦着,他并不了解女人,也不知道一些女人对于插入性交没有感觉,也不知道丹恒这样的女人在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呼吸声时会更加性奋。

    他开始有些呼吸困难,温暖与湿意的密切叫他开始有些呼吸困难,视觉与一切都变得一团混乱,让他也不太能清晰地继续思考。

    逐渐放空的大脑让刃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什么物件,或许确实如此,他是某种等待被碾碎被杀死的物品。

    丹恒的叹息声让他回神,她直起了腰,坐到了一边去。刃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双乳在刚才已经被丹恒揉捏到疼痛难忍。

    他不确定地看着丹恒,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从自己的身上获取到了快感,毕竟他是一个表子,他的工作让他应该主动配合服务顾客才对,但刚才他只是躺在那儿。

    他的嘴角尚挂着水渍,下意识地用舌尖舔舐掉吞进喉咙里。丹恒凑过来亲他的嘴唇,她亲他的次数很多,比其他顾客亲他的次数都要多。

    刃闭上了眼睛接受亲吻,口舌之间还带着微咸,丹恒的体温好像也变高了一些,她的手抚着他的腰线往下滑去,拨开他的阴茎,接着手指挑开阴唇,压在了某一点上。

    在她的指头开始动作时,刃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身子,于是丹恒更进一步,她将他笼罩在床上,她比他小,但压得他无法动弹。

    刃感觉到自己下体里的那一点儿随着丹恒揉弄的动作,开始一抽一抽地酥痒了起来。她的手指打着圈儿,从那一点揉过去,又在他阴唇的唇缝间滑过,在他的穴口用指头模拟交媾的动作轻轻顶弄软肉。

    于是他的淫液开始分泌,刃感觉到自己的阴茎甚至也开始发胀,丹恒的手速变快,她扣着那凸起来的小肉豆快速而具有规律地揉压着。

    她去咬他的喉咙,牙齿扯着他的皮肤,刃听见自己的嗓子里钻出来沙哑而难堪的呻吟。

    那口嫩红的肉穴在丹恒的揉弄下变得湿润而情色,肿胀的蒂头在她的指头下越来越硬,穴口吐着淫液,像被迫撑开接受人类生食的牡蛎。

    “嗯……呵啊…呵啊……”

    这次是明确而强烈的快感,没有疼痛,没有酸胀,刃只觉得下体那甘美的快乐涌遍全身。他的腿根绷紧,小腹也抽紧了,腰窝不自觉地往上抬。接着,高潮来临,他觉得自己险些死过去,性快感像一场奇袭爆炸的炸弹,让他快要化作一滩肉泥。

    灵魂回到体内后,刃喘着气,小腹里如同排空了什么粘液一般的轻松而爽利。

    丹恒将他那副高潮中想要压抑自己却能没控制住上翻的眼珠的淫荡模样尽收眼底。

    她的嘴贴在了他的耳边轻吻:“跟我回家吗?”

    刃的喘息停滞了,他别过脸去,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丹恒心情很好,手掌像抚摸着一只乖巧的宠物那般抚摸着他的下体。

    “跟我回家吧,和我在一起。你不用再在这里卖身赚钱赔偿给我了,那些钱我一分都没有收到过。

    “而且,我哥的骨灰也在那儿,你想他了吗?”

    她看了看背倚着石柱闭目休息的黑衣男人,往面前火堆里又添了一根柴。

    跳跃着的火光映在他凹陷下去的脸颊与看起来有些突出的颧骨上,在他的眼窝投下一个暗色的阴影。

    破庙之外,西北风吹得暴戾,风夹杂着雪霰子自砖瓦缝隙之间钻过去,扯出的声音堪比阿鼻地狱里煎熬着的苦灵魂的惨叫哀嚎。

    她有些不确定刚才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但他也没有再说了,而是闭上了眼睛靠在石柱上休息。

    她猜她并没有听错。

    她从哔剥作响的火堆中抽出来了一根半截被烧成了炭的树枝,在身前的地砖上画了一圈又一圈。

    想自己出生清白,行走江湖二三年,一直行的端做的正,是个问心无愧的正派人士,别说……刚才他提到的那事儿,连正经与人家结交相好的事儿她也不曾做过打算。

    但她此时,一颗心脏却在胸腔里梆梆梆跳得和比武招亲的花鼓似的,快要把肋骨给振断两根了。

    “好啊。”她说道。

    热血一股脑儿涌到了脑袋里,脸和耳朵都涨得通红,像一口吞了个热炭进肚子里似的,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快到要顺着喉咙,“哇”地一声钻出来跳到地上去。

    他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

    也许是已经睡着了。

    她血管里那煮沸似的血液、不可告人的兴奋与难以启齿的羞耻,一瞬间都冷却了下来。

    啊……那就当什么也没说过。

    她瞧见他的胸膛起伏了一下,接着眼皮掀了起来,那双焰色的眼睛转了过来。

    “嗯。”他没多说话,没有等再说些什么,低下头来解开了腰间的系带。

    她知道他。

    曾经的“云上五骁”之一,全江湖都趋之若鹜的武器大师。

    当初的“云上五骁”这名头和“江南七怪”区别不是很大,都是一群怪人组成的群体。

    后来五人死的死,伤的伤,分崩离析,四散天涯。而他,原本叫作应星,后来改名为“刃”行走江湖,据说被人挑了手筋,不光功法精进不能,也再也无法重拾自己冶兵的天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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