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画舫(1/8)

    秋日,晚风拂过湖面,夹杂着几分奢靡的气息,画秋湖上灯火通明,数十艘画舫围绕着湖中心热闹的舞台,好一片歌舞升平。

    “听说沈刻那老东西为了讨好你,把自个儿的嫡长子都送进你们靖王府当侍奴了,你倒好,放着屋里的美娇郎不享用,非要一个人跑来画舫上喝酒。”

    裴含殊上了船,在小侍的指引下进了三层的包间,一推开门便看见自家好友一袭红衣独自一人坐在窗边,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虽然面朝着红罗台,脸上却写满了心不在焉,台上那活色生香的表演似乎无法引起她丝毫的兴致。

    萧知遥呵了一声,不用看都知道来的人是谁:“这不是立马就有人闻声赶来骚扰本王了吗?”

    “瞧你说的。”裴含殊笑嘻嘻地凑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那只无人触碰的酒杯喝了起来,“看看,连酒都给我备好了,还说什么骚扰呢!谁敢来骚扰咱们日理万机的靖王殿下嘛。”

    “行了,说吧,何事找本王。”萧知遥收回目光不再看向红罗台,以手撑脸等着友人开口。

    “啊,倒也不是啥大事。”裴含殊摸了摸鼻子,“就是城南那块空地啦,不是因为空了太久被户部暂时监管着吗。你也知道,我家有个弟弟老喜欢捣鼓些寻常男儿家不干的事儿,他想要那块地,求到我头上了。你是知道我的,哪舍得见小美人儿落泪,但我在刑部任职,手也伸不了那么长,你看……”

    “所以你就找到本王这来了?”萧知遥微微皱眉,“户部的事本王也插不了手,与其找本王,你不如直接去找沈刻,想来沈大人很乐意为世女殿下添一房娇侍。”

    “这不是你刚和沈大人结亲嘛!再说了就沈氏那群歪瓜裂枣……”裴含殊撇了撇嘴,“好遥遥,你就帮我打听打听呗。”

    见靖王殿下下一秒就要赶人,裴含殊连忙又道:“哎呀这点小事原本也没打算来麻烦你的,主要是我听说……庆王也对那块地有点想法。”

    闻言萧知遥果然暂时压下了不耐烦,道:“老四?她又打什么主意?罢了,本王会帮你留意。”

    “好耶,谢谢阿遥!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裴含殊欢呼了一声,“挽红袖最近新来了一批好苗子还在调教,都是今日藏着没上化春宴的极品,不如改日我差人挑几个送你府上去当个慰劳?世家子美则美矣,到底没有这勾栏院里出来的会伺候人嘛。”

    “滚开。”萧知遥没好气地道。

    “是是是,差点忘了咱们靖王殿下一向洁身自好不近美色。”裴含殊嘴上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悔改之色。

    不过要说她这位挚友,确实算是大深皇朝独一位的存在。

    此世以女性为尊,三百年前群雄逐鹿,是大深的开国皇帝结束了那场乱世,在中原建立了大深皇朝。萧氏皇族延续至今,对男子的管束虽不如前朝那般苛刻,但也算不得多仁慈,大多数女人依旧将男人当作玩物,即使是再贫穷的人家也会作豢养一两个男奴以发泄自己的欲望。

    王孙贵族就更不用说,裴含殊自己身边都养了至少两位数的侍奴,她母亲身为十一世家之一的裴氏的家主更是夫侍成群,子嗣无数,后院的男人多到她认都认不全。都不用说远了,现在红罗台上的这场一年一度的化春宴,都是挽红袖精心调教出来的性奴,耐打又好操,不知多少有头有脸的权贵在画舫上等着身体展示后的拍卖会呢。

    反观她们靖王殿下呢,身为当朝最受女皇宠爱的三皇女,又是凤后唯一的女儿,十五岁成年礼上便被册封为亲王,十六岁领兵出征让北方的蛮族对大深俯首称臣,前不久又刚平定了南边的叛乱,这等功绩放眼大深历史上也是头一份。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位传奇的女子,后院却干干净净,别说君侍了,她身边连个暖床的侍奴都没有。多少人盯着靖王殿下的王君之位,凤后也为了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可这么多年来别说让她娶夫,就连把人送进王府这都还是头一次呢。

    “不过这么说起来,阿遥,你怎么突然收那位沈郎君入府了?”要知道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可就很难再做到像曾经一样滴水不漏了,以那些老奸巨猾的狐狸的手段……

    萧知遥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嗤笑了一声:“那也得她们有这个本事。”

    “他的父亲和父后在闺中关系尚可,沈主君逝世前曾请求父后照拂他儿子,父后虽不好插手沈家的家事,但也一直有请母皇帮忙暗中敲打沈刻。若非如此,以沈大人那个好色程度,早就换了八百个主君,哪还轮得到沈大公子做这个嫡子。如今沈刻想拿儿子讨好本王,父后觉得与其让那小子在家里受蹉跎,不如就让沈刻把他送到本王府上来,也算了却沈主君的遗愿。”

    “原来还有这么一桩旧事,我说你怎么突然开窍了呢。那这沈郎君的身份怎么说?那位好歹也是咱们燕上京第一美人,你要留着自己享用还是给他找个妻家嫁了?我听说他年纪也不小了吧,要不然……”裴含殊眼中顿时闪起了不怀好意的光。

    萧知遥一副“你在说废话”的表情:“既然入了本王的王府,自然就是本王的人了。况且本王也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虽然萧知遥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没那么蛮不讲理,给了他自由的机会,那沈大公子自己要留在靖王府做她的侍奴,她自然不会再跟他客气。

    “好吧,那真可惜。”见美人进了火坑,裴含殊略微惋惜地道。

    她自幼与萧知遥一同长大,别人不了解三皇女殿下,她还不清楚吗。她的这位好姐妹看似最是肆意妄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实际上她总是在奇怪的方面相当执着,简直恶劣得很。

    侍奴这种身份本就低人一等上不得台面,规矩比明媒正娶来的夫侍要严得多,得了妻主宠爱的还能被下仆称一声主子,若是不得宠,那就是个谁都能踩一脚的玩物,更别说那沈郎君要侍奉的还是萧知遥这个小变态,啧啧啧。

    “不说这些了,喝酒喝酒。”裴含殊平常玩的花,挽红袖正是她的私人产业,所以一个小小的化春宴她还不放在心上,都是她玩剩的东西,要不是萧知遥在这,她这个大老板才懒得来晃悠呢。

    萧知遥只冲她举了举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要不是这次被裴含殊提起来,萧知遥都快忘了自己府上多了个人了。

    她本来就不热衷于房中事,比起这个她更愿意多看一本古籍或者多练一套剑法,而且就沈兰浅那个身体素质,别说能不能让她尽兴了,感觉少给他吃顿饭都会晕过去。

    话是这么说,她倒是也没打算免了他的训诫,反正是他自己选了这条路,宁愿做个低贱的侍奴也不肯另嫁,萧知遥自然尊重他的选择。

    至于其他的,谁在乎呢。总归她吩咐了管事不能把人伤着,已经仁至义尽了,只要他不来她面前作妖,她也无所谓府里多张嘴,又不是养不起。

    但眼前这个情况确实是萧知遥没想到的。

    不知道哪来的小侍胆大包天地挡住了她的去路,那小侍嘴角带血,跪在她面前哭的撕心裂肺,还喊着求她救救他的主子。

    见主子面露不耐,跟在她身后的家臣宿殃低声提醒道:“殿下,那是沈……兰主子院里的。”

    “沈兰浅?”萧知遥这才没让人把那小侍拖下去,皱着眉道:“你家郎君怎么了?”

    这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给她找事了,男人果真是麻烦。

    小侍边磕头边哭道:“殿下,求您救救我家郎君……他、他被易管事……今日是大训诫日,可我家郎君分明安分守己,每日课业都按时按量完成了,束精锁也从未私自打开过,易管事非说他……说他不检点……定了十几处加罚不说,还要、还要当众羞辱他!我家郎君身子骨弱,哪里受的住这等折磨,已经要不行了……”

    萧知遥闻言眉皱得更深。本朝对男子管束依旧严格,王公贵族更是如此,大多数男子每日早晚都要受训诫,或以戒尺责臀,或抄写家规和《男德》,此为醒课,有些男子出嫁后连排泄都被妻主管控,还需一直佩戴束精锁。训诫日也是针对男子而设,将其一段时间内所犯的错误汇总归纳,统一惩罚,即使毫无过错,也要小惩大诫,以示警醒。此前靖王府虽无男主子,萧知遥也从不踏足后院,但也有不少小侍,加上皇族规矩森严,自然是有完整的一套戒律的,今日正是一月一次的大训诫日。

    她明明已经叮嘱了易糜不可胡来,这女人居然敢阳奉阴违!

    “殿下,您可要移驾……?”宿殃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表情。

    “去求樱阁。”萧知遥脸色阴沉,大步向王府专门用来训诫男子的求樱阁走去。

    ……

    听着院内传来的秽言污语,萧知遥脸色越来越差,终于在看到里面的情况时黑到了极点。

    不大的庭院里跪了不少不着片缕的男子,他们以同样的姿势跪伏着,连撅着屁股的高度都一致,身上无一不是遍布鞭痕,屁股或红肿或青紫,前面的性器扣着束精锁,有的还有被责打过的痕迹,后穴也肿着,显然都是已经受过不同程度的训诫了。边上还站了两个手里握着长鞭的侍卫,若是有人敢乱动或是跪姿不端,鞭子便会落在他的屁股上。

    正在受训的已经只剩下了两人,他们浑身赤裸,被分别绑在刑椅上,双腿被锁链吊着打开,露出了后面的小穴,穴口的嫩肉因为受了过度的责打甚至无法合拢,穴里还隐约可见塞了什么东西。主要承受训诫的臀部更是被打得已经不成样子,青紫遍布,几乎能看见血痕,训诫女官仍然手执藤条,如同无情的械具,一下又一下鞭笞着面前凄惨的屁股。

    毫无疑问,这是她的新侍奴和他的贴身小侍,只不过半月没管他,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而她的好管事呢,坐在梨木椅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悠悠喝着茶,欣赏着他们痛苦的表情,丝毫没注意到站在她身后面色铁青的靖王殿下。

    她还真是从不知道,竟有人敢在她的王府里行如此重刑。

    “愣着干啥,继续打啊!”见其他人都慌张跪下,易糜不明所以正准备骂人,却突然反应了过来。

    “王……王主!”大概是真的没想到萧知遥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易糜大惊失色,几乎是从椅子上滚下来的行了大礼,“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观刑……这、求樱阁这样的污秽之地,实在是脏了您的眼……”

    “本王若是不来,倒不知道易大人这般威风,差点以为这靖王府改姓了呢。”

    贵族世家向来讲究,男子体格柔弱、皮肤娇嫩,受不得太重的责罚,所以除了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各族都有备清露膏,专门用来涂抹在受诫之处,可以在扩大痛感的同时最大程度的保护皮肉不破损,以提高受诫者的耐性。萧知遥一向不喜在战场外见血,靖王府自然是会使用清露膏的,就这还能把人打成这样……

    易糜魂都要吓没了,哪还有先前的威风,连滚带爬地爬到萧知遥脚下,哭喊道:“殿下……老奴、老奴也是为了维护王府的秩序啊殿下!这都是些犯了错的贱皮子,不罚狠点又哪会长记性?”

    萧知遥一脚踹开这不知死活的女人,跟着的侍卫立刻将她控制住,压着她跪到一旁等候发落。萧知遥亲自上前解开了沈兰浅身上的锁链,将他从刑椅上放了下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离近了她才发现,原来沈兰浅上身也有不少被玩弄过的痕迹,胸口红痕交错,两粒乳头明显被特殊照顾过,肿大了一圈不说还夹着一副乳夹。至于他边上的小侍,情况甚至比他还要惨烈,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参见殿、咳咳……殿下……都是奴做的不够好……让您……咳、见笑了……”美人脸色惨白,嗓子也哭哑了,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才勉强回过神。妖艳的红色映入眼帘,同时闯入他的感官的还有浓郁的玫瑰花香,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后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萧知遥制止了。

    “与你无关,是本王疏忽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靖王殿下皱起眉,将自己的外衣脱了给沈兰浅披上,又把他身上那些多余的东西尽数取下,这才把他横抱起来,同时吩咐宿殃道:“让老九立刻来王府。”

    宿殃领命,看着自家主子抱着那沈郎君匆匆离去,心中暗暗咋舌。

    看来王府的天要变了。

    “还好,都是些皮外伤,主要是他身子本来就虚,要慢慢调养,经不起太多折腾,才导致的发热。我先给他开服药,每日早晚服用即可,这几日忌食辛辣,也勿行房事,他的醒课最好是缓几天,让他先好好休息休息吧。”

    少女收起诊具,轻轻叹了口气:“皇姐,再怎么说您这也玩的有些过火了。臣妹理解您是第一次开荤,掌握不好分寸,但也不能这么……诶诶诶别打!别打!我闭嘴!我闭嘴还不行吗!”

    “小点声。本王到底碰没碰他,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萧知遥用折扇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若非沈兰浅刚刚睡下,她不想吵醒他,她绝对要先抓着这口无遮拦的小东西抽一顿。

    “这不是没想到嘛……”萧诛琅吐了吐舌头。这可是她们燕上京第一美人哎,也就三皇姐才能忍住这么久连规矩都没赐了。

    “总之。”皮完这一下,萧诛琅神色正经道,“沈郎君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在我给他彻底调养好前最好都别让他承宠。啧啧,早就听说沈刻不喜欢这个嫡长子,看来他在沈府没少受欺辱。倒是皇姐你,怎么突然答应收人入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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