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初尝果(2/8)
“来，跟大家说说看，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好玩的。”陈泰生问道，燥热的天气下，汗水打湿了他的短袖。
“再坚持十分钟就行，把腿抬高，一二一，一二一……”陈泰生打着拍子喊道。
“不过……”刘娟看向方婷，将方婷扶了扶来，坐在沙发上，道“我倒还有一个办法。”
“我在找一份市里发来的信件，下午的时候，我明明就记得放在桌上。”男人焦急地说道，今天下午的时候，市里教育局突然发了邮件过来，他着急去上课，便放在桌上没有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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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婷皱着眉头，显然是不愿意的，但是想来刘娟在家中有一定地位，对着方婷瞪了一眼，方婷便不情不愿地坐了过去，只是视线一直都在陈泰生身上。
凭借着超高的身体素质，男人一口气爬上了五楼，急匆匆地推开了家门。
“哼，果然。”刘娟不屑地看着陈泰生，撇了撇嘴，满是睥睨的神色，深深刺痛了这个男人的心。
“呃哼，嗯哼。”陈泰生清了清嗓子，看着对面的三人道，“我叫陈泰生，现在在市体校在读，是国家一级运动员，今年19岁，曾获得市田径比赛全能奖，省……”
眼前的这些孩子是这个学校的体育特长生，自从他来到这个学校后，便一直从事着体育老师的工作，尽管已经年近三十了，可是陈泰生自信，现在的自己与当初相比，也并无不及。
周鹏极为难堪，羞红了脸，低垂着脑袋。
男人宠溺地看着小男孩，蹲下来，将男孩抱了起来，在他沾满零食屑的小嘴巴上，亲了一口，道“今天有没有在家里乖乖的？”
“泰生，泰生，我爱你，你带我走吧。”方婷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面如白纸，一脸哀求地对男人说道。
“我的家庭？”陈泰生看了看方婷，再看向刘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我的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这……”男人沿着邮票抽出了信件，激动地说道“是是，就是这个，太麻烦你了，田老师。”
“那妈妈呢？”男人小声问道。
“首先，第一点，你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个问题不大，婷婷爸爸是实验小学的校长，他可以安排你到里面工作。”刘娟绕着男人转了一圈说道。
“这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这只能说明，周鹏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没什么好笑的。”陈泰生说道，对着队伍挥挥手，道“好了，差不多就都回去吃饭吧。”
“有，小源听妈妈的话，先乖乖做完作业才看得电视。”小男孩环抱住男人的脖子，乖巧地说道。
田小雨提着包站在原地，平静地注视着正在忙碌的男人。
“哦哦，田老师。”男人回头跟女人打了声招呼。女人叫田小雨，是学校今年刚刚招进来的老师，年龄不过也才不过二十出头，与自己同属于副科老师，她是教音乐的，人如其名，不仅嗓音清甜，模样长得秀丽，就连待人处事也如春风细雨拂面一般让人舒适。
周鹏，张帅相互对视一眼，磨磨蹭蹭地站在人群中。
底下的孩子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有些发育早的，身高已经无异于成人。因为周日时间的到来，大家心中高兴，一群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谈论着什么。
“好好好，爸爸不臭，可是爸爸全身脏脏的，要是爷爷奶奶看到了，会不开心的，你想爸爸被爷爷奶奶说嘛？”方婷循循善诱道，对于小源这个孩子，他们夫妇二人都极为疼爱。
陈泰生看着跪在地上的方婷，突然猛地跪倒在地，对着坐在位置上的两人，拜了下来，脑袋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刘娟淡淡地瞪了方婷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
陈泰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握住女孩的手，表明自己的决心。
刘娟开口道，“好了，哪也别去，今天晚上就把事情讲明白就行。”说完，挽着方国平的手臂坐在了沙发上。
“求你们二位了，给孩子一个机会，给我和婷婷一个机会。”陈泰生跪在地上哽咽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今天他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爱人，他就这样跪倒在她父母面前苦苦哀求。
“明白！”声音洪亮，学体育的孩子向来都是活泼张扬，充满活力的。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妈妈都着急了。”小男孩抱着男人的大腿，撒娇道。
两人对视，都没有开口。
“好了，好了。”方国平不耐烦地打断了男人的发言，催促道“跟我们说说看你的家庭。”
男人脸色一变，看着自己田径队伍里哄然大笑的众人，清了清嗓子，道“安静了，你们在干什么？”
“走？你们两个学生，能去哪？”方国平看着两人说道。
“妈妈在这呢。”一道身影从阳台走了出来，正是方婷，将怀里的一大堆衣服放在床上，方婷走上前，张开手道“来小源，到妈妈这来，爸爸全身臭烘烘的，先让他去洗澡。”
“你一个人？”刘娟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问道“你是孤儿？”
“没事，小问题，估计是学生调皮，弄得恶作剧。”田小雨摆摆手，站在男人身旁，微笑道。
“我是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才长这么大的。”陈泰生说道，这样的话，无异于将他扒光了摆在众人面前。
陈泰生见状，牵着方婷的手，局促不安做了下去，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如同少管所里的犯人，同时面对两组警察。
“婷婷，坐过来。”刘娟朝方婷招招手，示意她一同坐过去。
“不行。”陈泰生本能地站了起来，情绪激动，自己的孩子怎么可以跟别人姓呢！不行，绝对不行！
队伍解散后，男人看向手表，五点三十分，今天周五，中午的时候方婷便跟他打电话说，晚上她爸妈叫他们一同回家聚餐，这样的日子，基本上每隔一两周就要上演一次，尽管他的岳母刘娟也在这个学校工作，也常与自己碰面。
回忆戛然而止，男人的视线回到了操场上，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的时间，五点十分。
“孩子，你做个自我介绍吧。”刘娟眼神平淡地注视着陈泰生，不带一丝情绪，陈泰生皱起眉头，网络中，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缠。
这时，从楼道里缓缓走下一个女人，模样与方婷起码有五分相似，虽然上了年纪，但那也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正是方婷的母亲，刘娟。陈泰生记得，自己体校的同学里，就有人喜欢这种年纪稍大的，说是比较有味道，原先他还不能理解，如今看来，这种发育成熟饱满的女人果真也是有别样的魅力。
“你愿意跟婷婷分手吗？”刘娟面无表情淡然地说道。
“我不愿意！”陈泰生站了起来急忙说道，方婷不仅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她如同一束光照亮了自己的生命，温暖的自己身体，用爱包裹了他的灵魂，他是真的爱方婷的！他不愿意跟她分开，陈泰生焦急地对着坐在对面的两人喊道，“不行，绝对不行，她还怀着我们俩的孩子，你们不能拆散我们。”
“什么办法，只要能让我跟婷婷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男人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
“周鹏，张帅！你们两个站出来。”陈泰生皱着眉头，严肃地喊道。
“怎么了？哑巴了？是还想再跑十圈吗？”男人出言威胁道，队伍里的众人怕他，也跟他的铁腕手段不无关系，毕竟严师出高徒，田径队成绩好，也是因为老师足够严厉。
“陈老师。”甜美的嗓音在男人身后响起，女人提着手提包，站在男人身后，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若有若无的梨涡出现在脸上。
“陈教练。”周鹏小声嘀咕。
队伍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看着孩子们汗流不止的样子，男人觉得很欣慰，对于这个队伍，他寄予了厚望，队伍里有不少孩子，在他眼中都是相当不错的，是有机会去参加国赛，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心中最为惋惜的一件事，因为当年他没有参加以后，那年的田径比赛，第一名竟然是体校内，一直被自己压制的周明，只不过是，如今今非昔比了，他退役后成为市教育局的田径队负责人，就连自己的岳父，堂堂实验小学校长都对他客气有加。
男人将信封塞进包里，抬手看了下时间，竟然都已经快要六点。
自从当初答应了刘娟的三条条件后，陈泰生从市体校毕业便被安排进了市实验中学，刘娟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也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
“好了，停下来吧。收队！”陈泰生对着这群男孩喊道。
“你们这又是何苦呢？！”方国平无奈地看着跪在地上两人，无奈地说道。
“信件。”田老师站在男人身旁，打量了男人的办公桌一圈，指着压在最下面的一角邮票问道，“陈老师，你看是不是这个。”
“我不是孤儿。”陈泰生眼神黯淡，说道“我父母都在，不过……我爸在监狱，我妈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
“啊。”方婷诧异地看向男人，眼中露出复杂的情绪。
“我……”男人抬起脑袋，额头通红，刘娟确实也没有说错，他的确给不了方婷和刚出生的孩子经济上的保障，说到底自己也终究就是一个穷学生罢了。
“多谢你了，田老师。”陈泰生说道，背上包夺门而出，往教师宿舍楼跑去。自从孩子出生以后，因为不习惯与刘娟和方国平一起住，陈泰生在孩子一岁的时候，便跟方婷商量一同搬到学校的教师宿舍楼里居住。
“那我问你，你能给我女儿一个未来吗？你能养得起刚出生的孩子吗？你们两个自己也不过才是个孩子而已。”刘娟突然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对陈泰生说道。
“不要，不要，我说。”张帅一听教练要让自己跑十圈，连忙不打自招，说道，“周鹏跟我说，他可能小雀雀受伤了，昨天晚上他睡觉的时候，尿裤子了。”众人哗笑，张帅接着说“可是，他说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内裤里全是黏糊糊的水。”
“奇怪，我明明记得我放在桌子上了。”男人喃喃自语，在桌上上下翻找着。
“你说。”陈泰生与方婷对视一眼，颇有死生契阔的豪迈之情。
“妈，你怎么说话呢。”方婷在一旁轻轻推了下女孩的肩膀。
“陈老师，您在找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田小雨走上前轻声问道。
房间里，一个小男孩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动画片，见男人进来，从椅子上跳下来，径直跑向男人。
“其实你还是很不错的，而且看得出来你和婷婷也是两情相悦，只不过你的家庭条件实在是太差了。”刘娟看着男人评头论足地点评着，峰回路转道，“不过，我和婷婷父亲也不想做棒打鸳鸯的坏人，只要你答应我们几个条件，我就让婷婷跟你在一起。”
“爸妈，求你们了，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那是你们的孙子呐！”方婷听见后，急忙跪倒在地，抓着父母的裤脚哭泣哀求道。
“我不要，爸爸才不臭呢。”小源嘟囔着嘴巴说道，在他心目中父亲是个英明神武，无所不能的人。
队伍安静下来，唯有角落里两人在窃窃私语。
“好。”男人眼神黯淡，他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自己要跟其他已经毕业的师兄一样，放弃体育，从而选择一份普通的教师工作。包括放弃一个月后的国赛，他舍不得，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和心爱的女人，他愿意。
回到办公室，陈泰生急忙将下一周要交的材料塞进背包内。
“我……愿意。”男人干涩地张嘴说道，尽管心中再不愿意，可是他又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第二点。”刘娟继续说道，“孩子出生以后，必须跟我们家的姓氏，不瞒你说，我家就只有婷婷一个女孩，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会找一个条件比你好，却愿意为婷婷牺牲的好男孩的。”
男人面无表情，目光扫视着底下的这群孩子，沉声道，“安静了！再过两个礼拜就是市中学生运动会，到时候你能不能被上头领导看中，可就看这次机会了！我不准你们掉以轻心，明白没！”
“孩子我们会打掉的。”刘娟平静地说道，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道白色的靓影从楼道里跑下来，看见了站在自己父亲身后的男人，赤脚跑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