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声名狼藉的断袖太子(2/8)

    “我怎么感觉自己来这一趟就像坑里的沙子一样,陷在里面想爬出来还爬不出。”

    “而战争则是转移国内矛盾的最好方法。”

    试想哪一个人,能轻描淡写地说要殉国所以给自己挖个坟茔而面不改色。

    这怎么还相约一起死呢?沈歆吓了一跳,连忙拒绝:“我已经将云汐托付给你了,你活下去要好好照顾她。”沈歆觉得自己死了说不定能回家,可容玉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为国家而献身?沈歆更难过了:“可朕听说国人多有抱怨,怪朕纵欲才导致这场战争。”

    容湘看着沈歆挖出来的浅坑,表情复杂:“陛下为什么要挖坑?”

    容玉随意裹了下伤口,将袖口垂下遮蔽手臂,垂睫道:“我不会碰你,但陛下恐怕不会甘心,这染血的帕子会打消陛下的疑心。”

    沈歆驱散跟在后面的宫人,走到御花园,转了几圈,在隐秘的地方找了颗歪脖子松树停了下来,用脚使劲踢了踢树下的土,顿时尘土飞扬,沈歆心里一喜,土很松软。

    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沈歆每晚都难以入眠,有时候听见皇城内一片死寂而城外苑军们的歌声,沈歆都觉得毛骨悚然,担心下一秒城破了,敌军们冲破殿门,将自己活捉剥皮。

    见沈歆还想追问为君之道,云琮反问道:“骄,朕问你,如何治理天下?”

    沈歆呆了呆:“那是因为朕才提前了?”

    沈歆一边挖起一块沙土一边自言自语。

    亡国之危近在眼前,容玉似乎看见国破,人亡……

    三个月后,一位伤痕累累疲惫不堪从边境上撤下的信使闯进朝会,才撕碎庆国最后一缕和平的面纱。

    沈歆喘着气,很快就感觉累了,他干脆坐下来歇会。

    百无一用是书生,当初不选择学文会不会好一点,感觉文科生好吃亏。

    沈歆妖妍的脸一面流转着烛火的光华,一面被月的清辉笼罩,融融温暖的昏黄光线与幽静冷清的苍白光芒交织在一起,姝艳之美与清冷之感融合成一种奇妙令人迷恋的美感。

    沈歆又挖了一下土:“皇后怎么出来了,天气这么冷赶紧回去睡觉吧。”自己起来的时候没有惊醒身边的容湘吧,容湘怎么起来了。

    古往今来,沈歆认识的明君几乎都是这样做的。

    难受的沈歆忍不住又问:“可我不明白,明明十年前宛国和庆国打战庆国赢了,这次为什么就输了?”

    姜宸哪里是被自己羞辱呀,明明是自己被人当踏脚石踩还不知道呀!

    沈歆看着玉阶下哗然一片乱哄哄的群臣突然感觉心口沉甸甸的,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容玉见他表情错愕,小心翼翼道:“陛下不会以为姜宸只是因为受辱才发动战争的吧。”

    沈歆带着还没有逃离的京城百姓和文武大臣缩在城内,拒不出城,大臣们的意思是等诸侯王的援兵过来。

    她边挖边哭,说要挖大点和沈歆合葬,虽然不理解容湘脑回路但大受震撼的沈歆抢过容湘手中的花锄。

    姜宸回来见老爹不守承诺,于是怒而谋逆,送背信弃义的老爹和他宠妃及宠妃儿子一家三口一起去见宛国皇室的列祖列宗。

    明白过来的沈歆差点没哭出声,他哪里知道一个矫情的古言世界居然这么真实!

    装在匏瓜里的酒是苦的,云汐心中戚戚然。

    “国家的衰弱在于内,这是先帝也无法逆转的。”

    可沈歆一点也不相信那些拉胯的诸侯王能良心发现,但现在还留守在京城的大臣和百姓们是庆国最后一点骨气了,沈歆也不想让他们失望,硬撑到最后。

    容玉皱着眉,面无表情看着娇颜惨淡泪如雨下的云汐。

    话回到正题上了,容玉道:“像姜宸这样谋逆之辈,他以不光彩的手段获得皇位,势必要被千夫所指,为了压下不堪的名声和国内汹涌的舆论,他必须有所建树。”

    想着想着,沈歆眼圈都红了,憋屈呀。

    忍辱负重的云汐心中盼望着姜宸能早些过来,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容玉的脸色其实也很寡淡。

    它不是一本无脑甜虐文吗?

    姜宸一个自尊心这么强的人,连上个男人都能被刺激到连夜跑回自己的国家发动政变挑起两国战争,这顶绿油油的帽子他是戴还是不戴?

    粮食也越来越少了,皇城四面八方都被围得水泄不通,没有运粮食的通道,皇城因战乱本就不多的存粮已经见底了,熬了一个月,连沈歆都到了一天只能吃一顿的程度,原本沈歆是怕得睡不着,现在沈歆是饿得睡不着。

    容府的新房里,容玉和云汐正在对饮合卺酒,云汐是被迫喝的,几名女使严厉管束她的行为,如果她不服从按照沈歆的意思,她们可以处罚云汐,将云汐关禁闭或者禁止饮食。

    云琮在继位时分封了自己的兄弟为诸侯王时,给了许多土地和百姓,这削弱了庆国的国力,可更可怕的是这种封建制度庆国从建国就存在了。

    清楚云骄还不知道是云汐放跑姜宸的容玉欲言又止,他很纠结,这种事瞒着不行,云汐的行为是叛国,又引发如此严重的后果,可又怕说了云骄激动之下直接处死云汐。

    “不是逼宫篡位吗?”沈歆也知道宛国上任国君,也就是姜宸他爹,一点也不厚道,十年前宛国惨败姜宸他爹把姜宸送到庆国为质。

    知道云琮战死沙场,他给云汐容玉赐婚光顾着恶心姜宸也没觉得多舍不得容玉。

    他素来仰慕云汐的冷清与孤傲,心疼云汐的脆弱与倔强,那桩婚事更让他早将云汐视为自己命定的妻子。

    后方表面上依旧繁华祥和的皇都背地暗潮涌动。

    容玉叹息:“十年前庆国的胜利也只是惨胜,谈不上攻守之势异也。”

    沈歆转头,看见容湘披着一件斗篷从树后出来,最近容湘是越来越乖,很难相信这是位刚成婚就对丈夫家暴的暴躁女孩。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自己一直认为的无道昏君。

    容玉对她的情分也只到这里了,见她悲伤也不为所动。

    作为文科生的沈歆读的史书多了去,历史上有哪几个的亡国之君是活得体面安逸的,更何况姜宸和自己有仇,沈歆怕被姜宸活捉了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婚事的紧促让云汐婚后与驸马居住的公主府都没有建起来,她上了花轿就直接被迎进容府。

    姜宸在庆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容玉却觉得这是云骄说过最有骨气的话,顿时对他大有改观便道:“如果真有亡国的一天,臣也不会苟活于世。”

    他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背着别人的黑锅,受辱受伤,还成为笑话。

    容玉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的替沈歆分析起来:“陛下,你要知道庆宛两国积怨已久,离得近的有十年前的血仇,庆国与宛国早晚都要打起来的。”

    容玉也曾质问云汐,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吗?云汐却说一切都是云骄的错,姜宸受了如此大辱报复回去自然是应该的。

    和沈歆四个多月的相处容湘发现曾经性格暴虐行事荒唐的云骄已经变得温文随和,也开始关心起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

    容湘一下子咬住下嘴唇几乎要哭出来,眼眸一下泛上水光。

    云琮临行前知道了沈歆的担忧,心里宽慰,认为太子这两个月的努力不是在做样子便开心道:“如果真能知道做皇帝的艰难,不就近乎于一个合格的皇帝吗?”

    容玉开口打断云汐的话:“已经不需要了,到此为止吧,公主。”他抬眸看着云汐,眼神清清明明,如浸在寒潭一般。

    沈歆差点就反问,难道不是吗?他憋住了,仔细想了想,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明白姜宸一系列动作的用意。

    夜深月明,廊下悬挂的灯笼散发幽静的灯光,两人挨得极近,容玉能感受到沈歆呼吸间清凉的酒气。

    谁敢信一个邪魅狂狷的霸道男主本质居然是工于心计的腹黑政治家。

    “世人都错看了陛下,妾身有眼不识明珠。”

    他喝得有些迷糊,心里还担心生米没煮成熟饭,拉着容玉的衣袖叮嘱道:“我知道你喜欢她很久了,你跟她本该是要在一起的,千万不要心软,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无力反抗的云汐哭都要哭死了,她深恨沈歆心思之歹毒,连父皇战死的悲伤惶恐都淡化了。

    容湘越想越悔,她本是不愿嫁沈歆的,所以曾对沈歆恶言恶语过。

    于是不愿意逃跑的大臣和死脑筋的沈歆还有京城六万多故土难离的百姓就都留下来了。

    姜宸回去的时候发现自己老爹已经把自己的太子之位废了,立宠妃的儿子为太子。

    云汐心一颤,忽然意识到什么,悲伤开始在她脸上弥漫。

    这话听得沈歆一愣一愣的,满脸震惊。

    沈歆清楚地意识到内里如此孱弱混乱的庆国不可能会赢的。

    沈歆一直认为自己和容湘的婚姻名存实亡,虽然经常同处一室,饮食同进,却不曾真正行过夫妻之事,连偶尔合寝时都要在两人之间放一卷被褥做三八线,生怕亲近些就惹恼了容湘。

    而且云琮几年前搞过削藩想回收一些土地,结果诸侯王们强烈反抗,组成联盟差点把云琮搞下台,云琮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收回国土还消耗国力。

    庆国的国土面积明明有宛国的两倍大,可实际情况是庆国国君真正能控制的土地面积其实比宛国还小。

    “陛下,你在做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语气迟疑。

    大臣们没想到宛军都逼近皇都了,云骄还要闲心操劳公主的亲事,但云骄素来是个荒唐的人,他们也不敢多言,心里也隐约知道些内情。

    容玉这句话问得很放肆,几乎是冒犯了。

    可云汐却放走了姜宸,容玉纵使知道是云骄先干的好事,可千不该万不该由云汐这个大庆的公主来放走一个敌国的质子。

    容玉这一流眼泪,顿时让沈歆心乱了,醉酒的沈歆一向不理智,他挨近容玉抬手去擦容玉的眼泪。

    清醒过来的容玉后退一步声音嘶哑道:“陛下,如果庆国亡了怎么办?”

    此起彼伏的哭声钻进沈歆的耳朵里,他的表情几乎是木然的。

    都怪悠悠,没事改什么大纲,要是云骄真的是女的,姜宸怎么会受这样的刺激。

    沈歆当然知道云琮话里的意思,云琮已经认为沈歆是个合格的储君,以后继位哪怕不是一个明君,也至少不是个行事荒唐的昏君。

    “你还是清白之身,城破后朕若死了你改嫁就好,何必跟朕赴死?”

    当初姜宸他爹送姜宸去庆国为质的时候,为了弥补姜宸,可是哭着说过自己死后姜宸就是宛国的国君。

    这场两国之间的战争,打了大半年,期间死了无数的庆国百姓和将士,甚至还有庆国的国君云琮。

    沈歆缓缓开口:“先帝曾言将大公主许给容家,事不宜迟,早些举行婚礼吧。”

    一动都还没有动的容玉感觉太阳穴一下一下地抽痛。

    想到姜宸见到已经是他人之妻的云汐时的场景,沈歆心道:杀人不成,他还可以诛心呀。

    容玉想后退一步,沈歆预感他会躲直接拉住他的手臂。

    沈歆站在城门上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宛国敌军,不自觉喃喃出声。

    沈歆挖坑挖得正起劲,没注意容湘的表情继续道:“这是朕偷偷挖的,不敢让旁人知道,朕死了以后,你让你哥哥偷偷把朕埋这个坑里,埋实点踩平,别立碑,朕怕姜宸发现,挖出来鞭尸。”

    姜宸他爹在老家过得舒坦不说,又养个妖媚的宠妃,娇滴滴的宠妃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忍了许久的云汐这才哭出声来,她一边哽咽一边道:“你不能这样对待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沈歆无道昏君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导致沈歆殉节的举动太冲击人心。

    知道染血的帕子代表什么意思的云汐脸一红,顿时心生感激,这才内疚道:“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可我却无法回应你的爱意……”

    他又想起姜宸他爹立宠妃儿子为太子的时间线在一年多前,所以说云骄给姜宸下药前,姜宸就已经知道自己成了弃子。

    “你说我死了后,是真的死了,还是会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陛下把臣妾当做什么人了?臣妾嫁给陛下,就是陛下的人。”容湘睁大双眸,恼羞成怒。

    这一瞬间就看呆了的容玉忘记了挣脱,沈歆下一秒直接用衣袖粗暴地擦容玉的脸。

    大庆边境狼烟四起,尸横遍野。

    在六礼最后的亲迎上,沈歆笑着看着容玉来接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的云汐接。

    这几个月来沈歆都不知道骂了多少次猪队友拉胯的傻叉。

    弑君篡位杀父杀兄!姜宸不可谓不凶残!

    容湘哭得沈歆都有些惭愧了,沈歆其实是可以在姜宸打过来之前跑到南方避难的,之所以留下来顽抗,一部分是因为云琮,另一部分是因为主战派的大臣们不想放弃,宁可死国也不愿意如丧家之犬,抛弃国土跑到南方苟且。

    出生于开放自由的时代,沈歆自然也认同女性享有自由婚姻的权利。

    陪他巡视的容玉宽慰他:“陛下不必伤感,他们是为国家而献身的。”

    容家满门忠烈,几代侍君,即便是女儿家,容湘也认为自己就算不是皇后,也是臣子,她可接受不了君王赴死臣子还可以苟活的道理。

    容玉的喜酒是先敬他的,等夜深了,宾客开始散席了,沈歆挥退旁人在廊下和容玉私语。

    沈歆交代完话就回宫,已经成为皇后的容湘还在等他,见他醉醺醺回来便照顾他更衣洗漱。

    沙子还有个锄头挖,可云琮却已经战死沙场了。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这次战争,庆国一路败退,其中大部分原因是内乱消耗了国力,还有几个南边心眼小的诸侯王记恨云琮,又仗着有条宛军难渡的长江,不帮庆国打战就算了还开始隔岸观火,拥兵自重。

    “要不要取个墓志铭,史上最悲惨穿越者?”

    会不会太搞笑了一点?可是好应景呀。

    他一闭眼又想起云琮临走时的背影,沈歆决定死之前先恶心死男主。

    “他们是为朕而死的吗?”

    他背锅姿势熟练得让容玉的话顿了顿,容玉无奈道:“陛下不妨想想,姜宸回国发生了什么?”

    输了,沈歆只能选择去死,不然活着姜宸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呢。

    所以姜宸带着大军来到庆国皇城下快一个月了,并没有打进去反而一直围城派人劝降。

    他起身从柜子取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下一道伤口,几点殷红的鲜血滴在雪白的了事帕。

    他一直对这个世界有种置身事外的游离感,随时想着回到现实生活中,现在云琮身死,大庆败局已定,沈歆想着等姜宸攻陷庆国皇都,自己身为亡国之君也没有好下场。

    有大臣询问沈歆该怎么办,云琮已经战死沙场,连遗体都落在敌人手中,国不可一日无君,作为太子的云骄理所应当的继承皇位。

    “云琮爸爸,别怪我不给你报仇,我有心无力呀。”

    沈歆也觉得容玉一个男子做不了自己的媳妇,而且容玉还那么喜欢云汐。

    他一直觉得皇室无亲情,一朝穿书,却遇见一个如慈父般的皇帝。

    “大婚之日,你哭什么??”沈歆皱眉看着流着泪的容玉,沈歆一开始就喜欢容玉长得好看,还差点醉酒冒犯容玉。

    庆国的皇城修得坚固高大,如同铁桶一般,是块难啃的骨头。

    至于沈歆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挖坑。

    皇帝云琮战死沙场,庆国大败,军队溃散,宛军一鼓作气,直冲大庆皇都而来。

    容湘浑身一软,跌坐在地,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恰巧沈歆骨子里偏偏还带着点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书生义气。

    唬得沈歆立马跳起来,蹦到她身边,慌忙道:“哎呀,你别哭呀?你哭什么?!”

    沈歆受益匪浅,心中也有些感动。

    沈歆鸦黑的羽睫颤了颤,环视哭成一片仿佛天塌下来的大臣们,便吩咐下旨召集各地的兵马前往北境抵抗南下的宛军。

    沈歆想了想,觉得容湘早晚都要知道的,干脆直言:“朕殉国后就埋这里了。”

    在容玉眼中,云汐不再有那层朦胧美好的光环,在国家面前,无关善与恶,云汐不背负公主的职责,执着于私情。是一个任性到愚蠢的人,她给自己的国家带来灭顶之灾。

    沈歆一同进的容家,云汐被接至容府的新房,他在婚堂上与参加婚礼的嘉宾宴饮。

    等仪式都结束了,除了新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走出新房。

    现在庆国大败,姜宸的军队攻进皇都,在大庆的国土上烧杀抢掠,屠掠平民,淫辱妇女……

    但沈歆从来不在意她的小性子和坏脾气,一直表现得温和宽厚,从不失礼。即便后来开始关心沈歆的,可容湘内心深处还是不认可沈歆,认为他无道昏庸。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云汐会觉得在亡国亡家的时候自己对她还有那种欲望。

    云琮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治理国家最重要的一点莫过于将人才放到合适的位子使用。”

    “其实我也不想死,都说好死不如苟活。可我最怕疼了,那不如死了痛快。”

    泪花还在眼眶里打转的云汐呆呆看着容玉自残的举动:“你这是…………”

    沈歆担忧万一洞房时云汐又哭又闹,君子风度的容玉心一软,稀里糊涂放过云汐,白白浪费自己恶心姜宸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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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云骄下药的事件成了姜宸回国的理由,姜宸他爹背信弃义成了姜宸篡位的理由,攻打庆国成了姜宸洗白自己转移矛盾的方式。

    于是沈歆开始在作死的路上撒丫子狂奔,一边举国之力拖住宛军南下的步伐,一边紧锣密鼓的举行云汐和容玉的婚事。

    也就是说庆国每任国君登基,都要分土地给自己的兄弟,作为报答,受封的诸侯王们只需要履行各项义务,包括朝贡,帮忙打战等等……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边的土特别松软,沈歆两世为人都没干过农活,挖起来坑来还挺快。

    沈歆也不在意,他也觉得不会有天降正义来挽救大庆的社稷,认真想了想便回道:“国亡了便殉国,活着必然会受尽屈辱,我可不要做亡国之君。”

    身为文科生的沈歆天生具有一种跳脱的浪漫,他又挖了一锹土抛向一旁,思维开始发散。

    偏偏教她今晚突然看见这一幕。

    “笛卡尔说过我思故我在,大概意思是我的思想在,那么我就存在,如果我在这里死了,那么死亡也会是真的吗?”

    容玉即便不喜欢云汐了,也不会想着送她去死。

    朝会上文弱的年轻太子正和大臣们讨论政务,忧虑着战事。

    容玉心里却没有沈歆想象中那么开心,当日在知道是云汐放虎归山放走了姜宸后,他就对云汐失望至极。

    也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的沈歆刚想安慰了容湘几句,却见容湘已经爬起来了,捡起沈歆掉落的花锄帮忙挖坑。

    他找到旁边园圃里花匠遗留的锄头开始挖坑,锄头应该是专门侍候花草用的,比较轻,沈歆挥舞起来也不是很累。

    在沈歆的督促下,云汐的婚事一切从简,仅筹备了一个月就差不多完成了。

    原因很简单,沈歆是给自己挖坟。

    深宫里软禁着一位哀愁的美丽公主,苦苦等待着心上人来救她。

    如果这场战争庆国胜利了,自己好歹能活下去,可以学着以后怎么做好一个皇帝。

    见屋外星光灿烂,睡不着觉的沈歆爬起来,披上厚衣走出寝宫,玉阶寒凉,草木一片萧瑟。

    容湘哭得额头都冒汗了,一副要昏过来的样子。

    这次他的力气没有之前大,动作也没之前快了,许多沙土都从锄头上滑落重新掉回坑里,看着挖一半掉一半的土,沈歆苦笑。

    沈歆想了想道:“选贤任能,公而无私,施行仁政……”

    歇了几分钟,沈歆搓了搓手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冬天了运动一下反而会暖和些,沈歆无奈站起来继续挖土。

    这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沈歆喃喃道:“我的天,在我们那里可不兴这个呀。”

    这场血淋淋的残酷战争中,上至帝王下至黎民,无数条逝去的生命里甚至还有容玉的几位叔侄兄弟都折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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