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别在这里哭了,天气冷,回去吧。”(2/5)

    林木小跑过去,又逐渐放缓脚步,迈巴赫近在眼前,车窗没有贴防窥膜,但雨水密密麻麻砸在玻璃上,也只能勉强看见里面坐着的男人。

    “……订了两年的家庭香氛,要么前调要么后调,反正都是檀木香。”

    林木这些年身家上涨,公司给他的配车都是一顶一的好,他今天的这辆车放在往日,可能连褚庭的车库都进不去,但放在现在的情景里,确确实实算不可多得的好车。

    车子已经发动,褚庭客气地寒暄了两句,林木完全记不得他说了什么,他思绪放空,还没从刚才的触碰中回过神来。

    他的样子不像有聊天欲望,林木一向是个会看脸色的人,他其实很珍惜和褚庭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哪怕是褚庭没有和他说话,他们只是这样待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他就很知足了。

    “每次都是褚总那个特助来定,今天试香环节的时候我本来还想要不要请他,结果才刚把试香纸递过去,他就叫那个特助签单,我这一单够吃一年咯。”

    林木眼尖,看见了迈巴赫那半边卷起来的车牌——境a7777。

    “……我得到过。”林木轻轻开口,但纵青没有听清,偏头问他说什么。

    “要不借他们车用用?”司机试探着开口:“这么大的雨,一时半会儿肯定停不了。”

    他正靠在后座椅背上,垂眸看手里的pad,似乎在思考什么。

    他把右手食指握在掌心,只觉得刚才被褚庭碰到的地方在发麻、发烫。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清楚,褚庭不欠人情,但也不会放低身价亲自对接,佑兰干练利落,确实是他的得力助手。

    “怎么了纵哥?林哥怎么下车了?”司机诧异:“这么大的雨呢!交警等会儿要扣分!”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林木能闻到褚庭身上檀木的香气。林木想起前几年自己去参加一个香水牌子的晚宴的时候,曾经遇到过褚庭,但只是很远的看了一眼,褚庭坐的位置离他太远,他隔着媒体望过去,那边都是一众资方。到处都是镜头,他只能在假装不经意地偏头时用余光看一眼褚庭。后来晚宴结束,他再追出去的时候,褚庭已经走了。

    纵青当然听说过褚庭的大名,立刻换了副笑脸,把门拉开让出位置来:“褚总好,久闻大名,没想到今天见到了,您请……”

    褚庭睁开眼,他的特助已经站在路边垂手等他,林木从车门另一边下去,想帮褚庭开车门,但是没来得及。他绕过去的时候,那个特助已经走过来了。

    雨太大了,林木用手背擦干净脸上的水,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我……我是zr传媒的艺人,我的车就在您后面不到一百米,前后都堵死了,一时半会保险也进不来,要么我顺您一程吧?”

    他看见面前的小男星浑身都被淋湿了,难得解释一句:“备用车辆正在来的路上。”

    车窗下降了半幅,雨丝飘不进去,林木没看司机,小声喊:“褚……褚总。”

    不知怎么,褚庭竟然答应了:“那就麻烦你。”

    但他只见过褚庭那一次,还是掩在车窗后的半张脸,自此就再也忘不掉了。

    褚庭在电视和广告上看见过林木,只是之前还不知道他叫什么。有时候褚庭路过公司的茶水间或休息室,能看见电视机里在放青年的访谈节目,公司里的小女生们很喜欢林木,午休的时候总是聚在一起讨论。

    “诶!你干什么?!”纵青吓了一跳,林木已经拉开车门下去了。

    褚庭把伞接过来,林木还愣愣地没回过神来。

    他话没说完,看见林木也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前面不远处有一辆黑色的迈巴赫,被一辆货车斜插进来撞掉了半边保险杠,车里的人没出来,只有个带着白手套的司机撑着一把黑伞站在路边和交警交谈。

    司机这才反应过来,今天特助不在车上,很多事司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褚总今天有个比较重要的会议,可能是跟海上的作业有关,司机刚才还在着急,想找人帮帮忙。他孤疑地看一眼后头的车,在堵塞的车流中发现了zr传媒的商务车。

    但褚庭看向他的时候,他就立刻改了口:“先生。”

    林木想,他刚刚摸到我了。

    褚庭客气道:“过了高架桥就可以,多谢。”

    钢笔墨水还没有干,林木掀起毛衣为支票挡住雪,怕浸湿了字。墨水隐隐约约有一股很像檀木的香气,林木盯着那串数字,鼻子一酸就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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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淅淅沥沥下起来,林木打开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看微博。路上越来越堵,最后几乎停止不动。交警穿着雨衣小跑进来疏散,但仍旧于事无补。

    林木后来折返回去,把褚庭定下的那个味道也买回家。他听销售跟他介绍家庭香氛服务,是说品牌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派人去家里焚香放置,保证家里的味道随时都能淡雅自然。但林木没有那么大的房子,他工作之后存的钱只买了套三室一厅的平层,一间卧室一间客房,剩下的做了书房。

    天空阴沉沉地,很快就落下闪电。c市的冬天不下雪,但气候比北方还要湿冷。

    车窗里头的男人听见声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来。他鼻梁高耸,眉眼深邃,西装马甲敞开扣子,能微微看见他分明的下颌角和喉结。

    林木回过神来,把手收回去,谨慎地挨着褚庭又不碰到他,踩着柏油马路的白线回了自己的车里。

    他连把伞也没带,只能用手挡在额前,雨势愈来愈大,水滴顺着发丝往下淌,林木的毛衣立刻就湿了大半。

    他淋湿了,怕弄脏褚庭的衣服,肩膀躲开老远,手还往褚庭头上撑着伞。

    林木睁开眼,微微弯起唇:“我早就得到过了。”

    “后面堵死了,”林木咬唇重复,声音有点涩,强调着:“而且前面也堵了,您的车过来也只能慢慢堵着过来,现在这么大的雨,天色也晚了,要不还是我顺您一程吧?”

    林木把香水放在床头,有时候睡前喷一喷,格外助眠。

    褚庭最近有批货不能惹人耳目,所以走的卓家航线,那些东西进水就没用了,他不想冒险,于是微微颔首,佑兰立刻吩咐手下去做,等着争分夺秒地安排下去了,才回过头来跟车里人客气道:“你们好,我是褚总的特助,多谢你们顺路送褚总一程,这是我的名片。”

    林木猜那可能是不太方便叫外人听见的公事,他没话找话一样问:“您行程比较忙吗?您看司机把您送到哪里去比较合适呢?”

    他心里失望,面上不显,回去和品牌方合照,闲聊的时候听见几个销售谈论起褚庭。

    佑兰穿了双十二厘米的红底高跟鞋,哒哒哒地踩过水坑,伸出手哗啦一下拉开车门,俯下身恭敬地问:“二少,前面封路了,这几天台风天气,咱们海上作业是不是要停一下?”

    褚庭放下手里的pad,语气客气疏离:“多谢,但是不用了。”

    褚庭正想再次拒绝,抬眼却看见窗外青年那双满含期待的眼,他的话断在后头,犹疑地回忆自己和青年是否曾有过交集。

    有时候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深海里那个好心的医生对他帮助许多,他只想着以后要涌泉相报。纵青对他掏心掏肺,他也只把纵青当哥哥。

    林木心如擂鼓,他深呼吸一口,弯腰小心敲了敲玻璃窗。

    下雨天路滑,越堵车越容易被追尾。

    “哎哟,前面堵死了!”纵青伸出头去看了一眼,回身说:“前面肯定是出车祸了!估摸着等拖车呢,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于东桥又在修路……还好咱们晚上没安排,我跟你说幸亏换了辆车,要不然堵在路上分分钟要被那些粉丝认出来,上次真是吓着我了,我后来叫人把车子改装贴膜——”

    “诶你……”副驾驶带着白手套的助理这才注意到,立刻来拉他:“你谁啊!”

    雷鸣电闪,轰隆一声,天边乍亮。青年大概是有些怕打雷,他微微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满怀期待地看着褚庭。

    “我更高些。”褚庭说:“我来撑伞,走吧。”

    司机立刻小跑过去,不知是说了句什么,又回到林木身边,把支票递给他,说:“先生叫你拿去,还说叫你别在这里哭了,天气冷,回去吧。”

    车停下了。

    林木一时间没有说话,车厢里安静下去,褚庭的电话冷不丁响起来。褚庭低头看了一眼,把电话挂断了,那边也就没有再打来。

    他摸到我了。

    “哎!”林木眼睛一亮,小跑着回去拿伞,撑开了才拉开褚庭的车门。

    “有钱人的口味这么单一吗,我真是不懂……”

    “这是……这是澜山集团的褚总。”林木眼睛很亮,“他们的车坏了,我们正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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