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愿望(2/2)

    而对原先的林湘而言，又何其可悲。对方没得到的东西，如今全落到她一个外人头上。

    ＊这章就不提了，修都是细节问题。问一下，有新的小可爱入坑吗（期待）

    林湘，跪在蒲团上，她对着牌位轻语：我今天去了惜流芳。

    她唯一能补偿原主的，就是把她爹爹生前写下的、留给原主的戏本子，搬到戏台上去，唱给死去的林湘听，也给这世上的其他人听。让世人知道有一个叫林湘的姑娘，她很爱她的父亲，非常爱，非常孝顺。

    当然，我觉得，还是他最后留给你的那出戏写得最好从林家离开时，我带的银钱并不算少，或许，我能把它搬到戏台上？

    忐忑的连声询问结束后，周遭的空气安静得可怕。只有室内的烛火摇曳着，烛芯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哪怕只有一次，就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啦。眼看寻书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林湘忙在衣服上蹭了蹭手上的水珠，伸臂揽住对方的肩，笑着和寻书解释：我呢，其实没什么出息，只想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能混吃等死就行了。

    她的身子骨并不好，在林家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将养着还好，现在自己过活了，生了病该怎么办呢。

    猛然想起上辈子动画里提到过一句类似的话，林湘一阵恍惚，眼前跟着跳出相应的熟悉画面，让她眸光微黯。

    将店铺钥匙交给她的岚管事说，得知了五侍君殡天的消息后，林娘子就从当时的管事人手中要回了这家书舍的钥匙，一直小心收着。

    正堂的供案上放着原主爹爹的牌位与供香。林湘每天都会过来，给原主和她爹上一炷香。她其实不信鬼神，可穿越了一遭，人难免迷信了些。这一炷香，既是希望死者能安稳长眠，投个好胎，也是为了让生者心安。

    呵，有情。这份情能有多少？该承这份情的两个人早就去了，当时不知珍惜，现在却要挽留她一个外人，何其可笑？

    她幽幽叹了口气。

    两人的距离因为方才的一揽变得无比亲密，连脑袋都碰到了一起，没大没小的。寻书深感不安，畏缩着用余光偷瞄她，黄昏的余晖已经渐渐逝去，林湘姐在夜色下微笑的侧颜看着自然又柔和，专注望向远天的眼神却又有一点点让寻书看不明白。

    林湘对原主是有愧的。这姑娘活得辛苦，死得也不甘心。她才十七岁，还要大把的青春年华没有浪费，还要太多美好的事没有体验。

    「我们所度过的每一个平凡的日常，也许就是连续发生着的奇迹。」

    惜流芳里有你父亲写的其他戏本。我翻了几本，写得挺好的。玩今天忘了带回来，你想看吗？我可以把它们都烧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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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流芳关张得很是仓促，柜台上的纸笔和算盘没有收走，各色书籍依然搁在书架上，所有用物都放在它们应在的位置，好像店主只是离开了一小会儿，随时都会回来。

    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林湘会不会来找她呢。

    林湘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无非是想暗示她，林携玉对她父亲、对她，到底是有情的。所以，作为一个女儿，她不该执意要离开家，伤林娘子的心。

    在这本名为《凤游异世》的女尊np文里，原主只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剧情工具人。七小姐，书里是这么称呼她的。

    但被林湘姐亲密揽着的感觉也同样不是假的，寻书心道。不愿意多想，她下意识用相贴的脑袋蹭了一下对方，闷闷应声：嗯。

    盯着原主父亲的牌位，她想。

    另，明天12月13哈，不更了。我争取今天晚上把明天的更新赶出来。

    寻书追着她的目光往院外看，深蓝色的天幕隐隐浮出几点星子，一切看着都那么寻常。

    今日在店内看到的一切如潮水般涌现，鼻尖也是，仿佛还能闻到那股令人窒息的不快霉味。

    惜流芳三个字被她咬得极轻，满是小心翼翼，毕竟，这是她从另一个林湘身上偷来的经历。

    林湘不想和任何人生儿育女、相伴一生。

    雕花香炉中，线香燃到尽头。

    到时候，只怕抵了全部的家私，也没办法填补这个大窟窿。

    可那里已经败掉了。

    好了好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要不开心嘛，好不好？

    夫妻间一地鸡毛的那点破事她看够了，也听腻了，只想一个人逍逍遥遥，自由自在的。

    毕竟，人嘛，能够平安幸福一辈子，已经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只要是林湘姐说的话，她都愿意相信。

    林湘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脸皮薄是真不好，但她总改不掉这个坏毛病。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去了苦味，她放弃了为难自己，也没必要非买甘草不是？苦就苦了点，多喝两次就习惯了。

    林湘闭上了眼。

    这副落寞的神情恰恰被寻书尽收眼底。

    一起用过晚饭，林湘把对方送到门口，寻书再三嘱咐她要好好喝药，调养好身体，林湘苦着脸应了。转而去厨房里把煎好的药盛了出来。

    喝完药后，林湘提了盏油灯去了主屋。她并不住在此处，只是每天会在这里待一会儿。

    林湘姐替她消了奴籍，就是对她有再造之恩。阿娘讲有恩必报，这份大恩，她是一定要回报的。

    思绪被寻书低落的回应拉了回来，林湘不再去想那些再也见不到的手机WiFi热水壶，抬起了手，她安慰性地拍了拍对方，语气几多亲昵与劝哄：

    然而，继承了原主一切穿书而来的林湘，却连这样的愿望都无法帮她完成。

    寻书再次点头，看着林湘姐的目光柔顺又依赖，心里却做好了提前替对方存钱的打算。

    之前的甘草已经用完了，今天本来说要买的。被汤药苦得皱成了包子脸，她这才记起下午去药铺的初衷。

    作者文笔很好，将一个俗套的故事也讲得精彩万分，可那些精彩都和原主毫无干系。她一生活得平淡，死得也悄无声息，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离开林家，去父亲以前的住处生活，在那里安稳度日，娶一房夫婿、生一个孩子。

    书这东西最脆弱不过，几年不曾护理，架上的许多书册表页甚至烂掉了，空气里涌动着一股说不上来的霉味儿，压抑得紧。

    但越精致的物什越需要精心呵护，就像林湘姐。

    你会想听你父亲写的戏吗？

    自从落水后再次醒来，七小姐，不，林湘姐偶尔会让寻书觉得陌生又费解，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