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闹矛盾的两人(3/8)
苏林拱手、高声说:“在下复姓慕容,相救来迟、令各位委屈了,得罪得罪。”
丐帮众人、一听眼前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姑苏慕容’,都是不胜惊骇。
宋长老朗声说:“咱们瞎了眼了,冤枉慕容公子害死马副帮主。今日、若不是他和乔帮主出手相救,大伙落在这批西夏恶狗手中,还不知会有什么下场呢?”
吴长老也说:“乔帮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回来作咱们帮主吧。”
一旁的全冠清、冷冷地说:“乔爷和慕容公子,果然是知交好友。”
看着全冠清开始叽喳了,阿朱便想:这干人、个个是乔峰的旧交,待的时间久了、定会给他们瞧出破绽。
于是、向这帮人客气道:“各位、帮中大事,慢慢商议不迟,我去瞧瞧那些西夏恶狗。”
说着、便向大殿走去,苏林也随后跟出。
两人来到殿中,赫连铁树还在破口大骂:“快给我查清楚,是哪个西夏人暗通慕容复,回去抄他的家,将他家中男女老幼杀个鸡犬不留。他奶奶的、他是西夏人,怎么反而相助外人,偷了我的悲酥清风给慕容复。”
苏林听得此话、心中一怔,还想着:他怎么会怀疑我放的毒啊!
赫连铁树又叽叽喳喳:“他在墙上写这八个字,不是明显讥刺咱们么?”
苏林和阿朱抬头看墙,只见墙上、龙飞凤舞般写着四行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迷人毒风,原璧归君。’
墨沈淋漓,兀自未干,显然写字之人离去不久。
苏林‘啊’的一声:“这…这、这是慕容复写的吗?”
阿朱低声:“你别忘了、你便是慕容公子。”
一会儿、丐帮中群豪,纷纷来到了大殿。
阿朱跟苏林低言:“大事已了、咱们快走吧!”
于是、便大声说:“我另有要事,须和慕容公子同去办理,日后再见。”
说着、就快步出殿。
吴长老等大叫:“帮主慢走,帮主不要走啊!···”
阿朱生怕露馅、那敢多停,反而和苏林越走越快了。
丐帮中、群豪对乔峰向来敬畏,谁也不敢上前阻拦着他、不让他走。
两人行出数里,阿朱哈哈而笑:“公子、说来也真巧,你那个丑八怪徒儿、正好要你试演凌波微步的功夫,还说你比他师父更行呢!”
苏林一想起这事、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阿朱又疑惑着:“不知是谁暗放的迷药?那西夏将军、口口声声说是我家公子干的。”
苏林陡然间、就想起一个人,便跟阿朱说:“应该是李延宗!就是我和小仙女在碾坊中、遇到的那个西夏武士。”
之前、阿朱听王语嫣说过那段事,便回答苏林:“咱们回去跟王姑娘说说,让她也参详参详。”
正行之间、马蹄声响,大道上一人一骑、疾驰而来,苏林远远看到、此人正是乔峰,惊喜的他突口而出:“是我大哥乔峰!”
正要出口招呼,阿朱却一把拉住他躲了起来:“别嚷嚷,他来了、但我却不想此刻见他!”
两人躲在草边,不多时、乔峰已纵马驰过。
乔峰救了阿朱、阿碧二人后,得知丐帮兄弟为西夏人所擒,心下焦急、四处追寻。
他去城中、没有打听到消息,出城后、又撞到天宁寺的那两个小沙弥了,这才赶向天宁寺来。
待他来到天宁寺外,只见十多名丐帮弟子、正绑着一个个西夏武士,从寺中而出。
乔峰见状、大喜:“丐帮众兄弟们、原来你们已经反败为胜了啊!“
丐帮众人、见乔峰去而复回,纷纷迎上:“帮主、这些贼虏如何发落,请您示下。”
乔峰摇摇头:“我早已不是丐帮中人,‘帮主’二字,再也不要提了。大伙有损伤没有?”
寺中徐长老等人,都快步迎出,见到乔峰、他们或羞容满面,或喜形于色。
宋长老大声说:“帮主、昨天在杏子林,本帮派在西夏的探子、送来紧急军情,徐长老自作主张、不许你看,你道那是什么?徐长老,快拿出来给帮主看。”
说话的言语之间、已颇对徐长老有些不客气了。
徐长老脸上惭色,取出本来藏在蜡丸中的那小纸团,叹下一口气:“是我错了。”
便将纸团递给乔峰。
乔峰摇头不接,宋长老夹手抢过,摊开那张薄薄的皱纸,大声朗读:
“启禀帮主:属下探得、西夏赫连铁树率大批一品堂高手,前来中原,想对付我帮。他们有一样厉害的毒气,放出来时、全无气息,令人不知不觉的就动弹不得了。跟他们见面之时,千万要先捂住嘴鼻,或者先打倒他们、抢来那臭得要命的解药,否则危险万分。要紧、要紧···“
宋长老读罢,与吴长老、奚长老等,齐向徐长老怒目而视。
白世镜也说:“这个火急禀报,倒是及时赶到,可惜咱们没及时拆阅。好在众兄弟、只是受了一场鸟气,倒也无人受到损伤。帮主、咱们都得向您请罪才是。您大仁大义,唉、当真没得说了。”
吴长老也开口:“帮主、你一离开,大伙儿便着了道,若不是你和慕容公子赶来相救,我丐帮、定当全军覆没啊!你不回来主持大局,做大伙儿的头儿,那是决计不成的。”
乔峰奇怪:“什么慕容公子?”
吴长老又望着全冠清:“全冠清这人、竟胡说八道,你莫听他的。”
乔峰再次问:“慕容公子?你说是慕容复么?我从未见过他面!”
丐帮众人、尤其是徐长老和宋、奚、陈、吴四大长老,皆面面相觑、惊呆了起来,同时想着:“在片刻之前、他和慕容公子携手进来给众人解毒,怎么这时、忽然又说不认识慕容公子了?”
奚长老凝思片刻后、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适才、那青年公子自称复姓慕容,但并不没有说、他便是慕容复啊!天下姓‘慕容’之人、何止千万,也没什么希奇的!”
陈长老指着墙上:“此人在墙上自题‘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们说、不是慕容复是谁?”
忽然、有个怪声怪气的声音传来:“那个娃娃公子、什么武艺都会使,而且门门功夫比原来的主儿更加精妙,那还不是慕容复是谁?当然是他!一定是他!”
众人向说话之人瞧去,只见他鼠目短髯,面皮焦黄,正是南海鳄神。
他虽中毒后被绑,却也忍不住插嘴说话。
乔峰奇怪:“那慕容复来过么?”
南海鳄神发怒:“放你娘的臭屁!刚才你和慕容复携手进来,不知用什么鬼门道、将老子用麻药麻住了。你快快放了老子,否则的话、哼哼!哼…”
这家伙接连说了几个‘哼哼‘,后面便要如何,却说不上来。想来想去、也只是’哼哼‘而已。
乔峰望着这个家伙:“瞧你也是一位武林中的好手,怎么也如此胡说八道?我几时来过?什么时候和慕容复携手进来,更是荒谬之极!”
南海鳄神气得哇哇大叫:“乔峰、你妈的乔峰,枉你是丐帮一帮之主,竟敢撒这漫天大谎!大小朋友们,刚才乔峰是不是来过?咱家将军是不是请他上坐,还请他喝茶了?”
一众西夏人、都说:“是啊,慕容复试演‘凌波微步’,乔峰在旁鼓掌喝采,难道这是海市蜃楼?”
吴长老扯了扯乔峰的袖子,低言:“帮主、明人不做暗事,刚才的救命事,那是抵赖不了的。”
乔峰苦笑:“吴长老,难道刚才你也见过我?”
吴长老将那、盛放解药的小瓷瓶递了过去:“帮主、这瓶子还给你,说不定将来、还会有用。”
乔峰回复:“还给我?”
吴长老点点头:“这解药、是您刚才给我的,您忘了么?”
乔峰疑惑:“怎么?吴长老、你当真刚才见过我?”
吴长老见乔峰绝口抵赖,心下既感不快又是不安。
乔峰虽然精明能干,却也猜不到、竟会有人假扮了他。在片刻之前,来到天宁寺中解救众人!
他还想着:这中间、定然隐伏着一个重大的阴谋。
丐帮群豪、蒙他解救,本来人人感激,但听他矢口不认、却都大为惊诧。
甚至有人猜想、他这两天多遭变故,必定神智错乱了!
丐帮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有惋惜、有崇敬、有难过,有愤恨、有鄙夷、有仇视等种种神情。
乔峰长叹一声:“各位均已脱险,乔峰就此别过了。”
说着、便一抱拳,翻身上马、鞭子而去。
徐长老在背后喊着:“乔峰、将打狗棒留下来。”
乔峰突然勒住马:“打狗棒?在杏林之中,我不是交出去了吗?”
徐长老微笑:“咱们失手遭擒,这打狗棒、便落在西夏众恶狗手中了。
此时遍寻不见,我以为:又给你取去了。”
乔峰仰天长笑,声音悲凉:“我乔峰和丐帮、再无瓜葛,要这打狗棒何用?徐长老,你太小看我乔峰了。”
说罢、双腿一挟,胯下马匹四蹄翻飞,向北驰去。
乔峰自幼、父母对他慈爱抚育,后来得少林‘玄苦’大师授艺,再拜丐帮汪帮主为师,行走江湖、虽多历艰险,但师父和朋友们,无不对他赤心相待。
这两天之中,却是陡起风波。一向威名赫赫、至诚仁义的帮主,竟被人认作是无耻无信的小人。
他心中混乱已极、任由坐骑往前随意而行,心中时刻在想:“倘若我真是契丹人,过去十余年中、我杀了不少契丹人,破败了不少契丹图谋,岂不是大大的不忠?
如果我父母、确实在雁门关外为汉人害死,我反拜‘杀害父母的仇人’为师,三十年来、认别人为父为母…乔峰啊乔峰、你如此不忠不孝…倘若三槐公不是我的父亲,那么、我便不是乔峰了?我姓什么?我亲生父亲给我起了什么名字?……”
转念又想:“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出于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的诬陷,我乔峰、堂堂大丈夫,竟给人弄得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心下便打定主意,得赶回少室山、向父亲询问自己的身世来历,第二步、便要入少林寺,叩见受业恩师玄苦大师,请他赐示真相。
这两人、对自己素来爱护有加,决不致有所隐瞒的。
筹划既定,心下便不烦恼了。
他从前是丐帮之主,行走江湖、当真是四海如家,此刻、不但不能再到各处分舵食宿了,而且、为了免惹麻烦,不让丐帮之人遇见。
反而要处处避道而行,不与丐帮中的旧属相见。
行了两天、身边零钱花尽,只得将那匹从西夏人处、夺来的马匹卖了,以作盘缠。
不一日、来到嵩山脚下,径向少室山行去。
这是他少年时所居之地,处处景物、皆是旧识。
自从他出任丐帮帮主以来,因丐帮乃江湖第一大帮,他每次来到少林、种种礼仪排场,惊动甚多。
这时、重临故土,却是孤零零的一人、心中也不甚感概。
想到自己身世之谜,一两个时辰之内、便可揭开了,心情也不时地紧张起来了。
乔峰快步、来到家中所住的山坡,只见、菜园旁那株大枣树下,放着一顶草笠、一把茶壶、茶壶柄子已断,乔峰认得、是父亲乔三槐的东西,胸间、陡然感到一阵暖意:“爹勤勉节俭,这把破茶壶、他用了几十年,仍不舍得丢掉。”
看到门外、那株大枣树时,他又想起了儿时、每逢枣熟,父亲总是携着他的小手,一同击打枣子。
红色的枣子、饱胀皮裂,甜美多汁,自从离开故乡之后,就再也没有尝到过、如此好吃的枣子了。
他走到那三间土屋之前,只见屋外、一张竹席上晒满了菜干,一只老母鸡、带领一群小鸡,正在草间啄食。
又不禁微笑:“今晚、娘定要杀鸡做菜,款待我了!”
想到这、他大声叫嚷:“爹!娘!孩儿回来了。”
叫了两声,却没有听见回应。
突然想到:“是啊!二老耳朵已经聋了,铁定是听不见了。”
他推开板门,跨了进去,屋内板桌板凳、犁耙锄头,宛然与他离家之时、模样并无大异。
但却不见有人影。
他又叫了两声:“爹!娘!”
却仍听不见应声,微感诧异之间,独自自言自语:“都到那里去了!”
在此忽然间、他探头向卧房中一张,不禁大吃一惊了起来。
只见、乔三槐夫妇二人,都横卧在地、一动不动。
乔峰急忙入内,赶紧扶起他们,只觉娘亲的呼吸、已然断绝!但身子、尚有微温,显然是死去还不到一会儿。
再抱起父亲时,也是这般。
乔峰又是惊慌,又是悲痛,抱着父亲的尸身、走出屋门,在陽光下、细细检视,察觉他胸口胁骨根根断绝,竟是被武学高手、以极厉害的掌力击毙,再看母亲尸首,也如此这般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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