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冒充‘北乔峰南慕容’而来(4/8)

    随即转念又想:“当年师父、每晚下山授我武艺,纵然大风大雨,亦从来不停一晚。这等重恩,我便粉身碎骨,亦当报答,何况这小小羞辱呢?”

    院内、目前还是空无一人在内。

    这和尚点了蜡烛后,便也离开了。

    乔峰摸到院内躲藏起来。一会儿、便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先后来了几人。

    过不多时,又来了几人,一时之间、共有十余人聚集在此了。

    乔峰心想:“倘若他们、商议的是少林派机密要事,给我偷听到的话,就不妥了。

    还是离得远些为是。师父若在屋里,这里面高手如云,任他多厉害的凶手、也伤他不着,待得集议已毕,群僧分散,我再设法和师父相见。”

    正想悄悄走开,忽听屋内十余个僧人一齐念起经来。却听不道有恩师、那沉着厚实的嗓音在内。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再等一会,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玄苦师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乔峰大喜:没想到、师父也在此间,可能刚才、他没有一起念经。

    只听得一个浑厚的声音、说起话来,乔峰听得明白,正是他的受业师父玄苦。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玄悲师弟在数月前、命丧奸人之手,咱们全力追拿凶手,却至今没有捉拿到…”

    乔峰心想:“这声音威严之人,想必是少林寺方丈玄慈大师了。”

    只听他继续说:“除一魔头,便是救无数世人。师弟,那人可是姑苏慕容么?”

    乔峰心想:怎么这事、又弄到姑苏慕容身上了啊!听说少林派玄悲大师、在大理国境内遭人暗算,难道他们、也疑心是慕容复下的毒手?”

    这时、下面两人的说话,却渐渐变小的听不清了。

    一阵子后、只听得一声板门响,一个高大瘦削的老僧、当先缓缓走出。

    他行出丈许,后面便鱼贯而出。

    待得众僧远去,屋内寂静无声,乔峰为这周遭的情境所慑,一时间、不敢现身叩门,忽听玄苦大师说:“佳客远来,何以徘徊不进?”

    乔峰吃了一惊,自忖:“我屏息凝气,旁人纵然和我相距咫尺,也未必能察觉我潜身于此。师父的内功修为、当真非常了得啊!”

    当下、他便恭恭敬敬的走到门口:“师父安好,弟子乔峰叩见师父。”

    玄苦轻轻‘啊’了一声:“是峰儿吗?我正在想念你,只盼和你见上一面,快进来。”

    声音之中,充满了喜悦之意。

    乔峰见状、大喜,他踏步上前,便跪下叩头:“弟子平时少有侍奉,多劳师父挂念。师父清健,孩儿不胜之喜。”说着、便抬起头来,仰目瞧向玄苦。

    玄苦大师、本来脸露微笑,油灯照映之下、他见到乔峰的脸后,突然脸色大变、站起身来,颤着嘴巴:“你…你…原来是你,你便是乔峰,我…我亲手调教出来的好徒儿?”

    但见他脸上:又是惊骇、又是痛苦、又混和着深深的怜悯和惋惜之意。

    乔峰见师父瞬息间神情大异,心中惊讶之极地说:“师父,孩儿便是乔峰。”

    玄苦大师叹息:“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便不说话了。

    乔峰不敢再说话,静待他有何教训指示。

    那知、等了良久,师傅始终不言不语。

    乔峰再看他脸色时,只见他脸上、肌肉僵硬不动,一副神情、和适才全然不一样了。

    他不禁吓了一跳,伸手去摸他手掌,但觉颇有凉意,忙再探他鼻息,原来、早已气绝多时。

    这一下、把乔峰吓得目瞪口呆,脑中一片混乱:“师父一见我,怎么就吓死了?

    这决计不会的,我有什么可怕的?多半是他早已受伤!…”

    他定了定神,心想:我要不要此刻、悄然而去?

    不、不、不…

    这岂是铁铮铮的汉子所为?

    今日之事,纵有万般凶险,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于是、他走到屋外,朗声叫喊:“方丈大师,玄苦师父圆寂了,方丈大师、玄苦师父圆寂了。”

    这两句话、呼声远远传送出去,山谷鸣响,阖寺俱闻。

    呼声虽然雄浑,却是极其悲苦。

    玄慈方丈等一行人、尚未回归各自居室,猛听得乔峰的呼声,皆一齐转身,快步回到证道院。

    只见一个高大汉子在门旁,伸袖拭泪。

    众僧均觉奇怪,玄慈方丈合十而问:“请问施主何人?”

    他关心玄苦安危,不等乔峰回答,便抢步进屋,只见玄苦、僵立不倒,更是一怔。

    众僧一齐入内,垂首低头,诵念经文。

    乔峰最后进屋,跪地大哭。

    玄慈方丈念经已毕,他打量乔峰问:“施主是谁?适才呼叫的便是施主吗?”

    乔峰哭道:“弟子乔峰,见师父圆寂、悲痛不胜,以致惊动方丈。”

    玄慈一听乔峰的名字,吃了一惊。身子一颤,脸上现出异样神色,向他凝视半晌才说:“施主、你…你、你便是丐帮的…前任帮主?”

    乔峰听到他说‘丐帮的前任帮主’这几个字,心想:江湖上的讯息、传得真快,他既知我已不是丐帮帮主,自然知道、我被逐出丐帮的原因。

    但还是点点头:“是。”

    玄慈方丈问:“施主、你为何夜闯入寺?又怎么见到玄苦师弟圆寂的?”

    乔峰心中、千言万语,一时也不知如何说才好,只得说:“玄苦大师是弟子的受业恩师,但不知我恩师受了什么伤,是何人下的毒手?”

    玄慈方丈垂泪:“玄苦师弟受人偷袭,胸间吃了那人一掌重手,肋骨齐断、五脏破碎,他仗着内功深厚,这才支持到此刻。

    我们问他敌人是谁,他说并不相识,又问凶手形貌年岁、他却决计不说。”

    乔峰恍然而语:“原来、适才众僧已知我师父身受了重伤,念经诵佛,乃是送他西归。”

    然后、他又含泪说:“众位高僧慈悲为怀,不忍深入追查凶手。但弟子是俗家中人,今日乔峰在此发誓、我此生必定捉到这下手的凶人,千刀万剐了他、替师父报仇。

    贵寺门禁森严,不知那凶人、如何能闯得进来?”

    玄慈沉吟未答,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僧、忽然冷冷地说:“施主闯进少林,咱们没能阻拦察觉,那凶手当然也能自来自去、如入无人之境了。”

    乔峰躬身抱拳:“弟子以事在紧迫,不及在山门外通报求见,多有失礼。还恳诸位师父见谅!弟子与少林派、渊源极深,决不敢有丝毫轻忽冒犯之意。”

    正在这时,一个小沙弥、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房来。他向着玄苦的尸体说:“师父、请用药。”

    他是服侍玄苦的沙弥,在药王院中、煎好了一服疗伤灵药,送来给师父服用。

    他见玄苦直立不倒,不知已死。

    乔峰心中悲苦,哽咽着:“师父他…”

    那小沙弥、转头向乔峰瞧了一眼,突然大声惊呼:“是你!你…你又来了!”

    当地一声,药碗失手掉在地上,瓷片药汁、四散飞溅。

    那小沙弥、向后跃开两步,靠在墙上尖叫:“是他,打伤师父的便是他!”

    他这么一叫,众人无不大惊。

    乔峰更是惊讶惶恐:“你说什么?”

    那小沙弥、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他见了乔峰、十分害怕,躲到了玄慈方丈身后,拉住他的衣袖:“方丈、方丈!”

    玄慈抚慰着他:“不要害怕,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你说、是不是他暗算的师父?”

    小沙弥点着头:“是的,他用手掌打师父的胸口,我在窗口看见的。”

    玄慈方丈又问:“你瞧得仔细些,别认错人了。”

    这小和尚:“我瞧得清清楚楚,正是他,师父、你打他,你打他报仇!”

    站立在一旁的乔峰、一股凉意从背脊上直泻下来。心想:那凶手、铁定是装扮作我的模样,嫁祸于我。师父听到我回来,本来是极为欢喜的,但一见到我的脸,和伤他的凶手一般形貌,才被吓死的!师父和我、十多年不见了,我自孩童变为成人,相貌也早就不同了。

    忽听得、人声喧哗,一群人快步奔来,到得院外止步不进。

    两名僧人、躬着身子,恭恭敬敬的进来了。

    正是在少室山脚下、和乔峰交过手的二僧。

    “禀告方丈……”

    两人刚说到此、便见到了乔峰,脸上皆露出惊诧愤怒的神色,不知他、何以在此处。

    其余众僧、也都横眉怒目,狠狠的瞪着乔峰。

    玄慈方丈神色庄严:“施主虽已不在丐帮,终是武林中的人物。今日驾临敝寺,出手击死玄苦师弟,不知所为何来,还盼指教。”

    乔峰长叹一声,对着玄苦的尸身拜伏在地:“师父、你临死之时,还道是弟子下手害你,以致饮恨而亡,弟子虽万万不敢冒犯师父,但奸人所以加害与您,正是因弟子而起。弟子今日、纵使一死以谢恩师,殊不足惜,但从此师父的大仇、便不得报了。弟子有犯少林尊严,师父恕罪。”

    乔峰深吸一口气、猛地呼呼两声,吐出两口长气。堂中两盏油灯应声而灭,登时黑漆一团。

    黑暗中、群僧听得风声,都道乔峰出门逃走了。

    便当即有人飞身上屋,守住屋顶。

    还有证道院的各处通道和前门后门,片刻间、便有高手僧人、占住了各处要处。

    别说乔峰是条高大汉子了,就算是化身为狸猫老鼠,只怕也难以逃脱。

    小沙弥也取过火刀火石,再次点燃了堂中油灯。

    十余名高僧、率领一干僧众,在证道院邻近各处细搜,几乎每一块石头都翻了转来,每一片草丛都有人用棍棒拍打。

    这么一来,众和尚们、虽是慈悲为怀,有好生之德。但蛤蟆、地鼠、蚱蜢、蚂蚁,却也误伤了不少!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后,只差没将土地挖翻了,却也没找到乔峰!

    各人都是啧啧连声,称奇道怪,偶尔口出几句辱骂之言。佛家十戒、虽戒‘恶语’,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当下、玄苦大师的法体移入‘舍利院’中火化。

    群僧也垂头丧气,相对默然。

    都觉得:这一次、少林寺高手云集,十余位高僧的武功声望,每一个在武林中、都叫得出响当当的字号,竟让乔峰赤手空拳,独来独往,别说杀伤擒拿,连他如何逃走,竟也摸不着半点头脑。

    原来、乔峰料到变故一起,群僧定然四处追寻,但于适才聚集的房中,却决计不会在意。

    便将身子一缩,悄无声息地钻到了:一张床下。

    他十指插入床板,身子紧贴着床板。

    虽然、也有人曾向床底匆匆一看,却也看不到他!

    待得玄苦大师的法体移出,僧人将证道院的板门带上,更没人进来了。

    乔峰横卧床底,等人声渐息之时、他寻思:“等到天明,脱身可又不易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便从床底悄悄钻将出来,轻推板门,闪身躲在树后。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