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1)

    终于,他忍不住泄露出点什么:“前两天我问了禅院。”

    他比划了下,学着自己那时说话的语气:“我问,那个女人,真的是很重要的棋子吗?她的灵魂很特殊,也很香,我想吃掉。”

    像是小孩子在祈求要得到心爱的东西那样,真人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可是,他不许,他说,因为是穗穗,不可以。”

    穗穗两个字,他咬字时说的格外困难。

    他指了指我,又联系到刚刚重复过的话,认真的问我:“穗穗,是人?”

    这句话虽然有点像骂人,但我还是苦着脸理解了他的意思。

    “对,穗穗,是我的名字。”

    他心满意足的微笑起来,这个名字甜甜的在唇舌又萦绕了一遍。

    下一秒,真人的语气又变的有些沮丧,咒灵灵活的做着各种表情,像个真正的人类,但是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既然你说我恶心,那我是不是可以吃掉你?如果吃掉的第一个人是你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我愣住。

    之前就觉得了,真人像个没有是非善恶观的孩子。

    我拧眉,开始老生常谈的教导起他。

    譬如咒灵也可以做个好咒灵,我可以让他被夏油杰收了然后去咬其他坏咒灵。

    譬如让他保持现状,心思单纯点,不要总想着吃人。

    真人听的很兴奋,一直在思考。

    他很感兴趣的念了两遍夏油的名字,十分认真地对我说:“人类真有趣,居然可以吃掉咒灵,那他还能是真的人类吗?这个夏油听起来好有意思。”

    不想让他对夏油杰有过多的关注,我扯着他的辫子:“不许对他感兴趣。”

    真人愣了愣,尝试理解我那句话之后问:“穗穗,吃醋?”

    他可真喜欢过渡解读。

    但解释我和夏油杰的关系太过复杂,我只能点点头:“是的,我在吃醋。你看着我就好,不要惦记他。”

    真人又发愣起来。

    为避免他多想,我坐在凳子上,问其他另一个话题:“你见到的其他人类具体怎么有意思?你可以展开说说。”

    真人天真活泼的点头,详细的为我讲解起来他的见闻。

    外面的太阳升起又落下,这一天过去的很快,直到晚上的时候脑花才回来,看到真人头上的蓝色辫子,他欣慰的笑了笑:“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

    真人认真的摇头:“相处的不好,她说我恶心。”

    对于真人小孩子告状一样的作为,我无言以对的翻了个白眼。

    脑花也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出和昨天一样的话:“好了,去玩吧。”

    真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脑花,慢吞吞的离开了。

    脑花一如既往去洗了澡才坐在我的床上,介于我昨天吐在床上的缘故,他没有再动手动脚。

    不知道他今天忙了些什么,男人的眼神疲惫,单手撑着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角生理性的沁出点泪水来。

    坐在我身后盯了许久,脑花若有所思的说:“穗穗好像不是很排斥真人呢,你们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变得好起来了哦。”

    我翻了个身:“或许

    吧。”

    他忽然笑了笑:“是吗?”

    语气嘲讽,不知道是在笑谁。

    这家伙笑的好瘆人啊。

    我闭上眼睛又开始装睡。

    可能因为今天说教了一整天,我居然也很快睡着了。就是睡的不是很踏实,好像有石头一直在压着我,又好像又有鱼在舔我。

    梦很沉,我怎么也睡不醒。

    第三天早上醒来时脑花已经离开了,他要兼顾咒灵们的搞事大业,还要扮演好禅院兰太,因此常常早出晚归。

    所以照例来的是真人。

    正思考今天要不要给他讲讲《道德经》或者佛经一类的净化他的心灵,他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愣在了原地。

    真人身上、脸上全部都是血迹,深得浅的血色痕迹渗透了他的衣服。我推测,他应该是在不同时间杀了人,人数多到我根本分不清这是多少人的血。

    “哟,穗穗。”

    他摆摆手,学会了流畅的叫我的名字。

    作呕的冲动再次袭来,眼前一阵发黑。我仿佛置身于海浪之中,被汹涌的波涛打的浮浮沉沉。

    真人浑然不觉,学着脑花的样子叫起我的名字:“穗穗,我昨天很棒哦。”

    他从自己的身上掏了掏,掏出五六个奇形怪状的咒灵。

    我捂着嘴巴不敢细想,声音从窄细的喉咙里溢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我的恐惧,真人看起来更加兴奋了。

    他把那些从小到大,有的像手指,有的像皮球一样的东西扔在地上,兴高采烈的说:“这些都是人!既然不能吃掉你那我就换人啦,虽然比起你味道差了点,但都是你的同类哦,干嘛那么排斥呀。你看看,这都是艺术,是我的杰作!”

    什么?

    人?

    这些东西,是被转化了的,将死未死的,人类?

    我终于没忍住,跑进洗漱台吐的只剩了胃酸。

    可笑,可笑,可笑至极。

    我居然妄想教化咒灵,以为他是新生儿就觉得可以策反?咒灵的危险性难道我不懂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哭到眼泪狼狈的掉下来,我的双腿有些瘫软。

    真人对于我的反应十分不解:“穗穗,你到底怎么了?”

    不能露出马脚。

    冷静,西园穗。冷静下来。

    我急促的深呼吸着打开水龙头漱了口,又洗把脸才觉得脑子清醒了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据他这些天所说,四大天灾中两位来自于森林、海洋,我一直以为他源于天空,才妄图改变他的底色。

    真人歪歪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啦,你才问这个问题?”

    他咧嘴笑:“我是从人类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穗穗,你不是知道吗?”

    铺天盖地的寒冷再次席卷了我。

    这两天,我都在干什么啊?

    悔恨是没有用的,我对咒灵再次得到了更清晰的认知。

    强迫着自己保持着和真人正常的交流,我浑浑噩噩的平安度过了半个多月。

    脑花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直到一次,我引诱着真人对我伸出了手。

    “你的术式到底是什么?不可以说吗?”

    “对,不能说。”真人义正严辞。

    “好吧,那你是不是永远都没办法知道我灵魂的味道了啊……你总说我的灵魂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穗穗。”他委委屈屈的看了我一眼,将人类的神态已经模仿的活灵活现。

    我失笑:“我也想感受下真人的灵魂,就一瞬间应该没事吧?”

    理论上,我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真人的能力无法伤害到我。

    他咬牙切齿看着我伸出的手,似乎在纠结到底是脑花的指令更重要还是本能更重要,最终还是本能战胜了命令,他伸手就要覆上我的手发动术式。

    在我们双手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脑花仓促的推门而入:“真人,你在做什么?”

    他回过头不知所措的看了脑花一样,理不直气也壮的说:“我就碰一下!”

    脑花气笑了。

    他说:“我有没有说过不让你碰她?滚。”

    真人呲牙咧嘴,最终还是滚了。

    那天之后,我见到真人的次数渐渐变少,每次见面,他都带着满身的血腥味。

    看着真人,我不禁问了脑花:“我对你的计划很重要吗。就算我杀掉你很器重的孩子,也没关系吗?”

    脑花制止了我:“穗穗,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无力的笑了笑。

    真人必须死。

    最好是让夏油杰把他搓成球,每天帮杰吸收咒灵。他不是最喜欢人类的恐惧吗?那就好好让他感受一下来自咒灵的恐惧。

    我讨厌他们,但却不得已每天面对这些恶心的东西,脑子里每天谋划一万遍如何杀死脑花。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谋划动作也越来越大。

    后来,我刻意的减少了食物的摄入,身体也逐渐变热虚弱起来。随着天气变化,我的体温变得更加低。

    脑花去问里梅我怎么了,里梅表示他又不是医生,他怎么会知道。

    我肉眼可见的衰败了下去。

    脑花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时间过去的很快,从秋天的尾巴踩到了冬日,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迎来了好消息。

    在我和脑花定下束缚“不会主动联系东京校的人”后,我得到了一定范围的自由行动权,可活动范围增加了。

    脑花说:“希望你能重新开心起来。”

    他终于还是染上狂犬病……

    此乃谎言。

    我当然知道这又是人型咒灵的怀柔政策,他无非是想让我活下去,继续利用我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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