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1)

    另一个调侃:“我家生了两胎,两胎都是儿子,要不我去跟你婆娘睡一晚,生了儿子归你?”

    一帮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南雪音也跟着笑,随口说了句:“只要儿子用功就行,那银子就不算白花,不过你可得仔细盯着,别让你儿子学坏了,要是你爷俩在这儿重逢,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众人笑着点头,“周率这话说得在理!”

    很快,有个方脸的汉子感慨:“前两天刚押进来的不就是吗,都说是少年神童,当初都夸他孝顺。谁知道就是这么个人,贪了那么大一笔银子,连陛下都震怒了。”

    南雪音没说话。

    方脸汉子对她道:“当时你不在,都说他贪的银子整整齐齐码在家里,堆了整整十间房,他每天就睡在银子堆成的床上。”

    南雪音露出愕然之色,“真是奇了!这究竟是什么神人?”

    方脸汉子指了一个方向,“原本都做到了莲州别驾,要不是出了这档子事,说不定将来……”

    “一帮蠢货!”

    狱吏头儿走上前来,没好气骂道:“朝廷要犯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脑袋不要了是不是?!”

    众人讪讪,四散而去。

    南雪音退到暗处,对着刚才那人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儿是个过道,里面延伸进去还有很多间牢房。

    所以,王庸就关在那里。

    天色渐暗,逐渐临近狱吏换班的时间。

    这时,还有最后一次巡逻。

    这也是南雪音杀人灭口的唯一良机。

    南雪音放慢脚步,在其他狱吏各自去巡视之后,大步走向了关押王庸的牢房方向。

    在此处巡逻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狱吏的头儿,一个是他的副手。

    南雪音从二人背后悄无声息靠近,劈晕了他们。

    她从头儿身上摸出了钥匙,一间一间地找过去。

    终于,在最里边的那一间,南雪音见到了枯坐在床上面如死灰的王庸。

    她跟在萧鸣玉身边,曾见过这位前莲州别驾,他送过萧鸣玉一个极其美艳的女子,一双桃花眼万千含情,一颦一笑皆勾人心弦。

    那回萧鸣玉两天两夜没出门。

    南雪音亲眼见过这女子如何与萧鸣玉说话,她后来在东宫勾引太子,借鉴了不少这女子的做派。

    “你……你是救我的?”

    南雪音打开牢房门的时候,听到王庸声音颤抖地发问。

    她不回答,拧开了锁,推开牢门。

    王庸看着她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忽然意识到什么,露出惊惶神色,“不!你不能杀我!我送了那么多好处,端……”

    在他说出“端王”二字之前,南雪音已经逼近身前,利落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王庸倒在床上,双眼无助睁大,瞪向了头顶。

    南雪音确保他已经死透,又把狱使头儿两个人抬了进去,把钥匙放回头儿身上,掩上牢门,退了出去。

    走出过道,她意外碰到了之前方脸的汉子。

    “你怎么从那边出来?”汉子问。

    南雪音不紧不慢,回道:“头儿说出了点问题,喊我过去帮个忙。”

    方脸汉子困惑,“头儿居然会找你帮忙?”

    “嗨,故意为难呗,听到咱们说那什么别驾的事情,对我不满意。”

    方脸汉子将信将疑。

    南雪音向门外走去,“不跟你多说,我饿得慌,先回去了!”

    方脸汉子并不放心,而是朝过道走去,要确认情况。

    四下还有许多人,南雪音不能对他动手,这样会引发骚动,只能加快脚步,混入出去的狱吏群中。

    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大理寺狱,根据计划,萧鸣玉和乌坠会在门外等候,迅速接应。

    南雪音很快出了大门,然而,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门外,除了大理寺狱固有的看守,其余的都是太子亲卫,压根没有接应的人。

    来不及深思,南雪音快步向夜色中去,必须先离开这个地方!

    忽然,身后狱吏头儿急促叫道:“周率这小子有问题!快!把他逮回来!”

    我有了您的孩子

    门外看守应声而动。

    他们都认得周率,此刻自然锁定了南雪音,快速逼近。

    南雪音反应也快,抬手格挡住了看守伸来揪她肩膀的手,腾空一脚将人踹开,接连撞翻了两个看守。

    趁着这个空隙,南雪音向民居方向奔去。

    那儿是百姓住宅,此刻天色已晚,许多人都已沉入梦乡,只要逃去那里,安全的几率就大。

    “周率,站住!”

    伴随着呵斥,南雪音听到利刃破风的声音。

    她凭直觉侧身躲闪,避开了一支铁箭,然而下一瞬,她感觉左边小腿肚子传来了剧痛。

    偏过头,居然是一根鞭子,不是寻常的皮质,而是精铁制成,鞭身遍布锐利细小的尖刺,此刻缠住了她的手臂,那些尖刺破开衣料,扎进了她的皮肉。

    随着她继续往前,铁鞭绷紧,尖刺往更深处钻去。

    南雪音忍不住皱起眉头,脚步暂缓。

    也是此时,另一支铁箭掠来,直直射穿了她的左边小腿。

    力道太重,南雪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束大人,幸好您在这儿!”

    身后有人笑着道了一句。

    南雪音艰难回头,果然看见了束遇的脸。

    他手上拎着铁鞭,得意洋洋地睨着她:“小贼,在小爷面前还想逃?”

    南雪音磨了磨牙。

    那狱吏头儿也带人赶到了。

    束遇随口问了句:“这人犯什么事了?”

    头儿揉着红肿胀痛的后颈,深恶痛绝,道:“刚才我正巡逻呢,忽然被人从背后打晕了!得亏我手底下人聪明,及时过去把我弄起来——说来可恶,我是在重犯牢房中醒来的!前几日刚押过来的重犯王庸死了!他把我丢在王庸身边,这是要害得我来背锅!”

    束遇略一点头,把鞭子交给了他,“审问清楚,究竟谁指使他干的。”

    头儿对他客气哎了一声,问了句:“束大人您呢?”

    束遇回道:“太子殿下进宫那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过去看一眼。”

    众人恭敬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通道。

    南雪音狠一狠心,换了豆蔻的音色,叫:“束大人!”

    束遇脚步一顿,看向她。

    在南雪音说出更多话语之前,束遇满脸鄙夷,道:“有胆子杀人,怎么没胆子承担责任?为了逃脱罪责,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学起女人说话了!我鄙视你!”

    南雪音:?

    “更何况,我是有未婚妻的,就算你真是个女人,我也不可能同情你、带你走!”

    说完,束遇一拂袖,在众人敬佩的注视中飘然离去。

    南雪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束遇走后,狱吏头儿在她跟前站定,恶声恶气,说道:“好你个周率,居然敢在大理寺狱中杀人,杀的还是重犯!哼,现在他死了,上边肯定要怪罪下来——你不让大理寺狱好过,那可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

    -

    另一边。

    角园。

    花怜莺娇嫩脸颊上没有一丁点儿血色,虚弱靠在榻上,捂着心口,含泪道:“王爷,我不是故意留下你的……我真的好难受……我、我是不是会死在这里?”

    萧鸣玉皱眉:“你只是昏迷,没有死那么严重。”

    他惦记着别的事情,朝门外冷声质问:“大夫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

    大夫终于拎着药箱,快步赶了进来。

    萧鸣玉交代两句,让他给花怜莺诊脉,说完起身要走。

    “王爷!”

    花怜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可怜兮兮的,“您别走好不好?陪陪莺莺……莺莺害怕,真的好害怕。”

    乌坠从外边进来,急切道:“王爷,南姑娘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您得亲自过去坐镇才行啊!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有您出面处置会比较稳妥。”

    花怜莺哽咽说着:“姐姐从小就很厉害,比我厉害很多很多……她总是可以把事情办得很好,不像我……”

    说着又哭起来。

    乌坠剜她一眼,所以说他真是一直都不喜欢南姑娘的这个表妹!太矫情太做作!南姑娘在那儿卖命,一个不小心就会死的,她居然这儿疼那儿疼的拖延时间!

    他咬牙提醒:“王爷!南姑娘那边正事要紧啊!”

    萧鸣玉更倾向于乌坠,正要甩开花怜莺的手。

    花怜莺抬起泪脸:“王爷挂心姐姐,我知道,可……至少也等大夫把完脉,好不好?”

    这个要求,萧鸣玉无法拒绝。

    他只能按捺下内心不安,坐了下来。

    大夫仔细把脉,脸上涌起欣喜之色,收了手,向萧鸣玉道贺:“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位姑娘是喜脉!她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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