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湖水(2/2)
“不是吗？”
英兰立即打断了她，“那第一个是谁？”
“你——”
“是……维尔纳老师。”
“需要……我……？我……能做得到什么？”
她每完成一个任务，都要从地狱里挣扎着爬回来一次。
“保护我？”
“他，不会来找我的……”
“你说你毕业考核全项满分。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记不清楚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我？你应该不是那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的人吧。”
“所以，你……到底是谁？”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去战场上建功立业，却在我这样的人身上白白耗费青春……”
她呆呆地望着远方的夕阳，在口中默默念着。
“长官说，我和你的维尔纳老师长得很像，你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因露出破绽。”
“我、我可以理解……你想去哪里？我……可以跟你走，我来保护你。”
她仰着头，转而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英兰。
“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你想要休息，可你不该用这种方式……帝国现在对你很失望。”
“你怎么保护我？趁我不备，把我打昏了绑回去……吗？”
英兰立刻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很厉害。如果你不愿意，我带不走你的。”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krb到底为什么会选你？”
可是片刻间，眼底的波光又恢复了平静。
她默默低下了头。
“你在等什么？你在犹豫什么？”
“帝国到底为什么会选择你……真的是因为认可你的能力吗？”
“你的任务……是来劝说我的吗？”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很奇怪。”
英兰深吸了一口气，缓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好像是因为……你的老师。”
她低头收回了视线，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她忽然愣了一下。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学校就出了第二个……”
“别再胡思乱想了！你有那么强大的能力，明明可以加快结束这场战争！什么理由都不应该阻碍你！”
“你连他的照片都没有见过吗……你们两个长得真的像吗？你怎么就能笃定长官没有隐瞒你什么？”
他终于察觉到，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并不是冷静或淡漠，而是一种颓丧，充满迷茫的颓丧。
英兰皱紧了眉头，事实就摆在眼前，她竟然还是不肯相信。
“你刚刚为什么要保护我？你根本没有背叛帝国，对不对？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帝国最需要你的时候叛逃？”
握住她满是伤痕的手，英兰责备的话没能继续说出口。
大脑顿时嗡嗡作响，不知道为什么，英兰的后背不知不觉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时间一秒秒流逝，安静得只有风声。
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太可惜了，不是吗？”
英兰觉得这个女人已经固执到无可救药，大概可能由于过度悲伤出现了某种精神问题，认知出现错乱。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任务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要抱着必死的决心，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
“你在说什么？”
英兰用力拽起她的手臂，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英兰，眼神难以名状的复杂。
“他的样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骗不了我。”
“我会回去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忘记了吗？你是一个军人，你必须负起自己的责任，你刚刚也看到了刚才的轰炸，反击马上就会开始，帝国现在非常需要你。”
意气风发满腔热血的他，无法忍受这样的人成为他的对手。
英兰又一次愤怒地抓起了她的手，逼视她的眼睛，“如果是你的老师来劝你回去，你会跟他走吗？”
英兰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不是的……”
而他自己也才刚刚毕业，空有一身本领，还没有投身到战斗中去，更没有和她一样，完成了那么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根本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去指责她。
她心爱的老师去世了，悲痛让她一时间变得迷茫。她只是暂时失去了一个支撑她的动力，她是一个意志坚定的战士，用不了多久就会重新振作。
“你真的知道吗？”
“你可能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那些任务，并不是单凭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可是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在婚礼上见到你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可没有现在这么温柔……”
“你为什么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她踮起脚尖，脸忽然凑得很近很近，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英兰。
“什么意思？第二个？”
她曾经独自一人经历了无数艰险困苦，黑色的紧身衣下藏着的是他无法想象的残酷伤痕。
她的瞳孔在剧烈的颤抖，看得出来，她在动摇。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她忽然反过来抓紧了英兰的手。
她毕业后开始执行高度危险的任务，现在也只不过才二十岁，和自己一样的年纪。
“刚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英兰，格威尔刚刚毕业的陆军少尉。”
英兰看着她的眼睛，非常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是建校以来唯一的毕业考核全项满分，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
她推开了英兰。
英兰沉默了。
像一只没有灵魂的人偶，低着头慢慢地自言自语着。
“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英兰，不断地在他的身上扫描、分析、解读，英兰躲开了那种目光，不由自主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