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灵魂(2/2)
英兰坐了起来，头还在隐隐作痛，他揉了揉眼睛。
“什么……？”
听到如此坚决的否定，不知道为什么，英兰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在向下坠落。
她好像哭了，眼睛里氤氲起一层朦胧的光，转瞬间又消失不见。
“你听明白了吗？”
“你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
“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和我一样疯掉吗……？”
过了许久，英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发现夜幕已经降临。
“因为你的老师吗？”
难道她不会担心英兰会在想起一切后杀了她？
她转过头看向英兰，“你醒了。”
“我知道，他恨我。”
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
她凝视着英兰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瞳孔窥视他的灵魂。
“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又是……谁的记忆？
终于，英兰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她的身上一直笼罩着一种不真实感。
“你知道我的秘密吗……？”
“不是。”
英兰的声音非常地沙哑，他立刻用力清了清嗓子。
忽然间，他恍惚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似乎在很久以前，曾和她并肩而坐，陪她一起看满天的星辰。
什么实验室……篡改记忆……为什么一点印象的也没有？
“我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的，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会救你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不对……
身体突然分裂出了两个人，他们互相斗争着，抵抗着，掠夺思维的主导权。
太阳西落，晚霞映照在她的脸上。她轻轻握住了英兰的手，掌心传来她炽热的体温，渐渐麻痹着他的神经。
英兰茫然地看着她的眼睛，然而在潜意识里，他已经无条件地相信了她所说的一切。
“不管你是谁也好，都是受我牵连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英兰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想不起来。
“我会保护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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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还有，现在只有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krb发现你脱离了控制，你的处境会非常危险，所以……你不能离开我。”
什么都没有了，他是谁，他要做什么，他要去哪里，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存在的意义好像都被自己否定了。
“你相信我吗？”
“你……为什么不愿意再执行任务了……？”
“我……我……”
最后，不知道谁占得了上风，紧绷的神经瞬间像断掉了的风筝线一样，大脑一片眩晕，英兰仰头栽倒了过去。
她疑惑地看着英兰，“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你都想起来了吗？”
她扶着英兰坐在她的身旁，望着远处战火纷飞的边陲小镇若有所思。
英兰看着面前的这张伤痕累累的手，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一刻也没有犹豫，就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英兰回忆着自己看到的那些绝密资料，为了隐蔽自己，她被命令不允许任何一个活着的人类看到她的样貌。可以想见，在任务过程中，她一定杀害过不少无辜的人。
“你……不是怪物，你是帝国的英雄。”
“我并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来自哪里，我也并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回忆起来。”
“第一次违抗命令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无知。”
“我明白他们想对我做什么。你是无辜的，如果这次你的任务失败了，他们就会接着选择下一个人，重新植入维尔纳的记忆，再送到我面前，一直，一直到我心甘情愿回到组织的那一天……”
她还在这里，安静地坐在英兰的身旁，呆呆地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
不可思议，既然她已经认定对方是敌人，为什么反而要承诺保护他？
到底要不要相信她……？
她向英兰伸出了手。
在他的想象里，“没有影子的恶魔”一定是冷酷、残忍、无情的，充满着致命的危险，随时都会夺取他的性命。这和眼前的这个人落差实在太大了。
她把那枚勋章塞回了英兰的手中。
她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他什么都没有了，是一个完全迷失了自我的人，唯一的选择就只有依靠她。
“可是……为什么……会是你……？”
这一切都是她策反的手段，她在骗人，她在表演！差一点就被这柔声细语欺骗给蛊惑了，差一点就被她利用了！
她摇了摇头，“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去想有关他的任何事了，你不该沉浸在别人的人生里。”
“你想起来自己原本的名字吗？你是哪里的人？”
这不可能是一个经过特殊训练的顶尖特工能做出的事，更不可能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我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为什么不甩开他远走高飞？
“这是s级的最高机密，如果你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少尉军官，不可能有权限知道的。”
“什么都不要想了。”她打断了英兰混乱的思绪，“他已经死了。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了。”
她说，她一定会救他，帮他恢复记忆。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背叛帝国，也不会背叛你，我会安全送你回到你原本应该在的地方。但在这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去做，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她回过头看着英兰，阳光的映照下，纤长的睫毛散发着柔软的光芒。
英兰看着黑夜里她闪烁的眼睛，缓缓地点点头。
“看来，你已经被完全放弃了。”
“但是我不会后悔的，我还要救你。”
“……什么秘密？”
她一直都在保护自己，刚才英兰又一次陷入昏迷，她也依然守在身旁，她有千百种方法杀了自己，也始终没有动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