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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睿一凛,怯怯地偷眼瞥侧后方端坐的景砚。

    景砚瞪视她,那眼神分明在说“规矩些”。

    宇文睿收回目光,扁了扁嘴,继续绷着屁股上的肌肉,无奈地看着下方的群臣跪拜,听着司礼官罗里啰嗦地絮叨。

    她打量群臣,群臣也在偷眼打量这位小皇帝。

    今日情状,俨然就是当年重现。

    只不过,昔日的幼年先皇宇文哲换成了如今的小女帝宇文睿,而坐在一旁听政的换做了先帝的景皇后,如今的景太后。

    群臣心中无不问着同一个问题:那位叱咤大周朝堂十几年的太皇太后,当真就让权了?还是,退居幕后,另有打算?

    这位景太后究竟是何等性子,其实众人并不十分清楚。大婚前倒是名冠京师,乃大周世家第一等的才貌双全。若非此等资质,怕也不会嫁入皇家吧?

    至于这景太后治国理政的才能若何,又该如何侍奉,群臣心中皆都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总之,这大周江山,打今儿个起,算是重打锣鼓另开张了。前路如何?谁知道呢!

    登基大典便是在宇文睿的挨挨蹭蹭和群臣的暗自忖度中,从开始到了结束。

    无论如何,瞧起来殿内都还算是君臣相谐,一片祥和。

    恰在此时,兵部出班奏说“有北郑使者到”,群臣哗然。

    “宣!”景砚凛然道。

    这北郑使者尹贺早就到了京师,却一直被晾在馆驿里无人理睬。

    段太后意在“削其锋芒”,其实说白了就是给北郑一个下马威。加上大周国丧,明宗皇帝又是死在了征讨北郑途中,是以自朝至野对北郑皆是恨得咬牙切齿。这尹贺在馆驿里也是没少吃苦头,什么吃东西吃出奇怪的东西,或是饮茶饮出莫名的味道等等,皆是馆驿中的仆人杂役或是下级的官员因愤恨而动的手脚。若非有段太后特意安排下的侍卫保护,怕是他和他的诸随从此刻早就身首异处,甚至尸骨无存了。

    如此磨折了几日,景砚原以为会看到个形容枯槁、面容憔悴的,不想步入殿中的却是个高俊挺拔、相貌威武的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尹贺不过二十七八年纪,在众臣的怒视下,从从容容地迈步而入,不卑不亢地奉上国书。

    景砚扫了几眼国书,冷笑道:“北郑伪朝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盘!罢兵?互市?呵!欺我大周无人吗!”

    她语声严厉,见惯她柔顺随于宇文哲身侧的众臣闻听,都是心中一凛:这景太后似不是个好相与的……

    尹贺却是面上毫无惧色,微微一笑:“太后此言差矣!不错,敝国却是居于周之北方,国号亦是为‘郑’,然,‘伪’字从何说起?”

    不等景砚回答,裴劲松已然愤愤抢道:“哼!杨灿反周,这等史事难道尊使不知吗?还是,北郑朝廷以此为耻?羞于告诉子孙?”

    群臣见裴相如此抢白,浑不将太后、小皇帝以及立在上首的段相放在眼中,均不由得暗皱眉头。

    尹贺并不为所动,“敢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裴劲松哼了一声:“老夫尚书右仆射裴劲松!”

    “裴大人既懂史,敢问贵国又是如何夺了前朝的江山?”

    “这……哼!诡辩!”裴劲松不屑地一挥袖子。

    尹贺微微一笑:“所谓成王败寇,历朝历代的江山不都是这般得来的?裴大人照见别人家,却没照见自家……”

    他如此说,实是嘲讽裴劲松是个“丈八的灯台——灯下黑”。

    不等他嘲讽完,突地殿内一个清亮的童声响起:“浑说!要是都如你所说什么成王败寇,这世间还有‘道义’二字了吗?”

    尹贺身躯一震,霍然抬头,与从龙椅上暴跳而起的宇文睿对了个正着。

    说得好!

    段炎不禁暗挑大拇指。可一见小皇帝此刻的模样,险些喷笑——

    冕旒前的白玉串珠,宇文睿嫌碍事,已经撩到了脑后,一张绷紧的小脸儿,加上那对晶亮大眼,再配上那身小号儿的十二章衮服,怎么看都透着股子诙谐气……

    景砚几乎要掩面,她想唤无忧放下那串珠,坐下说话,又怕扰了她“帝王的尊严”,心中默默给自己催眠:由她去吧!反正是个小孩子……

    尹贺玩味地瞧着这个认真的小人儿,拱了拱手:“想必这位便是新君了?”

    宇文睿鼻孔一哼:“你没看到朕的穿戴吗?”

    众臣忍不住掩嘴,撑着不至于当堂笑出声来。

    “陛下倒是好精气神儿。”尹贺淡笑。

    宇文睿站在龙椅前,叉着腰,“朕正当壮年,不似那杨灿已然黄土埋半截了!”

    众臣听她说到“朕正当壮年”几个字,撑不住的已然“噗嗤”失笑。

    宇文睿倒是浑不在意,继续理直气壮道:“这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朕要教你学个乖!”

    众臣听她言语中带出俗语,俱不由得微微皱眉。

    “天下大事,终究转不出‘道义’二字!若没了道义,夏桀、商纣之属岂不坐享天下无人敢管了吗?我大周先祖,秉持道义,为天下穷苦百姓伸张,高举义旗,倾覆暴虐的杨郑朝廷,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这就是‘义’!因为有义,才能一呼百应,才能所向披靡!那杨灿又算什么?当年以一己私心给百姓带来无端战祸,如今又害得我明宗皇帝驾崩,朕恨不得生吃了他的肉!生喝了他的血!”

    群臣听她越说越是粗劣,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景砚却并未打断,由着她挥洒。

    一番劈头盖脸,尹贺听得半晌无言。

    良久,他面色深沉,再次抱拳,朝着宇文睿一躬身,肃然道:“贵国明宗皇帝之事,国书中已然写得清楚,实非我大郑所为。究竟凶手是何人,敝国也在极力查清。此外,臣以微薄之躯,为天下万民生计恳请陛下暂罢刀兵,还百姓太平日子!”

    说罢,尹贺一躬到地,连拜三拜。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群臣面面相觑,皆不明白他此举何意。

    宇文睿正指点着阶下,列着架子等着驳斥尹贺呢。谁承想,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人家……走了。

    她顿觉偌大的舞台上,仿佛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好生失落。

    夜凉如水。万籁俱静。

    站在禁宫内最高的观星台上,仰头而望,天上的星星仿佛伸手可得。

    弯月很美,星空也很美,阿嫂的背影……也很美。

    宇文睿呆呆地凝着景砚仰望星空的娇柔背影,出神。

    “无忧,此处是你皇兄当年为我所修。这天下,除了高山之巅,怕是没有哪一处比在这里看星星看得更真切了。”

    阿嫂的语声,凉凉的,软软的,沁在宇文睿的心尖上,比这夜色还令人觉得舒服。

    景砚自顾自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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