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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括自己,岂不危矣?

    “宇文承吉现在何处?”既知宇文承吉当年是诈死,景砚便干脆跳过,直奔主题。

    柯震摇头道:“小人不知。当日王爷嘱我二人定要在小主人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我们不敢离开京师……”

    说着,他虎目含泪:“求太后成全我们二人,允我们在小主人身边侍奉!”

    景砚动容于他的忠义,道:“此事再议。那药婆婆的来历,你可还知道什么?”

    柯震想不出了。郑宝接道:“小人曾听宇文承吉的手下称她‘如意’,不知是不是她的名字。”

    如意?

    景砚心思电转,突地想起记忆深处的某段往事,简直难以置信——

    若‘如意’是药婆婆的闺名,她是医道高手,她呜呜哭着抱着自己的胳膊,唤着母亲的名字……

    “你们可知道她姓什么?”景砚急问道。

    二人均都茫然摇头。

    这女子的身份,如果当真如自己所想,那是必定要让母后见见的。

    即使被太皇太后禁足,即使这些年来因为先帝、因为无忧,太皇太后对自己的成见极深,扪心自问,景砚对太皇太后着实恨不起来。因为,她想象不出,如果自己处在太皇太后的处境之下,会不会比她更恨自己这个角色。毕竟,母后和自己故去的母亲曾有过那样的恩怨情仇;毕竟,自己夺走了她唯一的女儿的情,如今又占据了无忧的心。

    母后刚强了一辈子,可越是刚强的人,其实内心是越柔软的,他们只是把自己柔软的内心用坚硬的壳紧紧裹住了。母后内心尚存的些些柔软,如今,还会为谁而驻留呢?

    景砚站在帘外,看着屋内白发苍苍的木然女子,很是难过。

    这人八成便是当年施家的大小姐,更是母后魂牵梦萦半生的人。然而,她又不再是施家的大小姐,她在那场大祸中活了下来,却也变成了一个傀儡,一个助纣为虐的工具。就算她心智已坏,只是凭着天赋与本能炼药,她所制的药,又毒害了多少人?导致了多少人家破人亡?这是莫大的罪孽啊!

    母后见到这样的故人,还会有当年的心境吗?

    而这个人,能否经过救治还如常人一般?最为重要的是,救,还是不救?

    施然在里面忙碌了很久,出来时眉间是难掩的愁色。

    “太后!”他对着帘外的景砚弓身一揖。

    “如何了?”景砚询问的瞬间,诧异地捕捉到来自帘内的一抹追随的目光,痴缠的,眷恋的。

    她已经认得自己的声音了?是把自己当成母亲了吧?

    施然犯愁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压低声音道:“比较棘手。这毒霸道得很,既伤中毒者的心智,更能激发其天赋潜力,天赋越强,激发出的潜力越大。中毒者又心智缺缺,自然就成了用毒者手中的傀儡……”

    他顿了顿,到底还是问道:“臣斗胆一问,这女子……是何人?可否请太后告知?”

    景砚心知他疑惑于药婆婆和他的渊源。不过,事情尚未查清楚,很不适宜此刻揭开。她于是不接施然的话头,道:“可有救?”

    施然的眼中有一瞬的失望,旋即道:“臣全力以赴,假以时日,或有几分把握。”

    他其实是极想知道这女子的身份的。

    景砚却迟疑了:该不该救?这样的一个人……若有一日,施如意恢复了心志,面对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宁可一路糊涂下去,而深恨救治自己的人?

    景砚抬眸,隔帘对上施如意的目光。景砚不知道母亲当年对这个女子是怎样的情感,她试想着若是自己在意之人某一天也变成了这副浑浑噩噩的模样,自己又会如何。只是想想,她都觉痛入心扉。

    想来,母亲的在天之灵,也是愿意救治她的吧?

    景砚于是轻轻点了点头,“尽全力吧。”

    王军行程不慢,很快便到了乐城。乐城在冀州境内,再行一日,就能到达边关了。

    宇文睿心切,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边关,最好一径杀入北郑都城。她一则不愿进城惊扰百姓,二则更是嫌麻烦,索性传旨,命在乐城郊外安营,休整一夜,明早启程。

    入夜,她在御帐内看了几份军报便坐不住了。

    其实军报上并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是关于漠南的。她出发前就已同漠南女王通了书信,约定王军与漠南女王的几万铁骑在雍州合兵一处,却遭到了一众武将的极力反对。他们主张“漠南人心思难测,漠南铁骑又凶悍,万一有什么不轨之心呢”,是以,他们请求皇帝改变计划。宇文睿懒得和他们分辨,由着他们安排去。

    漠南女王,她是信任的,合兵的早与晚,倒不至于让她烦心。她此刻烦心的,只是两个字,相思。

    说起来,一国之君,亲征途中,竟然害起了相思病,这事儿挺难以启齿的。可宇文睿就是想念景砚,想念得抓心挠肝得难受。

    她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儿,直把随侍的魏顺看得头晕,却不敢劝阻。

    转了半晌,情愫不曾缓解半分,反倒是更炽了。

    宇文睿深觉这样不行,情思着实没个寄托处,她驻足,小脸儿皱成个包子样,吩咐魏顺:“磨墨!”

    魏顺最是个乖觉的,皇帝让他做什么,他便老老实实地做什么。

    浓浓地磨了一砚的墨,魏顺眼瞧着皇帝摊开一张淡米分色,边上饰着寒梅图案的信笺,御笔饱饱地沾了墨。

    陛下这是要写信?但不知要写给谁?信笺这样素雅漂亮,该是写给知心之人吧?

    魏顺暗自想着,目光却忙转开去不敢看。

    他只是个侍奉的,陛下写什么,这可不是他该知道的。

    宇文睿笔走龙蛇,“刷刷刷”转眼间就写满了一片子,停笔,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不好!措辞太生分了。

    她不满意地把信笺揉成个团子,撇开,又摊开一张信笺。

    用词太华丽了,和砚儿惯常的素雅风致不符。

    揉成团子,再撇开。

    如此一连写了四五张,也揉了四五个纸团子,宇文睿再没了耐心,“啪”的一声掷笔于案,闷闷地自己跟自己生气。

    魏顺暗暗吐了吐舌头。他可不敢开口劝,这主儿的性子他还没琢磨明白呢,就是壮着胆子劝,也不知道怎么下嘴不是?

    说又不能说,那便做好侍奉的本分吧。

    魏顺如此想着,低眉顺眼地拾起案上的御笔,轻手轻脚地放好,又矮下|身子去捡拾地上的纸团子。

    “别动!”宇文睿突地低喝一声。

    魏顺吓死了,皇帝不让动,他就真的保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宇文睿看着他猫着腰、扎着手的古怪姿势,忍不住“噗呲”失笑了。

    魏顺一脑门子黑线:陛下,您这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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