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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成了一朵花儿,欢天喜地地出来,才惊觉,除了夸奖,自己似乎什么都捞着,连军权都交出去了。

    别看皇帝年纪小,这心机可比多少老谋深算的都深。冯异觉得头疼。

    不得不说,冯异办事极周全,不仅安排了两名乖觉伶俐的侍女侍奉宇文睿,还特特地备了净室、澡豆并干净热水,请宇文睿沐浴了。

    要知道,这里地处边陲,京城里最寻常不过的物事,在此处简直就是莫大的奢侈品。

    宇文睿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终于荡涤干净了多日赶路积下的尘垢,精神都为之一震。

    两名侍女服侍着她穿好衣裳。身上干净了,又能穿着景砚亲手缝制的衣衫,宇文睿心情格外的好,顿觉天地之间再没有什么可惧之事了。

    刚束好发,魏顺来见,说是有太后的回书。

    宇文睿闻言大喜,兴致勃勃地拆开火漆封印细读。

    景砚的字,一如她这个人,温润,端庄,锋芒内敛。宇文睿却从那些平实的话语中读出了温情。

    信中的内容,其实很寻常,除了一再叮嘱她当心身体、凡事小心之外,便是略略说了京中的状况,并段相乞骸骨、吉祥入住东华殿诸般事。宇文睿忍不住手指轻轻拂过一行行字迹,肖想着景砚落笔时的神情,她相信那必定是眼中带着温暖的神情。

    宇文睿的心,也柔软成了一汪水——

    自己对景砚做了那等事,她完全有理由对自己不闻不问,至少有理由只谈国事不理会自己的身体。但是,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子,就像曾经那些日子里一般关切着自己的衣食住行,她是在意自己的!

    激烈的情愫在宇文睿的胸口荡开来:这样的女子,她的美丽,她的胸襟,她的才学,她的一切好,都让她着迷,都让她忍不住心甘情愿将全副的目光投注,一生一世都不会厌倦。

    宇文睿心跳如鼓,她要为她,打下这天下!她要向她,奉上这万里江山!

    即使给予她所有,宇文睿都觉得不足以匹敌她的好。

    宇文睿胸怀激荡之下,情不自禁摊开画纸,执笔,悬腕,勾皴、点染、涂抹,一气呵成。展眼间,矫健的骏马与骏马上英武的戎装少女便跃然纸上。戎装少女一双眸子似喜非喜,情思缱倦,又饱含着雄心壮志,俨然便是此刻宇文睿的写实。

    画毕,宇文睿尤嫌不足,略一沉吟,提笔又在自画像侧撰上了两行字——

    马踏胡虏志弥坚,任驰骋,定江山。

    日日思卿不见卿,愿卿心,似吾心。

    书罢,宇文睿还没忘了落上自己的私印。又细细地赏了一番自己的画作,她的小脸儿有点儿烫,尤其是看到那句“愿卿心,似吾心”的时候。

    亲手封好回信和画,宇文睿才意识到魏顺已经杵在旁边多时了,刚刚退热的小脸儿又腾的红了。

    魏顺见皇帝拿眼角瞥自己,连忙正色,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一直这么杵着来着”的表情。

    “有事儿?”宇文睿话语里是满满的嫌弃。

    被皇帝嫌弃的魏顺好想泪奔。

    第152章 信任

    “火速命人送给太后!”宇文睿把封好的信交给魏顺。

    魏顺应了一声,没动弹。

    宇文睿睨着他,“还杵在这儿干吗?”

    魏顺嘴角抽了抽,“陛下,尹先生来了。”

    “啊!尹先生何时来的?”

    “有一会儿了。”

    “嘿!怎么不早说?”宇文睿埋怨道,急道,“快请!”

    魏顺嘴角再次抽了抽,心道瞧您刚才那陶醉劲儿,奴婢也得有那个胆子扰您的兴致啊!

    尹贺入内,依旧是宽袍大袖,一派云淡风轻的名士风范。

    宇文睿只觉得如临清潭,沁风徐来;又如同面对着一镜碧湖,她的心也瞬间宁静下来。

    尹贺倒不急着见礼,而是眸带笑意,端详了宇文睿一瞬,眼角漾开一抹赞意,道:“贺昔年也曾游学四方,君子淑女见识过许多,然,如陛下这般,却是罕见。”

    宇文睿听得来了兴致,笑问道:“如何罕见?愿闻其详。”

    她说着,扬手让道:“先生请坐。”

    尹贺也不造作,冲宇文睿施了一礼,谢了座。

    宇文睿目光炯炯地期待他的下文,尹贺只觉得好笑。皇帝到底还是年轻,好奇心重也是有的,不过,假以时日,凭这份气度定然不凡。

    他于是也不再卖关子,直言道:“人言‘君子如玉’,亦有人言说‘美人如玉’,陛下之风采气度亦君子亦美人,堪称玉中之翘楚。”

    他称宇文睿为“美人”,不带一丝一毫的狎昵之意,全然是一副欣赏世间美景的姿态。

    宇文睿自然也是懂的,所以,这话听在耳中,她更觉得喜欢——

    被温润如玉的名士夸赞为“玉中之翘楚”,谁会不喜欢呢?

    “先生实在是过誉了!”心里再欢喜,嘴上该有的谦辞,可一句不能落下的。这道理宇文睿极懂。

    魏顺奉上茶。

    二人彼此谦让一番,各自饮了一口。

    宇文睿忍不住又道:“实不瞒先生,睿幼时懵懂顽皮得很,时常惹祸胡闹,极是令家人头痛。睿能够有今日,全赖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教养,金堆玉垒地长到如今。”

    尹贺听到此处,刚放下茶盏的手明显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随即便恢复如常。

    宇文睿看得奇怪。她不知道是自己话语中的哪个字眼儿触动了尹先生的心事,不过这个话题实在不适合纠缠下去,于是她宕开话题,叹道:“一别十载,先生为大周鞠躬尽瘁,受了多少委屈?又担了多少惊惧?若非先生殚精竭虑、运筹帷幄,睿今日兵指北郑,哪里能够这般从容?”

    宇文睿越说,越觉得心中感动,遂站起身,对着尹贺一揖到地:“尹先生,请受睿一拜!”

    尹贺一惊,慌忙起身,曲一膝扶住宇文睿的手臂:“陛下若如此,真是折煞贺了!”

    宇文睿由着他搀住自己,轻笑道:“先生不止为睿的天子位稳固,更是为睿一统江山立下了莫大的功劳。这一拜,不足以表达睿之感激!”

    尹贺肃然道:“陛下过奖了。贺原就是北人,当年杨灿反周立国,贺之父亲便是从属。年少时,仗着父母宠溺,不拘不束,得以游学四方,长了许多见识。待得成人之后,自然而然入仕郑朝廷。可为官多年,总觉得不尽如人意。彼时,父亲依附于杨烈,贺亦难以脱俗。直至后来有机会出使大周,贺内心极受触动……”

    他说着,眼中闪过深邃的光。宇文睿看不懂,直觉那道光芒意义颇深。

    尹贺续道:“自那时起,贺便定下心思,要以陛下为主君,为天下苍生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方不负贺之所学!”

    宇文睿听得心中激荡,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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