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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敬佩。他扳鞍下马,和他手下的兵将,黑压压地逼近至宇文睿身前丈余远。北郑军兵各执兵刃,更有弓箭手箭搭弦上,箭头簇簇,直指向宇文睿。

    “阁下是周廷皇帝吧?”战宇抱拳行了半礼。

    “你是何人?”宇文睿双眸冰冷,用右手的“非攻”剑尖撑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方才她被重伤的战马甩到地上,摔得不轻。

    “在下大郑神威将军战宇,”战宇依旧恭敬,又抱拳道,“阁下既已如此,在下无意为难,请阁下束手,莫做无谓挣扎。”

    “哈!你倒打得好如意算盘!想擒了朕,迫我大周就范吗?”宇文睿不屑嘲道。

    战宇蹙眉,这位周廷皇帝虽然是女子,却硬气的很。他敬她人品武功,但此人若不能束手就擒,就绝留不得,万一周廷的援兵追来……

    绝不能做妇人之仁!

    战宇终于下了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宇文睿一揖到地:“那就只好……得罪了!”

    他直起身,手一挥,“放箭!”

    说罢,下意识地闭目,不忍再看。

    这样近的距离,加之身上有伤,宇文睿修为再高,又能躲过几支?

    最终,她也只是拨开几支射向要害处的,素白的箭袖已经全部被染成了鲜红色。

    她吐了几口鲜血,嘴角还挂着一抹朱红色,衬得脸色愈发的苍白,可她的眸光依旧冰冷不屑:“想拿朕的……朕的尸首去邀功?想得……倒美!”

    她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踩下去,都是一个血色的脚印。

    所有的人都屏气凝神,连弓箭手都不忍再拉动弓弦。

    战宇只觉得那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头,生疼。他知道这位周廷女帝要做什么,可他内心深处竟是不愿阻止的。

    士可杀,不可辱……

    “喀啦”——

    血色的战靴踩在悬崖边缘,薄薄的山石不堪重负,几小块碎落,坠落至不知名的渊薮深处。

    宇文睿缓缓仰头,对上天上耀目的日轮,脸上突地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砚儿,对不起,不能护你、陪你一生了……”

    猛然转身,她纵身跃下悬崖,再也不见了踪影。

    第163章 惊梦

    国事繁忙,前朝、后宫的一应大小事务,现在都要景砚一肩挑起,日日都被充斥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闲暇去思念那个远方的人。她的身子骨一向称不上壮健,这般辛劳下来,每日都深感疲惫。是以,她渐渐养成了习惯,即午膳后半个时辰,定要小睡一会儿。

    往日里,因着身心俱疲,景砚差不多都是黑甜一觉,无知无觉地睡到醒来。可是今日——

    四周黑漆漆的,不见丝毫的光,更不见半个人影,却有声音。初时隐隐约约缥缥缈缈的,紧接着渐渐清晰了起来,似是有无数的人在同时喊着吼着,有无数匹战马狂奔疾驰……

    “哒哒哒”——

    战马的四蹄踏在土地上,仿佛踏在了景砚的心尖上,震荡起铺天盖地的尘烟。景砚的心,亦随着那起起伏伏的杂乱声音紧缩着。

    她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她却觉得异常害怕,比有人用利刃比着她的心口都令她恐惧千万分。

    “快……快跑!”

    景砚听到自己的心底里骤然迸出这样一句话。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要说这样的话,分明,她不是在对自己说。那么,又是在对谁说?

    “唔……”

    坤泰宫中,华丽繁复的床榻上,幔帘垂下,遮住了内里紧闭双眼、身体缩聚成一团的瘦削女子。她的右掌正无意识地抚向左侧心口处,两道好看的眉毛此刻纠结成一团。这番情景,任谁看了,都能猜到她正经历着心口疼痛的折磨。

    梦魇中的景砚,眼前原本黑黝黝的天地间突地徐徐泛上一抹血红色。不错,是血红色。

    光景骤变,她的面前现出绵延起伏的群山和……一道断崖。

    景砚的心脏又是一阵猛缩,因为,她看到了一个血红色的人影,从断崖前面的阴暗中氤氲而出。

    那个身影,她最熟悉不过。

    还有那人的衣衫,是曾经自己一针一线缝就的,一针一思恋,一线一牵绊,她把自己所有的眷挂与盼望都缝了进去。她盼她平安,盼她顺遂,盼她无忧无虑,可,为什么,她记得分明,那是件素白色的衣衫,此刻却变成了血红色?

    又是血红色!

    景砚的喉咙像是被死命地扼住了,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没法再顺畅——

    那人右手握着的剑,是那把再熟悉不过的“非攻”宝剑,为什么剑尖会被拄在地上?为什么从剑柄上会流淌下刺目的红色的血,一直淌到地面上,洇红了那人所处的地方?仿佛那人正立于……血海地狱?

    “砚儿,对不起……”

    “砚儿,不能护你一世了……”

    “砚儿……”

    那人就这样看着她,出口的话语句句戳在景砚的心脏上,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因为那双曾经灵动、漂亮的大眼睛已经失了灵气,两行血线正从其中缓缓淌下,滑下脸颊,最终没入殷红的衣领中。

    “不——”

    景砚痛呼出声。她挣扎着想要冲向那人,她要抱紧她,因为后面是断崖深渊;她要为她止血,为她疗伤,景砚怕那些红色的液体,怕它们从那人的身体里流出……

    然而,无论她怎样挣扎,身体都无法动弹分毫。

    霍然间,一簇黑雾自断崖下升起,如一只黑色的巨手,猛地卷住那人的身体,只一刹那,便将她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无忧!”

    床榻上,景砚急呼一声,忽的睁开双眼。她惊恐地紧紧瞪着床榻顶上端丽的纹饰,一重复一重的冷汗顺着毛孔扑簌簌而出,浸湿了她贴身的寝衣。

    在外面当值的秉笔,原本倚着墙壁,困得耷着眼皮脑袋直磕头儿的,这一声惊呼把她的瞌睡虫都给吓没了。

    “太后?太后您怎么了?”秉笔小心地在幔帘外轻声地问道。

    刚才太后那一声,真可用凄厉来形容了。若听的没错,唤的是陛下的小名儿吧?

    幔帘里没有回音,秉笔心里有点儿慌,顾不得了,连忙轻卷起幔帘,见景砚直挺挺地躺在榻上,两眼死死地盯着头顶上的花纹,攥着杏色锦被的一只手在瑟瑟抖动。

    秉笔也是一抖,“您做噩梦了?奴婢扶您起来?”

    秉笔说着,试探着小心翼翼地扶起景砚的身体,又从一旁扯过大迎枕,想要倚在景砚的身后,好让她坐得舒服些。

    景砚呆滞一般由着她服侍,却在起身的一瞬间惊见罗汉榻上自己的针线盒子,里面还静静地躺着忙里偷闲替宇文睿绣了一半的荷包,那朱红色的丝线格外刺目,如同梦中……

    景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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