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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显得寒凉得很,这会儿突有人给送来热粥喝,似乎也是挺不错的!

    “嗯,”杨敏被她含笑的目光瞧着,下意识地垂眸,“夜里凉。”

    夜里凉,喝点儿热粥暖暖身子。柴麒懂。她于是也不客套,接过,用勺子舀着呼噜呼噜地喝着。

    难怪!

    柴麒边喝边想:难怪那熊孩子一口就能尝出景砚的手艺,熟悉了一个人的厨艺,怎样都会品尝出来。

    她突地停手,撇脸。

    杨敏之前就挨着她坐下,凝着她大口大口地喝粥,目光没有移开过半分。柴麒骤然转头,令她措手不及。像是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却被抓了个现行,杨敏一时无措,连最惯常的垂眸都忘记了,只怔怔地瞪大眼睛看着柴麒。

    “很好喝!”柴麒对着她展颜一笑。

    杨敏慌忙垂眸,脸颊泛上了烫意。她很庆幸此刻是夜间,即使室内点着油灯,昏暗暗的,自己脸上的表情对方想来也是看不分明的。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柴麒只觉得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地透着融融暖意,她心情大好,满足地叹道:“若是日日来这么一碗,倒也不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敏微愕之后,黯然不语。

    柴麒话己出口,方觉不妥。然而说出的话便如泼出去的水一般,覆水终难收,她只好讪讪一笑,岔开话头道:“那件事,你莫放在心上。”

    杨敏初时不解,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柴麒所说的“那件事”指的是景砚。

    景砚为宇文睿重伤而来,却不料竟见到了杨敏,命运最最弄人的是,这个“杀夫仇人”居然是宇文睿的救命恩人。那么,杨敏其人,对于她景砚来说,是仇人还是恩人?景砚纠结了。

    可纠结归纠结,景砚自有她的坚持,她不同杨敏说半句话,除了每日趁着宇文睿熟睡时悄悄来见宇文睿,她绝不踏入杨敏的屋子半步。就连厨房家什,就连米面吃食,也是特特地命人从新远县送来的;而住处,她更是命人在离杨敏的住处不远的地方支起了帐篷。后来,何冲实在看不下去太后这般吃苦了,劝谏她暂归,景砚怎会答应?若非宇文睿伤重经不起折腾,她就是离开,也是要连宇文睿一起带走的。

    权衡之下,景砚命人备料,在距离杨敏住处三十丈外的一块空地上起了一座屋子。这也就是宇文睿白日间听到的“盖房子的声音”的由来。

    对于景砚的所作所为,杨敏什么都没说,她深知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一如她此刻的态度。

    “是我应得的,”杨敏盯着自己的靴尖,苦笑道,“她便是立时杀了我,也是我罪有应得。”

    柴麒呆了呆,喟叹道:“当年之事,并不全怨你……毕竟,当时你母亲尚在他们的手中。”

    这一遭,换做杨敏怔住了。她惊觉柴麒无意中在替自己开脱,心中越发的不安。深埋的某个小小的苗头倏忽灼痛了她,使得她更加无法面对。昏黄的烛光中,在柴麒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杨敏轻抚过悬在手腕上的骨哨,和拴着骨哨的皮绳,一时间酸甜苦辣交织在了一处,她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滋味了。

    第168章 乱账

    痴缠,索取……

    宇文睿贪婪得紧,连身上的伤口被扯疼了、压痛了都浑然不觉。

    景砚被她汹涌的欲|念捆缚住了躯体和灵魂,如同一叶扁舟,她在这汪漫无边际的欲海中追随着宇文睿的节奏,飘摇,起伏,波荡,直至快要窒息。

    她急切地在宇文睿铺天盖地的密网中偷得一丝缝隙,喘|息的瞬间,一抹清明在景砚的脑海中划过,继而绽开成真切的意识——

    竟……竟由着无忧这般胡来!她还受着重伤啊!

    宇文睿意犹未尽,更不满景砚的身体挣脱出了自己右手的束缚,她不甘心地再次去紧扣景砚的腰肢,试图将其拉向自己,继续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还来!

    景砚的脸颊上还挂着未曾干透的泪痕,一双妙目瞪得溜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宇文睿这种不要命的动作。

    “砚儿……”宇文睿低喃一声,目光依旧灼灼的。她努力地还想探起身靠近景砚。

    因着这一声,景砚刚刚夺回的属于自己的呼吸明显一滞。

    “不可以,无忧……”景砚轻轻道,左手握住宇文睿的手掌,右手小心翼翼地缓缓按下她的肩膀,不许她的身体再做出任何不安分的举动。

    方才那一吻,宇文睿几乎用光了全身所剩无几的力气,可惜她此刻就是惨兮兮的病猫一只,再没了往日里活蹦乱跳的能耐,即使景砚的一只右手,小小的力气也可以制住她的身体。这样无情的事实让宇文睿特别失落,委委屈屈地扁着嘴,一只右目水汪汪地凝着景砚因为滋润而饱满莹润的唇。

    月挂中天,山野间的月光与星光格外分明,它们调皮地跳进窗棂,跳到宇文睿的榻边,映着她的眸子,唯一露在外面的眸子。

    景砚又不争气地心跳都为之急促,不由得左手松开了宇文睿的手掌,贴上她的面颊,轻划过已经结痂的细小伤口——

    怎么,就把自己伤成了这样?

    景砚不是不生气,她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宇文睿,更有一肚子的责备要教导。可是,宇文睿现在这副模样,除了生气,景砚亦是心疼的。

    被拒绝再次的温存,又被丢开手,宇文睿心情不好了。她真的不觉得自己此刻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尤其被心爱之人盯着细看,还被细致地抚摸,她心底里有一丝挫败感——

    脸上一定会留疤的,留疤之后,砚儿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觉得我不好看了?会不会因为这个而不喜欢我了?

    于是,一国之君陷入了“你不爱朕了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在意朕”的纠结之中,首当其冲的,她要向景砚索求专属于她那唯一能动弹的右手的权利。

    景砚唯恐她扯痛了伤口,只好由着她拉下自己的左手,霸道地扣进她的右手中。

    “你怎会来的?”宇文睿摩挲着景砚的掌心,感受到景砚的顺从,心里好受了许多,“是不是尹贺?”

    是不是尹贺去了书信给你?

    提起尹贺,景砚也有气。虽然当日她驾临军前的时候,尹贺跪伏在她的面前请罪,请求免去军师一职,并恳请治自己护君不利之罪,她也安抚了尹贺,要他继续担负起该当之职责;虽然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她深知今日之祸大部分在于景嘉悦的临阵处置适当,以及宇文睿的一意孤行。可是,在心底里,景砚还是有怨气的,尤其在城中见到了重伤昏迷的景嘉悦,尤其在这里见到了这样的宇文睿。

    她终究不是神,面对重伤的亲侄女和在意之人,她没法不像任何一个普通人一般反应,即使她清楚得很,这是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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