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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马车。

    阿燎见她这么坚持也有点奇怪,卫庭煦在下车前往后瞟了一眼,阿燎便领会了,护着她下车。

    两名尤常侍派来的小黄门穿了一身普通老百姓的穿着混在闹市之中,目光紧紧地黏在卫庭煦的马车之上。马车停了下来卫庭煦从中走出,他们便不再明目张胆,开始找些事情做,一边装忙一边继续时不时聚焦猎物。

    明晃晃的阳光之下卫庭煦脸上仅存的一点儿血色也消失不见,她走下马车时小花想要扶她,卫庭煦暗暗示意不要过来,否则像做戏太假了一些。可小花怎么看都觉得卫庭煦不像是假装,卫庭煦已经在冒冷汗了。

    马夫和小花一块儿拉着马车上桥,因为拱桥人多两边还没有护栏,两人走得很小心,生怕撞到了谁,更怕马匹受惊自个儿翻下去,在赶集、赏花、迎亲的人潮中艰难地开辟一条供卫庭煦行走的路。

    阿燎跟在卫庭煦身后,见她走到拱桥最高处时忽然停下不走了。

    “庭煦?”阿燎叫了她一声就要上前来拉住她,谁知卫庭煦竟毫无预兆向一旁栽倒。

    “庭煦!”阿燎惊叫之下小花回过头来已经为时太晚。

    卫庭煦在意识消失的短短一瞬间从桥上掉了下去,她本人并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水呛进她的鼻腔她才猛地一挣,水迅速涌入她的身体之内。

    浑身没有任一丝力气,身边也没有能够让她抓住控制下沉的事物,身体沉得极快。

    人声在远离她,整个世界都在变得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痛苦。窒息的感觉将她牢牢裹住,水不容抗拒地将她灌满。

    这是无比清晰,频临死亡的感觉。

    会死在这儿吗?若是真的死在此处,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仿佛回到了攘川那个水牢之中,那里的人将她双腿打断丢进水牢里,水不停地往上漫,双腿没有气力,她用尽全力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着。

    地狱就在脚下一寸的地方。

    没有人来救她。

    ……

    一个黑影越来越近,有人以极快的速度向她游了过来。

    卫庭煦本能地向那个人伸出手,就在指尖相触之时,她被牢牢地抱住了。

    她环住那个人,环住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那人在水中也能自如地掌控身体的,抱着个成年人一点都没对其动作造成任何干扰,双腿快速地在水中摆动,一只手抱着卫庭煦另一只手伸向水面的方向。

    有力的腰肢带动身子向上冲,很快破水而出,人间嘈杂的声音震得卫庭煦浑浑噩噩,四肢像汤饼一样软。救她的人将她倒过来趴在屈起的腿上,让她将水全吐出来。

    小花在卫庭煦落水的第一时刻就要下水救人,当她有这个意识时已经有人下去了。

    甄文君。

    小花知道跳下水的人是甄文君。

    甄文君居然比她反应还要快。

    小花从不怀疑自己对卫庭煦的忠心,这份忠心能让她有勇气为卫庭煦舍生忘死。

    没想到的是,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人能比她还快。

    甄文君自然没有这份忠心,但她有另一样事物——本能,追随的本能。

    阿燎和小花站在岸上看着甄文君毫无意外地将卫庭煦救上岸,帮助她将水吐出来,身为大夫的她自然也知道如何施救,很快卫庭煦就醒了过来。

    苏醒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浑身湿透,发梢还在不断滴水的甄文君。

    甄文君喘着气,见怀里的人总算脱离了危险苏醒过来,紧张的表情也慢慢消失,打算撒手放开她。

    卫庭煦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

    “你不要恩将仇……”甄文君话还未说完,出乎意料之外,卫庭煦用力将她抱住了。

    甄文君微微一愣,听到周围人在议论。

    “这不是铲除蓝腕贼人的甄将军么?”

    “那她怀中的莫不是秘书监?”

    “就是那对女女成婚的第一人啊,这般舍生忘死,真是恩爱得紧。”

    旁人越说甄文君的脸越红,想要将卫庭煦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时发现卫庭煦的身子正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她在悄无声息地害怕。

    甄文君无奈地叹了一叹,将她横抱了起来,送入马车之中。

    第190章 诏武四年

    马车到了秘书监府门口, 阿竺本是要出门迎接卫庭煦, 迎到的却是两个人。

    “女郎怎么了!”见卫庭煦闭着眼在甄文君怀中脸色奇差,阿竺立即快步上前, 连带着府中所有家奴一哄而上。

    “落水了。”甄文君并不想解释太多, “你们让开点儿, 全都挤在此处她呼吸不畅。”

    阿竺等人赶紧让开, 见这个自大婚一来就离府出走也不知道叫郎君好还是叫夫人好的人抱着自家女郎堂而皇之地进府, 她想要阻止又觉得不妥, 阿燎向她摇头示意后她才算是安心地退到了一旁。

    秘书监府甄文君没住过几天,但这儿大多数的设计和摆设她都有参与, 大婚之后陈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沿着回廊转了两个弯便到了主院,单脚顶开卧房的门将卫庭煦放到床上。

    卫庭煦躺平之后又一阵剧烈的咳嗽, 捂着胸口难受地拧着眉。

    甄文君帮她把已经半干的衣衫解开, 脱了丢到地上, 看了眼胸口的伤,分明没有完全好明白。

    这处的伤是甄文君所为,她很明白,只要调理得当不应落下什么大的病根,看现在的情景恐怕伤还没怎么好卫庭煦就开始四处奔波了。看了看舌苔再探了脉象,正是清阳不升、清窍失养, 恐怕她进食减少胃脘不舒有一段时日了, 居然就拖着这样一具病躯到处奔走设计别人。

    本来底子就差还如此不懂爱惜身子……

    甄文君在房中找了一圈没找到任何药物, 只好出门到庖厨去, 她记得庖厨有一整墙的药,那还是当初她建议的,想说卫庭煦身体不好,她自己也会些药理,可以慢慢帮其调养。

    去庖厨抓了药吩咐家奴去煎,家奴捧着药有点儿不知所措,这时小花进来将药接了过来,一声不响地放入钵中,加水生火。

    甄文君和她没说一句话,拿着外敷药重新返回屋内时见阿燎已经在那儿了。

    将药盒放下掉头就要走,阿燎急忙拉住她。

    “她醒来时想看到的人是你。”阿燎极少这样认真恳切,甄文君犹豫了一会儿便留了下来。

    “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她。”甄文君重新坐了回去,一边将药盒打开一边不带表情地说着。

    “嗯嗯,你问你问。”阿燎很识趣地飞速消失,离开时帮她们将门合上。

    甄文君将药抹在药贴之上,放在油灯上加热,以手指试探温度后慢慢贴到卫庭煦胸前。舒服的温热渗透在煎熬的伤处,慢慢地由外部的热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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