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尘伤(2/2)

    整个世界的天旋地转，我听见洛莲大笑着远去，我听见墨尘裂心倒地，季冰扬放开我抱起墨尘，如兽般隐忍地呜咽出声。

    洛莲摇了摇手中的水晶瓶，浓郁的曼陀罗香令我双眼染上血色的阴霾。

    诡异的温柔与亡灵一样

    我像一个婴孩般蜷在他的怀里，我是这个与我一模一样的男人冒死生下的儿子。

    水晶棺裂开的瞬间，墨尘不知死去多久的身体在无数蝙蝠扑上时已然粉化。

    8-4

    醒来的时候，看到洛莲美丽之极的脸，任之遥站在她身后，形与神皆似了个半数。,

    有人柔声唤我，“墨紫尘，。”

    心底的苦涩与血腥翻涌而出。

    “墨尘，我太脏了”

    任之遥拥抱着墨痕，二人则被一堆暗红色的皮毛与白色的细小骨架淹没。

    墨尘的刀可以瞬间切开一颗钻石，我的匕首亦是——都是墨杀给的。

    洛莲疯了，我似乎也疯了。

    我挥刀斩开一条血路，走到任之遥面前。

    被季冰扬拥在怀里，所罗阎过喉，口中滋味竟比蜂浆更腻更甜。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季冰扬没有转身将我碎尸万段？

    我向任之遥伸出手，带着恶意地乖巧微笑，“爸，小痕呢？”

    嘴边有液体流出来，没有温度。我可以断定不是血液。

    我的表情怨愤绝望而嫌恶，我双眼通红却没有眼泪，紧咬的红肿嘴唇，并没有流血甚至呕吐。,

    “真的好恶心”我无力地闭上眼睛，身体在急速的下坠中似乎已经被撕裂，耳边全是气流破空的呜咽，这呜咽似极谁的撕心裂肺。

    如果没有水晶棺，我一定也成了一堆尸骨了。

    扔掉玫瑰将戒指戴到墨尘的手上，强烈的窒息令我不顾墨尘的尸身将他心口的太刀狠狠拔了出来。

    用自己的未来与自由换来的生命，哪怕伤痕累累仍坚持下去的动力，透过光脑爱抚了无数遍的，我亲爱的弟弟。

    “季冰扬，你爱我吗？我求你告诉我，你爱过我吗？”双手撑上窗棂，我用比哭还难看的笑乞求着通往地狱的答案。

    我想起那只自墨痕颈间惊起，不过扑扇几下便如枯叶般坠落的小蝙蝠。

    “墨杀极珍极毒的至宝——所罗阎。”洛莲拂了拂瓶口，深深吸入馥香，一脸沉醉之色，她缓缓勾起红唇，眸中却氤氲了泪雾，“他是那般信你化而成茧，破茧一双蝶的化茧，我的，和他的——紫尘，三个月的幸福假象，你醒了么？”

    刀柄上有一朵小小的枯叶。

    嘴里是浓重的腥味，并不熟悉，但是我知道是什么。

    我的眼泪落在墨尘的眼睛里，我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翻身跃下，千尺高楼，数载前尘苦辣酸甜，浮光掠影间，终不过一梦。

    枯叶街74147号。

    致命的诱惑可是连人都抵挡不住的。

    “不。我不爱。”

    从水晶棺里转醒，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的冰蓝钻戒，偏头再看墨尘胸口娇艳的玫瑰，我忍不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小尘！”墨尘推开季冰扬，晕红的双颊瞬间惨白如死。

    银色的匕首，一端被任之遥紧握着，匕身深深嵌在孩童小小的脊椎里。脑中闪过了什么，我下意识拔了出来。

    从来从来从来没有过的。

    我突然笑得像是看见了天堂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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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痕是墨尘的命。

    救生索撒下，缠绕的，仅仅是墨尘的腰。

    墨痕活着。

    8-3

    你苍白的嘴唇轻浅上扬

    松开捂住口唇的手，以中指比向相拥的两人，我不无恶毒地诅咒：“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扭开玫瑰锁，我带着一脸甜蜜的微笑凝固成雕像。

    突然觉得，全世界都肮脏透顶的恶心。

    整个死亡城堡，弥漫着浓郁的腥甜糜烂的曼陀罗香。

    推开任之遥，试图抱一下墨痕，却一碰就散了架。

    你抱着我的尸体歌唱

    恶心到让人想死，却更想活下去的感觉。

    看到这个地址，第一个念头便是：

    “我爱你吗？”季冰扬抱紧已然泪流满面的墨尘，低头亲吻爱人的眼睛，微微垂下的眼睑，一片晦暗莫名。他温柔又冰冷地笑，优雅而平静，邪气又魅惑，墨尘尖叫着捂住他的唇，可答案已经堵不上了。

    一副诡异恐怖至恶心的画面。

    我缓缓仰起脸，看到安详沉睡的墨尘。他仅穿了季冰扬一件浴袍，微敞的半边肩膀左胸，暗红吻痕隐约密布。

    他抱紧我温柔宠溺地笑，他说对不起，却缓缓松开了怀抱。

    我宛如看到世上最恐怖的画面般睁大了双眼。我捂住唇缓缓挪到窗边，手指颤抖地按下长串密码。

    是否你也在等待埋葬

    喉间无穷无尽的恶心，眼泪像是泄了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