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婚礼（3）破身(1/1)
13-1
不能说爱。
“小痕，你是我的我的命！”
不能说是爱。
“小痕小痕”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后悔得想要死掉。
在墨痕十六岁生日，在他红着能滴出血来的脸在烛光熄灭的瞬间吻上我请求我抱他时，便应该拥抱他的。
或者早些时候，在他因初遗而醒，拥着我一夜不放的那次，或者在六载里更多个相依相偎的寂夜。
但我从来不敢去触碰这份情意，任它隐晦生长，自己的不得安生，墨痕唯一的一次任性，却是如今这般局面。
不想伤害他，我的弟弟。
却一次又一次发泄般狠狠深入。
墨痕紧紧搂着我的脖子，下巴抵在我的左肩，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几要灼穿我整个脊背。
他断断续续地呻吟啜泣，哭着说了很多。
“哥，你说第一次会很疼，很疼很疼于是我将它给了别人哈啊真的很疼呢，哥”
“我用它换了君临，我将君临送给你嗯为什么一定要是虹膜验证呢，明明可以是其他的”
“他让我留在他身边，乖乖听话，不要见你，连想都不许不然会很疼的嗯~啊幸好，他认为君临是梦哥，这是不是梦呀”
“哥我一点也不想醒来一颗心塞满了，又如何喜欢别人呢”
“哥，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当然好。
我捧起墨痕的脸，细碎吮去眼泪，微笑，深吻。
“小痕，我爱你。”终还是说了出来。
不想看到他如此悲伤的表情。我亲爱的弟弟。
我爱你，我比爱更爱你。
“小痕，我们结婚吧。”
13-2
“红线千匝，可以爱之名，以情结合四位身心相融的伴侣，情结者对伴侣共计有千次双向传送功能，无任何限制。伴侣一旦情结，将不可替换不可离异，矢志不移至死非休。情结方式：缠绵。”
其实我看清了。在墨痕一手解凤翎带一手握住我的音符将系统提示清空之前。
系好凤翎带，帮墨痕彻底清理，套一件火红长袍，结一只大方的蝴蝶，塞两颗精益丸，然后拿起象牙梳胡乱梳了两下发，一转身却见墨痕正呆呆地站着，双手在身前绞得指节发白，视线明显黏在自己右脚。
隐隐绰绰一根红线，微垂的小脸更是红得能滴下血来。
拦腰抱过墨痕，单指挑起这张足以令任何男人兽性大发的脸蛋，在红肿的唇上浅浅一吻，我一边深深凝视一边沉声要求，“小痕，以后不许这样了。”
墨痕浑身颤了下，长睫扑扇，水光盈盈，一脸的脆弱无辜。
这个表情我看了整整六年——却仍无法不心动。
我垂下眼睫，伸手抚上右边肩颈。
“哥”墨痕低低地唤了声，乖顺地埋下头去，“哥，对不起我不该咬你，不该借此对你下药不该在吉时前将你要过来，不该对你对你”
“我不是指这个。”我的语气略染上寒意，“苍烬帝——”
墨痕突然全身颤栗地扑进我怀里，指节发白的双手几要掐进我的脊背。
“哥，不要提他！不要提他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深至骨血的恐惧，怨憎，厌恶，以及疼痛。
果然是他么？苍烬帝！
“哥，他们都是恶魔，好疼好恐怖”墨痕嘤嘤地又哭了，“哥，我是因你而生的，除了你我不爱任何人！哥，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小痕会很乖的，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哥”
“别哭了”我咬牙抬起墨痕的脸，捏着袖口就抹了上去，却是越抹越多。我甩袖长叹，“小痕，你再哭我就吻你了！”
墨痕红着眼睛愣了愣，双颊迅速飞红，弯着眼咧着嘴狠狠扑了上来。
我含着笑舒臂迎接——
“主人。”低低的呼唤，脆生生，冷冰冰。
墨痕惊得跳了起来，放开我站到一边不满地瞪向推门欲走的墨青色身影。
我呆了一秒，快步奔过去，刚想将苍翼抱进怀里，三岁的小娃娃一脚踏出房门，转过身来冲我微笑了一下，纯真又可爱，一双翡翠眸子却是冰冷的。
一步之遥，我再迈不动步子，张了张嘴，柔声唤一声，“苍翼”
似乎，又做了什么错事，又碎了什么。
墨痕跑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小心翼翼地代我问了出来：“你你一直都在？”
苍翼突然笑得冰消雪融，双眼纯真语气欢喜地回：“我是月神之子，这里可是我的寝殿呢！”
几乎是没有痕迹地，半空凝结一粒珍珠，清脆落地，滚到了我的脚边。
不就是嫁个人做次爱么，一个个的都哭什么？
蹲下身将珍珠捡起，吹了吹，直接往嘴里扔。
不是印象中的冰冻火龙果味。
我艰难地将口中苦涩到心坎的鲛泪吞下，然后半跪着，将苍翼扯进了怀里。
“苍翼，好苦”揉了揉苍翼的碎发，我抿着唇不怀好意地盯着怀里挣扎的小娃娃，“你说，我是罚你一辈子不哭好呢，还是罚你赶快给主人我生产一粒水蜜桃味的？”
“我的泪一直是千叶果味的！”苍翼气呼呼地瞪我一眼，突然呲着牙一口咬上我的唇将舌头卷了进来！
墨痕低呼了一声，我在心底欲哭无泪。,,,
原本被勾起又被惊吓退缩的欲火在苍翼又软又嫩的舌头乱舔中竟然有了燎原之势？！我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我不是猥琐大叔我对小奶娃没性趣”，喘着气试图将苍翼拉开，可箍在我脖子上的小细胳膊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苍翼，放开”本来抱着怀里人任其挣扎的我，一顿狼吻就被换了戏份。
“主人，”苍翼在我舌尖咬了一口，笑得纯真又无良，“一点也不苦，甚至是，好吃极了~”舔了舔唇，苍翼笑着又要覆上来，眼神炽热，带了丝冰蓝，“就是，别人的味道太多了——啊！！！”
有瞬间因苍翼兽般竖立的翡翠双眸骇然，心底突兀冒出强烈的会被吞吃殆尽的错觉，这令我很兴奋，但并不代表我愿意被一个三岁小娃娃压或者反之！
然而当我拼尽全力将苍翼推开的时候，苍翼痛苦之极的尖叫已然穿透了我的耳膜。
“苍翼！！”
“砰——！”
苍翼很轻，像几片羽毛一样，他甚至是飘出房门的，然而那么小那么软那么轻的身子，跌在血红色的玉石上，却那般惊心动魄？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十指纤细嫩滑如少女，没有丝毫颤抖——这是作为杀手的必备条件。
“哥”墨痕推了推我，轻声嗫嚅，“红线破身了”
红线？红线在我脚上。
破身？传说中的鲛人变性么？
视线往下，左脚的红线通体血红，正剧烈地扭动着。顺着波动看过去，是门槛，继续，一片殷色，再过去，便是一角墨青鳞纹不，就是青鳞。
睁大眼再看，如果不是一双翡翠眸子，我几乎认不出那是苍翼！
一缕鲜艳之极的红芒自苍翼被红线死死缠住的右脚迅速缠绕而上，一圈便是一层碧色晶鳞，层层绵绵密密，墨青色绡锦上古老华丽的鳞纹微微散发金芒，与红光相映浮动，缠绵之极，却是每一道纹路融入无瑕碧鳞，便如炮烙一般嵌下一道墨色伤痕！
脚，小腿，大腿，至腰，墨青色鳞片细密覆盖，流光溢彩，惊艳之极！苍翼扭着身子哭泣尖叫，玉白珍珠散了一地，初生的鱼尾无力地摆动，每一下，皆撕心裂肺。
“主人救我啊！主人”苍翼转身向我，白嫩的小手痉挛地伸过来，精致的脸蛋脆弱得似乎一碰就会碎了。
“主人”
我站起来，走进空荡阴暗的殿堂，走到苍翼身边，跪下来，缓缓伸出手去。
阴暗中似乎有人在笑。
腰，胸，肩，颈，一点一点，迅速而无声地，将苍翼吞噬。,,,
原本墨青色笔直的碎发如海藻般疯狂生长，蜷曲着爬上白玉中淡淡樱红的胸膛，直至将身体全部覆住。
发丝间，头颅两侧，一对扇形鳍耳缓缓生出，微带透明的冷翡翠，各掺几道星光。
然后，似乎除了双手十指生出锐利的银色刀刃般的细长指甲，便没什么变化了。
脑海里闪过我无数次挥刃的影像，鲜红的血，绝望的表情——最后一刀，最后一个，却是自己。
银色的匕首对着腹部狠狠刺下，凄厉的尖叫将每一根神经绞得粉碎！
“啊——！！！”
是拉入地狱的痛苦，还是穿透幽冥的绝望？
13-3
“告诉我，你究竟多久没持过刀了？”
“六年我没拿过银色的刀。”
“拿了会怎样？”
“你想试？”
“我想你会哭。”
会哭么？
亲爱的爱人，我已经哭不出了。
我会疯，会死，你知不知道？
你们知不知道？
你们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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