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温暖的夜(2/3)
不过
王良明经常感觉，现在的自己，每天过得都非常矛盾。他已经很明白，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依赖程度，随着日久天长，在逐渐增多。
王良明摇了摇头，乏力地准备睡下。不过，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飞行员身体的热度，还有十分沉稳的心跳，让王良明心里一沉，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男人跟自己讲过的话：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的话，只要你在我的视野之内，在我的飞行半径之中，哪怕你跑到世界的犄角旮旯，我也能把你找出来。而我的飞行半径啊，就是这整个世界。”
“嗯！”武藤的喉咙中迸发出一声富有磁性的低吼。很快，两人之间，便弥散开了一股浓烈的雄性气息。
是什么呢？莫非是
不过眼前更应该考虑的，是明天早上
怎么回事？
不过，有一次放学回家，王良明路过巷子口，正好碰见那个‘老兵油子’和几个胡同串子跟巷子口抽着烟，兴高采烈地谈论一些和女人相关的话题。他记得，自己那时候严格遵循母亲的嘱咐，只要遇上这些人，便低头快步走过。
他也懂，这样下去的确不太好。可是，在动荡的年头里，尤其是生活上可能要面临一些严重困难的时刻，能够靠着这个人的力量作为一份支撑，让这个人来为家里，也为自己遮风挡雨。平时就算被‘欺负’个一两下，倒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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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经过他们身旁时，几句成年人之间才会谈论的荤话，还是‘污染’了当时尚算少年的他的耳朵：
这是
王良明觉得自己已然没有勇气，去面对可能出现在那张纸上的任何文字，以至于连想都不敢去想。可是也没有办法，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给误了。他硬着头皮走到桌前，犹豫了再三，还是睁开了眼，低下头，去看上面的留言。
王良明也不知道自己算有意还是无意，就那么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武藤留下的那条内裤。只见黑色的布上面，几条明显却又黯淡的白色痕迹，大刺刺地印在上面，颇有点狰狞。
一阵又一阵强烈的尴尬与别扭冲击着王良明，让他本就没能完全清醒过来的脑子更懵了。他也不知怎么搞得，匆乱间，第一反应，居然是把自己已经脏透了的内裤也给扒了下来，连同武藤的内裤，一并给丢进盛着需要换洗衣物的竹筐里。
他回想起，以前在北平的四合院，自己家旁那条胡同的尽头，有一户人家的儿子，曾经是国民革命军，而且好像还真去打过仗。由于当时的人们对军阀极度不满，因此，革命者在人们心目中，尤其是青年人里口碑极佳。
王良明扶着自己晕晕乎乎的头起了身，非常后怕，担心飞行员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这事，已经把自己彻头彻尾嘲笑过了一番。
突然冒出的某个念头，让王良明吓了一大跳。他连忙反复告诫着自己，是自己想多了，想错了。
为什么呢？用他们母亲的原话来讲，因为那家人的儿子是个‘老兵油子’。她怕自己的孩子们被他给带坏了，沾染上不良的习气。
“到老地方来找我，一会儿帮我一起干活。今天家里就你和我。你妹妹一大早，我让隔壁老头开车送到德国佬那里了，去他那里学习学习，也顺便练练绘画。”
可是，就在手指碰到了那条内裤的一刹那，他一下就呆住了。布料很潮湿，同时也有点黏腻。和凌晨时自己内裤的状况，简直一模一样。
这算什么啊？
一想起这个，王良明就相当头疼，将所有乱七八糟的多余念头全部忘了个干净。
是武藤的，王良明皱了下眉，心里没好气地数落起他又开始胡乱扔衣服的‘过错’，却也没啥辙，只能替他给捡过来。
那家人的儿子有事没事都喜欢搬个板凳，坐在巷子口，和一堆邻里的小孩，或者是十几岁的中学生们讲自己从军的经历，吹吹牛。王良明那会儿对这个人的故事也很好奇。但是，他母亲却从来不准许他，以及他的妹妹，和那个人多来往。
应该不会是那样吧？
！
不过，方才武藤健二那样的举动，让他又猛然回忆起了那人讲过的这话。他琢磨，莫非说，武藤这是睡糊涂了，把自己这里当成是在部队了？把自己当成
平日里的战友了？？
王良明已再没有任何精力去挣脱武藤的‘怀抱’，下床换身衣服，只能半死不活地跟那儿躺着，抹了两把快流入眼睛里的汗水。他撇过头，满心复杂地望了会儿依旧熟睡着的男人，同时暗暗问着自己，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
难道是说？
折腾完这么一出，日本兵倒是老实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重新趴好后，打起了鼾。
简单明了的‘命令’，干脆、利落，除了在最末了，画上了一个让王良明感到有点发憷的大笑脸之外。至于晚上睡觉时候发生的种种，男人则半个字都没有提及。
！
“部队里头哪儿有什么妹妹，都是兄弟们自己一块儿拿手弄弄，晚上挤个被窝一起蹭蹭，拉倒了。”
不过，上面说的事情，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复杂：
过去忧虑过什么吗？王良明仔细回想了很久，一时没有任何印象。但总之，那时过得，肯定比现在要糟心很多。但要详细去说怎么个糟心法，简直是恍如隔世一般。就好似妹妹第一次画水粉画，没想好题材，对着白纸相面，干愣了一个下午。
“遇到什么麻烦的事，你就来找我，我帮你解决。”
王良明不由有些感慨。从武藤的口中，他第一次了解到了一个与以往听闻不同，可谓是和自己印象里的‘侵华日军’截然不同的良心飞行队。而和飞行员一起相处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他又常常会怀疑，这么个神奇的男人，是不是也可以被看作是那个编队众生相的剪影。
日本兵留下的？写了什么？！
王良明半睁着眼睛，失神地望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从武藤恨不得快爆出青筋的脖子与脸颊上滑落，滴在了自己同样已经湿透了的身子上，与自己的汗水交融在了一起。
乱了，乱了！王良明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一回身，他又看见，自己的桌面上，摆着一张字条。
早晨起来之前，王良明已经就关于怎么应对可能出现的荒唐局面，以及如何回怼武藤的取乐做好了多种准备。不过，武藤又和昨天一样，很早就出了门，大概又是去晨练了。
他也就是随便那么一瞥，一条扔在床边、不属于自己的黑内裤便映入了眼帘。
瞪着那几道精斑，王良明甚至都能闻到那股没完全褪去的腥臊之气，眼前也不自觉地浮现出，深夜里，飞行员耸动着的强健肩膀和流满汗水的脊背。
种种情绪纵横交杂，让他已经开始有点搞不懂自己了。
不会是关于这件事的什么吧？！！
而且，虽说武藤平时嘴上那些没谱儿的话，以及吊儿郎当的举止，占据了他对这个男人印象的绝大部分。不过，也不知男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亦或是自己理解错了的缘故，王良明总能感到，日本兵对他，似乎不止是想要一个‘小兄弟’那么简单。
天天跟个大男人这么腻歪在一起，王良明的确有些别扭，也热得要死。可要说反感，抵触，他倒觉得，貌似也谈不上。否则，自己就不会任由这样的局面生生持续了三个多月。
他那时阅历尚浅，自然没能够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也就没往多里去想。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的存在，真的让他十分心安。有了武藤，虽说王良明每天考虑最多的，都是怎么接男人的话茬，不让男人‘搞’自己的计谋得逞。可不知不觉间，他发现自己已很少再去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