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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回去再……”

    喻兰川一巴掌打开她的手。

    “哦,生气了。”甘卿想,她愣了愣,手指轻轻一蜷,若无其事地缩回,继续往前走去。

    喻兰川却忽然一步赶上去,一把抱住她,手臂狠狠地箍在她的腰上。她身上不知是残留的沐浴液还是洗衣液,透露出温吞的玫瑰香,融化在这个难熬的夏天里。她的后背与腰线上隐约能碰到骨头,单薄的身体被双臂一拢,手臂还有很长一段富裕,不能抱个满怀,空落落的。

    一片流动的云忽然信步而至,短暂地挡住了太阳,燕宁城自一个建筑的角开始漫过阴影,马路上火苗一样跳动的反光瞬间寂灭。喻兰川恍惚间觉得自己握住的像一张纸、一幅画、一个镜花水月似的泡影,而他自己的四肢被看不见的丝线捆着,累赘的肉体被万有引力押在地面,只要一松手,她就会飘摇而去。

    于是他只能拼命地把手臂压得更紧,勒出了甘卿皮下的青筋来。

    凡不能割舍的,都是囹圄。

    甘卿没有挣动,目光随着阴影的边缘,眺往远处。从她在狱中接到卫骁的死讯开始,她就一直是轻飘飘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活,是喻兰川一把将她拉到了滚滚红尘里,口耳尽没,行将溺毙在其中。

    她前两天还盘算过自己的存款,承认自己赚钱的本事不太行,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只能先一点一点磨练,慢慢攒。喻总养家糊口、清理房贷,她恐怕是插不上什么手了,走运的话,说不定等他还完房贷,她能攒出一辆车钱,一掷千金地博他一笑。

    她对念书没什么兴趣,以前曾经为了亲人悬梁刺股过,只是无疾而终。她对身外之物也不怎么看重,以后想为了喻兰川柴米油盐,大概也得不了了之。

    天生半途而废的命。

    甘卿想:你可不可以不要换窗户了。

    念头一起来,就风驰电掣地卷到了她舌尖,然而随即又让她给咽了。

    因为这话听来无理取闹,是有点自私了。

    当天晚上,甘卿就收拾了行李,她这一年也没添什么东西,塞一个包裹,比搬来时候带的东西还少,给张美珍发了一段长长的信息,说明以后恐怕不能替她收快递了,然后扒开窗户往外看。

    以一百一现在的地价,应该不会像当初的泥塘后巷一样被拆得面目全非了,但她还是觉得不保险,还是觉得自己得把这一切都刻印在脑子里才行——就算风物不改,还有物是人非呢。

    杨老以后要是没了,杨逸凡应该不会再住这院,她太潮了,跟这种叽叽喳喳的老居民小区格格不入;等韩周小朋友小学一毕业,韩东升他们全家也没必要再花高价房租,肯定还是要搬回自己家;悄悄走了,闫皓大概也留不下几天,他年纪轻轻,总不能给洗衣店看一辈子大门;喻兰川的房子据说月底交房……

    到时候他也会走吧。

    喻总前途无量,随便找个相亲论坛,把简历一挂,大把年轻漂亮学历又高的小姑娘愿意来面试他老婆的职位。

    老楼相邻的两个阳台相距不到两米,甘卿听见隔壁的窗户响了一声,她没回头,只是说:“到时候我把新的联系方式发给你。”

    隔壁的喻兰川没吭声。

    “这个号码我不联系别人,一年两百估计够用了。” 甘卿又说,“你有空替我续个费,哪天不想联系了,就别再续了。”

    一停机,我就明白了。

    她说完,旁边的人仍不应。甘卿终于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小喻爷,你倒是吱一声……”

    隔壁阳台的窗户开着,里面却没人。

    甘卿一愣,这时,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砸响了,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一开门,喻兰川就抓着她的肩头,猛地把她往里一推,回手甩上了1003的门。

    “我不等你。”他抵着她的肩头,把她按在了玄关狭窄的墙上。

    喻兰川就像一盆行动的凉水,再严丝合缝的衬衫也能穿得十分清爽,自打降温气场,此时他整个人却好像烧起来了一样,连呼吸都比平时热,掠过皮肤的时候,几乎让人觉出滚烫来。

    他泛着血丝的眼睛盯着甘卿,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等你。”

    随后同呼吸一样炽热的亲吻落下来,仓皇又痛苦,落在皮肤上,有一点被灼伤的错觉。

    甘卿听清了他的话,僵硬了片刻,随后,她缓缓地抬手搭在他的后心上。

    “也行吧,”她想,“那就……留个纪念。”

    就当是分道扬镳前,更尽一杯酒。

    蝉鸣声忽地变了调,从地下返起的丰沛水汽垂直上升,聚在云端,远处“隆隆”地滚起闷雷,潮声似的连绵不绝,大雨倾盆落下,这个寡淡平静的夏夜被雨水砸成了万花筒,一千个镜面里凝着一千个花花世界,光影摇曳、万红散乱,让人头晕目眩。

    一宿如同一生,而浮生本就是一梦…

    第二天,绒线胡同一百一十号院1003人去楼空,像从未热闹过一样。

    三天后,喻兰川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与微信好友申请,留言是“年费两百”。

    喻兰川给这个号码充了两百,一分没多,像个无声的约定。

    “我才不等你。”他想,“你跟我等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尾声(下)

    “哥, 万一练不好,我会走火入魔吗?”刘仲齐一边紧张地问, 一边给喻怀德老先生留下来的剑谱包书皮。

    喻兰川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本享受了课本待遇的《寒江七诀》,回答:“那倒不会。”

    刘仲齐:“可是我听于大哥说, 他们去年抓的那个杨平就是个走火入魔的,可吓人了, 还没判完他就七窍流血死了。”

    喻兰川的眼镜略微往下滑了一点,从镜框上看了刘仲齐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和少年解释这个问题——杨平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从小勤学苦练, 长大了还力争上游,自学邪功,可以说在练武方面真正做到了“终身学习”与“不断跳出自己的舒适圈”——剩下大多数人天资与努力程度之低, 是没有走火入魔基础的。

    “不用担心, ”他随口糊弄刘仲齐,“正邪有别,名门正派的功夫安全系数高。”

    刘仲齐兴致勃勃地问:“哥,那我什么时候能成一代高手?”

    喻兰川诚恳地告诉他:“你要是带着这么功利的想法练, 一般都练不好。心态要放平和,记住以身体健康为第一追求,没事就当是广播体操, 每次有一点体会,都是意外收获,这样更容易体会到寒江暮雪、天人合一的境界。”

    刘仲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他哥又在糊弄他。

    “不懂?等你毕业以后天天爆肝加班,目睹身边的战友们一个一个倒在秃顶和三高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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