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1)
戏子离去之后,小凤梨仙在原地站了许久都不曾动弹,只是微微颤抖着,似是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待他的身躯终于停止颤抖时,小树林的天色已然黑了,连归巢的昏鸦都不再发出半分声响。他幽幽地朝我这里看了一眼,抬起自己有些发软的胳膊,推起角落里的那辆小车,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朝着戏子消失的方向离去。
我的目光跟随着小凤梨仙的背影,直到他彻底隐没在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时才收回来,默然静立了半晌,拿过一边的拐在周围平整的土地上试探着戳了几下,确认没甚么陷坑,便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树林,照旧将那把闪着寒光的大锁在栅栏上锁好,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休憩室里去了。
从书架上寻出自己那张尚未完成的图纸,我对着它端详了许久,随即冷笑一声,将它在手中撕了个粉碎。踏着一地纸屑反复徘徊,我坐下来按压着自己的眉心,点上灯开始备明日的教案。
翌日,教育部收到圣西德女子中学两名洋人副校的匿名检举信,经查属实后撤了他们的职,动作迅速得令人咂舌;他们这一下台,校内多名洋人教师都主动辞职离开,洋学生们也都一一被附近港口的夷商父母们接去,原本人头济济的圣西德顿时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当初要挟我的传教士贾斯兰失去特使庇护,竟被发现死在幕府山边的海军鱼雷营旁。有洋人声称他是被日本学术旅行队的佐佐木谋害,两国在南京的土地上开始了不满的冲突,一时间局势混乱如麻,闻者自危。
作为表面上的旁观者、事实上的局中人,我只是木然而保守地随着风向走,另聘了两名党内人士做副校。
我接连几日都不曾回去,只是陪同廖春生及梁婉仪在城内观览,聊一些不甚沉重的话题;小凤梨仙从未在我眼前出现,我也不知他是否在暗处盯着自己。而戏子不知在巷子里忙些甚么,居然一直都未按捺不住来主动寻我。
待到桎梏着我这些年的所有危险因素全被戏子不动声色地清理完毕之后,我仿佛察觉到甚么一般从书桌后站起,摘下挂在架上的帽子,从容地抱起自己的书本,像往常的无数个日子一般带着倦色出了校门。
穿过巷子到达那扇已经被我熟稔了六年的大门,离得远远地便听到戏子正在楼上盈盈地哼着曲儿,竟是心情十分愉悦的模样。我摸着黑轻手轻脚的上楼,透过门隙看到烛光下的他正在精心布置着一桌好菜,轻薄的衣衫下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沐浴后的清香也扑入鼻间,看得出是存了诱惑的心思,未施粉黛的俊雅面容上尽是惬意的神态。
他早已料到我会在今日回来,或是早已从小凤梨仙口中探听到。
我有意地在门口发出一声轻响,便看到他在桌边急急地坐下;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姿态没甚么诱惑力,又轻轻侧过身,摆出了个略为妩媚的矜持姿势出来。我被他这副滑稽的模样弄得有些想发笑,却又想到他在小树林的种种,终是沉下脸,推开门走了进去。
“学程,你回来得好晚。”他伏在桌上撑起下巴,半是娇嗔半是埋怨地对我道,“这些天都做甚么去了?”
我看着他和那满桌精致的菜肴,隐约觉出几分肚饿,便也不想与他说太多话,径直提起筷,一声不吭地坐下吃起来。戏子见我不理睬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眸,似是在想自己做错了甚么,半晌又朝我贴过来,柔腻的手摸上我桌下的大腿,缓慢而挑逗地磨蹭着道:“学程”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用哪等轻媚的嗓音可以唤起我的兴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我正集中在餐饭上的精神转移到了他身上。我放下筷,虽然心中已有了几分悸躁,面上却仍是不应声,只漠然地由着他在我身上动作。他仿佛一点也未察觉到我淡淡的抗拒和冷漠,见我似是吃好了,便紧贴着跨坐到我的两腿间,勾过头就火热地吻了上来。
细白的糯米齿勾勒在唇瓣上,我皱了皱眉,搂住他的腰便将他扯下去;他却顺势滑下,轻巧地将我的长衫解落,扒下亵裤露出那个诚实的物什,红嫩的双唇轻轻一张,便对着顶端含了上去。
脆弱的部位被温暖湿润的唇舌包裹着吸吮,那酥麻入骨的快感登时袭上我的脊背,教我全然忘却了之前兴师问罪的打算,只眯着眼睛享受戏子纯熟的技巧,伸手撩开那丝质的薄衫,抚上了他圆润的肩头。他嘤咛一声,一手不由自主地探入自己的两腿间,或快或慢地捋动着自己湿漉漉的物事,抬眼见我丝毫没有主动的打算,便沾着顶端流出的湿液,微翘起臀瓣自行开拓起来。
即使不想这么快就在戏子面前丢盔弃甲,疲惫了一天的我也经受不起这般压榨,终是在他灵活的吮弄下一挺腰身,埋在他紧致的喉间去了。“唔咳”戏子吐出我软下的物事,伏在我的大腿上咳嗽了几声,尚未来得及咽下的液体流出些许在唇边,甚至顺着他的脖颈流向锁骨下那软嫩的乳点。他只轻轻一拨,那薄薄的白衫便从身上落了下来,露出如玉的胸膛上那两粒沾染着白液的艳红来。
他仰头看我,似是在观察我的情绪;我却把头别看,并不去看他这般撩人的姿态。
戏子将自己的身躯蹭在我敏感的腿间,又燃起了挑逗的热情。不多时,我感到自己腹下那疲软的物事触到了一粒异样的柔软,心下不由得有些诧异,低头看去时,竟看到戏子正执着我那挂着些许黏液的顶端,在他两乳之间来回刮挲着,在其中留下一道淫靡的痕迹。
“学程”他舔舔唇,语气中含了一丝哀求,“要我嘛”
我挑眉看他,发觉他那一指竟还在臀瓣间缓缓抽动着,不时带出些许晶莹的水痕,看得出是渴望极了。无奈地叹声气,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筷,拿过一块帕子拭拭嘴角,由着戏子连拖带拽地倒在了床上。
我因着心中有事,力度便失了几分温柔,很有一番敷衍和粗鲁的意味;可戏子却浑然不知,只是不停地挺身迎合我的动作,身后那早已开拓好的小.穴大方地吞吐着灼热的硬物,脸上的神情并无一丝疼痛,反而相当的满足与喜欢。
“戏子,你可有甚么在瞒着我?”许久,我将他一把抱起,就着交合的姿势将唇压到他耳边,音调有些压抑地问道,“抑或说是,骗了我些甚么?”
“嗯没有呀”正深陷在情欲中不可自拔的戏子搂住我的脖颈,迷茫地看向我道,“学程,怎么了?”
戏子果然是戏子。
我冷笑了一下。
这无辜的神情,这动人的姿态,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破绽,完美得令人心生寒意。
这般想着,我将他翻过身来抵在榻上,硬热的物事拔出稍许,对着那紧致的穴口又一次狠狠地捅了进去。“呃”戏子疼得仰起了头,不知所措地抓着掌心下的被褥,连红润的脊背都变得惨白起来。我这一下冲撞得极狠,几乎将两只拍在他臀瓣上的囊袋都撞了进去,自然使他尝到了教训。“学程痛”他的眼角分明已有泪水渗出,吃力地转过头来朝我乞求,因为疼痛而收缩的小穴慢慢地放松,似是想将我那嵌入到他身体深处的物事推出去一些。
我伏在他身上,朝他两腿间那萎靡下来的性器探去,抓在手间细心地爱抚着,同时也不停歇腰身的动作,很快使他发出了痛苦与愉悦并存的呻吟。“痛痛好痛”他仍在低低地唤着,终于迟钝地察觉出了我的一丝怒意,于是便缄了口,只默默地跪趴着,咬紧牙关任我蛮横地冲撞。
“痛是么?”我极为残忍地吐出一句冰冷的话音,正如那日他对小凤梨仙的态度,见他仍是不反抗,便嗤道,“那就忍着罢。”
在他身上极为酣畅淋漓地发泄了一通后,我披衣起身,打开那扇可以径直遥望到圣西德校园的小窗,对着略有些清冷的夜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情事之后同时感受到的餍足与空虚,缓缓地冲击着我清醒的头脑。室内暧昧黏腻的气息渐渐随着夜风飘散出去,头上那一轮圆月愈发清晰起来。我倚靠在窗前,出神地凝望着它。
没来由的,我想起阿五。
那个视我为生命的全部与唯一、梁学程最忠诚的仆人和朋友,早已沉睡在地下,化成了万千黄土中的一撮细尘,也许魂灵会跋山涉水来探望我一番;可此时的我却感受不到他,想不起他的声音与形貌,连回忆中的影子都变得稀薄起来。
我本以为自己终其一生也难以忘怀;然而在戏子的陪伴下,我连梁学程那些曾经辉煌的过往都记不甚清晰了,更不必说这个早已消逝在我人生旅途中的可怜人。
阿五和戏子都同样爱我,同样视我为神圣。
可是,他们终究不一样。
阿五纯良了一生,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不似戏子这般阅历丰富、擅于心计,也不似他这般狡黠淫媚,木讷忠诚又不善取悦,恰恰是我最喜欢的那类人。而戏子,曾经是我最厌恶的存在。
我回过头去看着床帐内那个睡得不很安稳的人。他蜷着身子,身上的薄被并未盖好,两腿间红白交错的干涸印迹狰狞地盘旋在柔嫩的肌肤上,看上去甚是惹人怜惜。他的清眉微微蹙着,原本捂着心口的手探向身侧,感受到自己没有摸见活人温热的躯体,睡相便显得不安起来,翻了个身轻声呢喃道:
“学程”
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也不忘呼唤我的名字。
戏子,大哥,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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