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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也说得过去,众人不再坚持,倒是一听说路上还有酒喝,一个个都激动得嗷嗷直叫。

    吃饱喝足,终于上路,此时早已天光大亮,林子里渐渐热起来,鸟儿们暂歇了鸣唱,知了开始声嘶力竭地聒噪,马车队伍摆开迤逦长龙,不紧不慢地顺着山道绕出去,不久便上了平坦宽阔的官道,速度也渐渐快起来。

    走了没多久,前方传来马蹄声,连慕枫凝目细看,见有一人一骑晃晃悠悠地过来,那悠闲模样不像赶路倒像欣赏风景,马上的人锦衣华服、气度翩翩,竟是个熟人,他立刻抬手暂停队伍,遥遥抱拳,朗声笑道:“云大公子!”

    墨远握着马鞭的手一顿,埋着头转身,掀开帘子飞快地钻进车厢中。

    连慕枫正要为他引荐,回过头却只看到晃动的帘子:“……”

    “连少堡主,久违久违!”对面马上,鹊山笑眯眯拱手回礼,待催马上前才注意到连慕枫身后的马车,见那上面没有车夫也没在意,只是正要寒暄时却闻到一股香味,不禁耸了耸鼻子,好奇问道,“少堡主,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连慕枫以为墨远有心隐藏身份不愿见人,便打算替他掩护一番,笑道:“车里有些馄饨,你若是想吃,我这就给你取来。”说着便抬腿跳下马。

    鹊山又指着马车问:“这里面有女眷吗?”

    连慕枫忙否认:“没有。”

    “哎哎,既如此,我自己去取便是,不劳烦少堡主。”鹊山说着便从马背上飞起,眨眼便落在马车上,随即掀开帘子便要钻入,又突然顿住。

    连慕枫:“……”

    马车里,墨远无奈地抬起头,对上鹊山诧异的目光,弯起眼睛露出一个颇为亲近的笑容,出口的话却有几分疏离好奇:“这位公子是……?”

    鹊山很快回神,眯着眼隐晦地伸出手指朝他点了点,很快恢复正色:“抱歉,在下流云医谷大弟子鹊山,方才不知这车里有人,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哦,原来是闻名江湖的云大公子,在下莫遥,幸会!”墨远取出一只坛子递给他,“馄饨在此,云大公子请!”

    “幸会幸会!”鹊山伸手接过,又接了他递来的筷子,笑眯眯道,“多谢……莫公子!”

    一旁看着他们谈笑自如的连慕枫心里酸溜溜的,颇不是滋味,目光在鹊山接过筷子的手上顿了顿,清清嗓子道:“云大公子怎么突然来京城了?我昨天便听城里议论说有位神医要入京,便猜是你们医谷的人,倒让我猜对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若有合适的铺子就开一家分馆。”鹊山不拘小节地坐在车辕上吃起来,“唔……这馄饨怎么这么好吃?哪家铺子做的?等会儿我得去瞧瞧!”

    墨远正要开口,连慕枫笑道:“这踩点的事怎么还要你亲自过来?派个得力的掌柜或伙计不就行了。”

    鹊山筷子顿了顿,抬起头笑起来,同时不着痕迹地瞟了墨远一眼:“你是不知道,我这趟出来,开分馆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了找我二师弟。我们流云医谷的弟子想要出师,就得出门历练几年,待历练得差不多了就开家分馆,有了盈利之后便可回来顺利出师了。我二师弟已经出来三年了,至今也没个动静,也忒给师父丢脸了,我得来点拨点拨他。”

    墨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边吃边胡说八道。

    连慕枫惊讶道:“流云公子性子清冷、不务俗事,想不到竟以开医馆来衡量弟子?这可真是别具一格!我记得云二公子是叫墨远?原来他这三年都不在医谷,难怪每次跟随流云公子来连家堡的不是你就是你三师弟,我还当云二公子性子孤僻不喜见人呢。”

    鹊山差点喷了,摇头笑了笑:“不孤僻,他性子好着呢。”

    连慕枫点点头,见墨远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似乎没有与鹊山攀谈的意思,便也住了口。

    没多久,馄饨连汤带水都被吃了个干净,鹊山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将坛子递给墨远:“多谢莫公子款待!来日定当答谢!”

    墨远伸手接过,笑了笑没说话。

    鹊山冲他眨眨眼,退出车厢回到马上,这会儿倒是客气起来了:“你们还要赶路吧?我就不耽搁你们了,就此别过!”

    连慕枫笑着抱了抱拳:“别过!”

    鹊山轻踢马腹,悠哉悠哉地继续往城门口行去,与马车错身而过时扬声道:“少堡主,若你某日碰巧遇到我二师弟,还请帮我带个话。”

    连慕枫回身看他:“什么话?”

    “就说,开了医馆就早日回来吧,若是一时半会儿开不了,或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就给师兄写信,师门可不是拜着玩的!”

    这话是有意说给墨远听的,意思是报完了仇就赶紧回来该干嘛干嘛,若此事一时成不了,或遇到什么麻烦,别忘了给师兄写信,师门不会袖手旁观。

    墨远自然听出了话中深意,一时有些怔然。

    当年他逃出锢城后没过多久就被鹰卫搜寻到了,麻七带着他刀下逃生,两人俱是身受重伤,麻七有练武的底子勉强还能支撑,他那时才七岁,已经彻底晕死过去,气息都快没了,走投无路之际,被路过的师父和师兄救下,这才死里逃生。

    上辈子他并未拜师,谢过师父记下了救命之恩,之后便投身连家堡,可惜到死都没机会报答这份恩情,这辈子他重生在七岁,睁开眼正是被师父救醒的时候,他便主动拜入师父门下,之后隐居医谷,一待便是十几年。

    当年他的画像贴满了大江南北,师父和师兄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他从未主动说起过,师父又一向是万事不管的态度,自然也不会询问,此事就这么半遮半掩了多年,彼此算是心照不宣。

    三年前他向师父辞行,师父问都没问,只说了一句话:“有什么事就跟你师兄联络。”

    他跟了师父这么多年,知道师父虽然性子冷了些,却十分护短,自己若是开口,他与师兄必会相助,自己不说,他们也不便贸然出手,而这次之所以大师兄会来京城,想必是因为“窃钩大盗”的事迹传到了医谷,师父猜到是自己开始动作了,这才叫师兄过来看看。

    正想得入神,车帘被掀开,连慕枫探头进来,关切道:“怎么了?”

    墨远抬眼看他:“啊?”

    连慕枫笑道:“该动身了,喊了你几声都没听到,可是伤口不舒服了?要不要我替你赶马?”

    墨远回神,忙起身出来:“没事,我自己来。”

    此时又有马蹄声传来,二人诧异回头,竟是鹊山去而复返。

    “莫公子颈上有伤,这药是我医谷独门秘制,收效奇快,绝不留疤,平时都留着自用舍不得卖,你我相识是缘,这药便送给你吧。”鹊山说着抬手一抛,扔过来一只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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