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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这般也没有想到这场雨来得如此之早,雨势之急之大恐怕两淮这次是遭了大灾的,就连金陵城中都有了很深的积水。

    而等天气稍稍放晴,薛蟠就连忙赶到了城郊沿河的庄子上,那里可是他好不容易淘来的海外良种,这次恐怕都是淹了,也不知道抢回了多少。

    怎么样!薛蟠一下马车连忙问着庄子的管事,抢回来多少?

    大爷,只有一成也不到。管事说着低下了脑袋,雨势来的太快了,比以往早了整整一个月。

    薛蟠听着这个数字,可是心痛呢,因为这个世界历史的改动,像是清初引入并推广的植物与粮食到现在还没有个影子呢,像是他试种的马铃薯也是从福建那里的洋人手中收购来的,育种很少,好不容易培养了一点,都毁在了这场大雨里。另外几个庄子也是一样吗?

    是的,大爷,我已经安排了尽快翻耕田地,早点再种下去。

    薛蟠心里头叹息,这也是要再花费时间的,作物又不是施加了仙法,能够嗖的长大。从一种作物引入大庆,适应这里的环境与土壤,改变自身的一些属性,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就是把前世的土豆种带过来,也是半死不活的,这东西是要有适应水土的过程的。

    行了,这是天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抓紧办吧。还有当心不要有人员伤亡,那些个积水的小河道与土坑里可是要当心着。薛蟠这句话才说完,就见着当归快步走了回来与一位护卫在说着前头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薛蟠听着沿河处似乎有点喧闹。

    大爷,那里发现了一个人,大概十五岁的样子,像是被冲进河道的,也是命大还有一口气,但是叫了半天没有声音。当归回答着,却是悄悄地把一块玉佩塞到了薛蟠的手中。这是在那位的脖子上的。

    薛蟠低头一看是一个上品的羊脂玉,还没有巴掌大,却是雕工古朴大方,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就看到在上面刻了笔锋奇异的日正二字。

    也就是转念间,薛蟠闭口默念出了日正,昰也。

    ☆、23、不争则死矣

    等郇昰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间乡间农庄里,而偏过头,向窗外望去远处似乎还有农人在田里耕作的样子,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浑身酸痛,就像是被千万匹马踩踏过的样子,而大河水势的巨大拉扯力远远超过这些。这算是被救起来了,郇昰感到他的脑袋还没有清醒过来,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现在又是什么日子了。对了,胡海县,那里是被淹没了吗。

    郇昰不顾身上的伤痛,还是挣扎着下了床,一步一颠的走到了门边,推开了门,就看见了门口守着一个小厮,不知书中捧着什么书在读,见到郇昰出来了连忙起身,这位公子你醒了,我马上就去告诉大爷。

    黄芪说着连忙向外面叫了声,那位河边的昏迷的公子醒了,快点去地里通知大爷。

    郇昰却是在黄芪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他瞥见了先前另一个凳子上黄芪在看的书《农物画集》,这才发觉那不是个刊印的书籍,而是一个自编的手绘本。郇昰心里想要拿起一观,但是脸上却是没有半分表情,连带着一丝好奇也没有。没等他多想些什么,就看到一个身着粗布衣却是面容清秀的男孩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大夫,手中还挂着一个药箱。感觉怎么样,这里是金陵郊外,不知道公子是从哪里落水的?薛蟠一边示意王大夫再给郇昰诊脉。

    金陵?郇昰觉得这和扬州的距离虽说不远,但是他也没有料到自己会飘打到这个地方。现下是几时了?距离那场暴雨已经多久了?

    你是被暴雨冲毁了城池而飘到这里的吧。救起你的时候,已经距离暴雨结束三日了,而你也昏迷了小半个月,要不要先向家里报平安。薛蟠还记得他见到的那块玉佩,那种工艺出自于北边,其中的暗纹镂刻与薛父给他见过的祖父的一套御赐青玉壶杯的刀法相差无几,只怕他救起的人非富即贵。

    王大夫在一旁问过了脉,向薛蟠点点头表示没有大碍了,这位公子也算是运气,在河中飘了这么久,撞倒了河中的暗石,却也是磕碰在胳膊腿上,没有内伤,只是四肢上的淤伤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消去。不过好在是冲到了这边的小河中,在往前走就是荒山了,那里的河道都没有被清理过,不定会撞到什么荒树断石呢。

    谢谢。郇昰却是突兀地说了一句,既是向着王大夫,也是看向薛蟠,他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吗,远比那些伤要要重的多,这也是多亏了面前的少年肯出手一救,大夫的医术高超才能恢复的快。

    郇昰自幼的时候就知道,没有谁一定要救谁的命,也不是自己身为皇子就一定会有人愿意粘连了,福祸相依,与皇家搭上了边,是平步青云,还是深陷桎梏,不过是转瞬之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郇昰不像一个纯粹的皇子,他没有天生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这也许与他自幼丧母,养母与弟弟又相继离世,看清了皇宫究竟是什么地方。

    薛蟠为这句突如其来的道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无动于衷吧。既然你是倒在了我的庄子门外,而我这里又恰好有个大夫。也不是我着急奔赶地就专门为了救你走这些路,倒是赶巧了是为了看看暴雨灾后的情况来的。

    薛蟠之所以没能理所当然的接受这句道谢。要是不仔细看,郇昰的这句道谢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因为他的脸上没有流出一丝感激之情。偏偏薛蟠看到了他眼中却格外的真诚的眼神,这样的情况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面瘫吧。对了,我姓薛名蟠,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郇伍。郇昰简单地说了两字,却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他知道金陵有薛一家,不就是那个因为在金钱上从龙有功的被称为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么。而眼前这个应该就是传言中的薛家长子薛蟠了,却与京中的一些传闻有所不同,为什么这样一个看上去书卷气弄的少年,会下到田中呢,看着薛蟠的鞋上还蹭有湿土,显然是听到自己醒了之后马上就赶来的。

    郇伍不正是郇家第五位,想着那个日正的玉佩,这些一串联不就是说出了这位便是皇家的第五个儿子郇昰,也倒是与世人言传中的孤僻寡语有点相似。但是,在皇家能言善辩的不一定善终,寡言少语的未必没有机会。

    郇公子,是从京城来的吧。薛蟠等王大夫留下方子离开,倒也让人先煮了一些易克化的东西,待郇昰用过膳之后,他自己也清理了一番天地上带来的灰尘,两人才坐下来说了话。

    郇昰见薛蟠说明了自己的来处也不奇怪,那些口音可是骗不了人的,要是薛蟠连自己是五皇子也知道,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身上没有直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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