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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舰模型,篮球鞋,冲锋衣,手写的贺卡……

    林竹半跪在行李箱前,用力抱紧了那些东西,闭紧眼睛深深呼吸。

    钟杳当初寄给他的东西,有些是他在那份材料里见过的,有些是他没见过的。

    大哥帮他追查过,那个孤儿院的院长想钱想疯了,值钱一点儿的篮球鞋冲锋衣倒卖换了钱,不值钱的玩具随手扔给了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已经被摧残得破破烂烂。

    剩下那些不好倒卖的昂贵玩具,有些变成了院长儿子手里的破铜烂铁,有些因为钟杳带回去的一句口信,要“回来检查他喜不喜欢玩儿”,被放在仓库里落灰,一直放到现在。

    现在这些东西被一样不少地重新补全,崭新完整的,都在这儿了。

    林竹珍惜得不得了,摸摸这个碰碰那个,要不是马上要举行婚礼,甚至想这就把这一行李箱的宝贝抱回家,好好稀罕一整天。

    他一直蹲在行李箱前挪不开脚步,钟杳也一直耐心地陪着他,直到宾客渐满,乐队的引导乐声渐渐停下,才牵着林竹起身,带着他上了台。

    钟杳引着林竹站定,回去和乐队说了几句话。

    林竹和牧师一块儿站在台上,怔怔地看着本该上台致辞的钟杳朝指挥道了谢,从乐手那儿借了架小提琴回来。

    “本来想给你弹吉他的,都带来了……你大哥说我要是敢在咱们俩的婚礼直播弹吉他,他就把你偷走。”

    钟杳还对没能彻底完成经纪人当初的梦想颇感惋惜,拿着小提琴,稍稍退开一步:“这是最后一件生日礼物,稍微占用一点时间,也是——我很和你想说的话。”

    钟杳低头,轻轻亲吻林竹已经开始发烫的耳垂。

    今天的惊喜一个接着一个,林竹已经有点儿不敢相信,反倒隐隐生出些生怕是梦境的不安,握住他的手臂:“哥……”

    “不是梦。”钟杳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展臂将林竹往怀里轻轻一带,“要尽快把以前欠着的补全。”

    林竹呼吸急促,本能抬头。

    钟杳俯身,亲了亲他的眼睛。

    钟杳瞳底存着柔和笑意,认认真真望着他:“都补全了……就能给你新的了。”

    林竹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心跳擂鼓似的砰砰撞击着胸口。

    钟杳拢着他站定,转身走向台上。

    在他们互相表白之前,林竹说过想听他唱歌。

    他几乎只会音乐剧,这种肃穆的场合实在不大合适,只能退而求其次。他们以后还有很多的时间,他可以慢慢学些年轻人喜欢听的歌,唱给他的经纪人听。

    钟杳架上小提琴,试了试调子。

    悠扬的旋律响起来。

    钟杳身形轩挺,被手里的小提琴一衬,几乎轻而易举就吸引了全场目光的焦点,连负责直播的摄像头也紧跟着转了过去。

    钟杳却像是对这一切都一无所觉,随着调子轻声哼唱,目光倾落在林竹身上。

    天气有些冷,被灯光映亮的窗户上飘落着点点雪花。林竹本能地摒起呼吸,迎着宁静温彻的瞳光,尽力眨去眼底水色。

    他曾经听过几次这首歌,只是除了“O Sole Mio”之外从没仔细研究过意思,现在迎上钟杳的眼睛,却已经不需要再额外做出翻译。

    小提琴的调子汩汩流淌,悠扬明亮,像是划过金灿灿的暖融光芒,着亮了宁静的雪夜。

    钟杳的视线,在温柔亲吻着他的眼睛。

    雪夜寂静,星河辽阔,松树在寻找新的活泼住客,鸽群在夜色里盘旋栖息。

    他们在相爱。

    *

    “以后给你唱你喜欢的……”

    一曲终了,钟杳把小提琴交还回去,揉揉林竹的头发:“想听什么都行。”

    林竹忍着眼泪用力点头,看到司仪走上来,还是忍不住往他怀里挪了挪,本能攥紧了钟杳的衣物。

    按照流程,这时候该把他们两个各自带下去,证婚人上台致辞,然后由当大哥的下去把弟弟领过来,交给钟杳宣誓了。

    虽然已经和林松排练了几次这一段的流程,林竹还是忍不住担忧自家大哥到时候会不会跳起来掐住钟杳的脖子用力晃,要求对方承认两个人乱七八糟的新关系。

    钟杳显然还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觉,含笑亲了亲他,柔声安抚:“别担心,马上就在一块儿了。”

    林竹不能不担心,忧心忡忡地望了他一眼,和钟杳各自被司仪带下去,满心忐忑地看着大哥一身煞气地上了台。

    林松的致辞很简短,也很中规中矩。

    婚礼上证婚人的致辞原本就是写好的,林松再生气也不舍得破坏弟弟最珍贵的回忆,一丝不苟地背完了致辞,龙行虎步地下台,抄起了弟弟的胳膊。

    林竹被他抄得一趔趄,小心翼翼:“大哥……”

    林松盯着台上,深深吸气深深呼气。

    林竹眼睛忽然酸了酸,用力抱住大哥绷得死紧的身体,轻轻靠在他颈间。

    被弟弟温热的身体一抱上来,林松轻轻打了个激灵,忽然彻底泄了气。

    林竹抱着他,还像他们小时候似的,全无芥蒂地收紧手臂,一声声叫着他。

    那时候小林竹还没有发现自己眼睛的不同,还没有被弄丢,还是林家千纵万宠的小少爷。叫人欺负了哭着跑回家,被他牵着把一众家世相近的同龄人挨个揍了一遍,高兴得抱着他不撒手。

    原来已经二十年了。

    林松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用力吸了下鼻子,收紧手臂:“钟杳要是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大哥,大哥帮你揍他……”

    林竹在他颈间轻轻点头。

    林松长长呼了口气,把最后一点儿不甘压下去,挽着弟弟的手臂,领着他走上台。

    ……

    兄弟两个的脚步不约而同地顿了顿。

    按照规矩,林竹被领上来,钟杳只要在台上等着,把人接过来就行了的。

    可现在的台上却还空空荡荡。

    林松眉峰蹙起,不及发作,另一头的两道身影已经登上了台阶。

    钟家的兄弟两个谁也不想挽着谁,估计在台下刚因为这个墨迹了半天,退而求其次地让钟铭攥着二弟的胳膊肘,把人硬邦邦地拎了上来。

    钟家人一个比一个忙,从没听钟杳说起过自己的家人要来,林竹心跳忽然飞快,本能地往台下细看。

    钟父钟母一身正装,携手坐在台下。

    钟母朝他招手做着问候的热情口型,钟父一向不大擅长表达情绪,推了推眼镜,也笑吟吟朝他比了个加油的大拇指。

    林竹胸口滚热,眼泪忽然不听话地淌了下来。

    林松亲亲热热地挽着弟弟的胳膊,看着对面连靠近一点儿都很不情愿的兄弟俩,忽然奇异地找到了优越感,最后一点儿不高兴也烟消云散了。

    林松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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