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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子关了哥哥的小老婆这事儿并不多见,虽然那天情形特殊,可那一位得宠的至今还没放出来呢,她算什么?

    芸娘福身施礼,头也不敢抬的往外小跑着去了。许是出门太急,她罗衫上的飘带裹在了门闩上,人出去了,却不敢进来解开,只能在门外硬拉,拉了一会,只听到布料撕开的脆响,门外传来摔倒的声音,又是一阵跌跌撞撞的声,很快的,外面安静了。

    顾昭摸摸鼻子,其实压根儿他没认出那是那位,小三都不记得,何况小四呼?

    铜壶里水泡泡的声音咕噜作响,阵阵三习香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着。

    兄弟俩一个假装欣赏床铺顶的花色,一个看地板的砖刻,谁也不说话。

    看了一会,他大哥无奈的在内心叹息,罢了,睡觉我是哥哥呢,于是他咳嗽了一声问:“嗯……你来作甚?”

    顾昭大怒:“不做甚,就要走了。”

    顾老爷急了:“那……那你手里拿的是啥?”

    顾昭站起来,顺手把经卷丢到床上,扭着头很不在意的说:“给你抄的经卷。”

    顾老爷感动了,手指颤抖的铺开,端详了一会奇怪:“何故只有一半?”

    顾昭气愤,扭脸怒视:“谁叫你吵架,就只有半卷!不喜欢还来!”

    顾老爷不好意思,叹息了下:“那……那就半卷吧!半卷我也不嫌弃你,看你写的这笔孬字儿……”

    “还来……!”顾七爷大怒!

    “来人,给七爷奉茶,奉好茶!”

    顾昭这才舒畅了些,坐到他身边,很是大力的揪了他的一只手过来继续揉,一边揉,一边唠叨:“我不理你,你不会先理我吗?”

    顾老爷一只手珍惜的抚摸着那半卷经,鼻子酸酸的:“盆子还在生气呢。”

    顾昭一愣:“阿父为何给我起个乳名叫盆子?”

    顾老爷笑了:“他怕你养不活,你那么好,怕天收了你去。叫盆子很好,好养活。”

    顾昭撇嘴:“大兄的乳名叫什么?”

    顾老爷面目扭曲,半天之后涩声道:“没有……”

    卢氏正好进门,忽噗哧一乐,眼神奇怪的看着顾老爷,顾老爷扬眉威胁。

    “阿弟。”卢氏福礼。

    顾昭站起来,走过去扶了嫂子坐下,又从袖子里取了一个盒子给她。

    “是何物?”卢氏接过去打开,半天后惊讶的吸气:“阿弟,还是拿回去留着,以后送与我那弟妹。”

    那盒子里是垂帘粉珍珠宝簪一对儿。 如今,金银玉器物多得很,这粉珍珠却是万万难寻。

    “我不想娶媳妇,娶媳妇了,就不能在阿兄阿嫂身边住了。”顾昭嬉皮笑脸的耍赖,又把卢氏递过来的手退回去。

    “是何物?”顾老爷十分好奇。

    卢氏很得瑟,顺手藏了在袖子里,一撇头:“阿弟送我的,不与你瞧。”

    顾老爷摸摸半卷经,决定也不给她看。

    “阿嫂,昨日送的东西太多了,我是来道谢的。”顾昭站好,很正式的施礼。

    卢氏连忙站起来,双手扶了他拍拍他的手:“弟弟快不要这样,这些都是你哥哥使人做的,这些年……真是亏了弟弟很多,以后嫂子得空要盘算一下,给弟弟再置办一些,家要有个家样子。”

    她这是把顾昭当了儿子在养了。

    顾老爷不服气,在一边说凉话:“具是花爷的钱,哼!”

    顾昭跟卢氏一起笑了起来。

    三人一起拉了一会加长,顾昭在哥哥房间吃了饭,新仔打外面进来回话,说是从庄子拉了十大车年货运来。

    卢氏不客气,自己家小叔子最会做的事儿,吃喝玩乐的事儿,小四儿那点手段在他七叔这里都不够看的。她要仔细清点了,那几个妖精一点也别想得了。

    她站起来,红丹忙过去扶了她,临出门的时候卢氏在小叔子的耳边悄悄说:“你大兄乳名叫坏狗儿。”

    顾昭仰天,那个乐呀,乐了一会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抽抽。

    顾老爷气愤:“她与你说什么了?”

    顾昭就是不告诉他。

    这晚,细仔回来带回一个布包,包里放了十二个如意香饼字,那香饼子做的精巧,每一块都是梅花花样的。

    顾昭仔细收了,抬脸对毕梁立吩咐:“以后,咱家的香料,都要按照这样置办,要精细些,做的精巧些。”毕梁立笑着点头应了。

    第二十回

    年头最后一天,顾昭沐了一把浴,他的脚总算是好多了,可沐浴了。

    穿了新的衣衫,熏了阿润给的好香,顾昭坐在屋子里看花蕊,花丽,绵绵,年年装荷包,并端着大老爷的架子,行捣乱的之事,整的四位小女娘一直娇嗔,好难得的顾七爷的屋里竟也有了莺莺燕燕的鲜活气儿。

    荷包是平洲老宅绣娘早就绣好的,有如意的,牡丹的,福字儿的,吉祥纹的,颜色搭配的都很新鲜,顾昭尤其稀罕大红的,可惜的是,就不知道怎么了,顾昭最爱的那种红色,这个时代还没有印染出来,多少年了,顾昭一直找那种感觉,不管怎么染,怎么搭配,那种红大概是这一生都看不到了,徒留怀念,顾昭想,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染出那种红,他就将那种红色挂满宅子,然后他会脖子下带上一条红色的三角巾,在院子里唱一首五星红旗什么的,便此生足矣。

    看着一桌子鼓鼓囊囊的荷包顾昭叹息连连,过两日,晚辈们会来拜年,他就亏了,除了自己哥哥嫂子,他甭想再多得到一个红包,虽然他才十七岁,哦,过了年他十八,可以领身份证了,就是没人发。

    你说吧,多没意思,过年的精髓不就是拿压岁钱吗,给别人发,这感觉实在不好。

    随手倒出一个装好的荷包,两颗如意金锞子掉了出来,年年又是一阵大叫。顾七爷怪不好意思的,只好秉着尊重劳动人民的心思,讪讪的摸摸鼻子站起来,到院子里溜达。

    这年月,其实金银并不如何流通,有钱人家装红包,总不能将大串的铜钱塞进荷包,于是就铸造了吉祥铜花钱,还有这花样好看的各种试样的金银锞子装荷包,顾昭倒是不缺这些金属,所以他装荷包的金银锞子都不小,给的数量却是按照规矩走的。

    院子里,奶哥毕梁立带着一众下仆正在换窗纱,红配绿的搭配随处可见,倒也不觉得难看,下仆们攀着梯子正往树上挂五彩花锻,鹤园那边家里特地给他买了一个小戏班子如今也养了起来,另外还给他独请了说书的先生在家里住到十五,养的小戏正在唱贺岁的曲儿,依依呀呀的听得倒是有那么个年的意思。

    顾昭溜溜达达的在院子里转悠,这种浓郁的过年气息深深的在感染着他,这是以前在南方所一直没有接触到的一种味道……该高兴才是的,只是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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