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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

    “我……”谢微想说对不起,可是在死亡面前,对不起一点用处都没有。被迷惑了只能说明心智不坚,而不能用来为罪责开脱。

    谢微道:“我愿意接受责罚。”

    夏戟温柔地轻抚结界那边谢微的脸,“几位祖师爷给出的责罚是……一杯毒酒,他们还托我带过来了呢。”

    谢微怔怔地凝视着夏戟,不禁眼眶通红,“我犯下错,愿意受罚。只是阿戟……我此生有悔……”

    夏戟柔声道:“把你的遗憾,告诉我。”

    谢微道:“阿戟,我不能和你长相厮守了。”

    夏戟垂眸沉默良久,抬头满脸都是泪痕。夏戟解下腰间挂着的酒壶,水光潋滟的眸子温柔如秋水,嗓音极轻极柔软,“师哥,相拥长眠吧。”

    谢微的瞳仁一瞬间缩至最小,心被高高提起,又被重重摔下,狠狠地拍着结界,喝道:“阿戟!不许胡来!阿戟!!”

    “阿戟!我不许你喝!!”

    “住手住手住手!!”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喝啊啊啊啊!!!”

    夏戟举起酒壶,一饮而尽,眼角泪光点点,却不是悲伤,而是开怀。

    那一瞬间,谢微仿佛从地狱走了一遭,看见了把油锅烧得沸腾的獠牙小鬼,和数不尽鬼魂凄凄惨惨的哀鸣。

    “阿戟,阿戟……”除了夏戟的名字,谢微什么也无法说出口了。

    夏戟微微一笑,还是眉目清朗的貌美少年郎,“师哥,我们能长相厮守了,开心么?”

    谢微怔怔地看着夏戟,流下两行清泪,“我怎么会……开心……”

    一股无形怒火烧遍了谢微的五脏六腑,这股怒火是为夏戟的鲁莽冲动,更是为自己的牵扯不休。谢微哑声大吼:“我把你推入地狱,我怎么会开心?!”

    夏戟微微一笑:“你去哪,我便去哪。于我而言,有你的地方,才是归处。”

    谢微根本无法承受住那样明灿的笑意,胸口揪成一团,疼得直不起腰。

    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存有私心,不愿意斩断那些牵扯和孽缘,才会一次次让阿戟深陷险境。

    夏戟脸上的笑意倏忽退得一干二净,苍白得如同凛冽寒冬的皑皑白雪。

    “阿戟!”谢微惊慌失措去扶夏戟,却被一道冰冷的结界隔离。

    夏戟扶着结界,额上冷汗密布,缓缓地瘫倒在地,却仍旧勉强起嘴角,如同晚秋即将凋零的花儿在枯枝上绽放最后的美丽,“师哥,我等你……”

    “不要……阿戟……不要!!”谢微疯狂地捶打结界,双拳血肉模糊,然而那道结界纹丝不动,连一丝细小的裂缝都没有。

    “等你……”

    谢微眼眶里盛满的热泪渐渐冷却,无知无觉滑落地面,扬起一道极小的尘埃。

    谢微跪在那温柔稚气的白衣少年面前,隔着一层冷冰冰的结界,含泪吻了吻少年的头发。

    “等我。”

    第40章 梦里厮守

    谢微忽然间有些头痛,揉了揉眉心,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带着点儿慵懒和撒娇。

    “师哥。”

    “嗯?”

    “我有点饿啦。”

    “水果还是点心?”

    “要甜糕。”

    谢微觉得对话有些似曾相识,可一旦追溯,头便疼得厉害。

    夏戟撑着脑袋懒懒道:“师哥,我饿。”

    谢微应了声好,转身去厨房拿甜糕,视线不经意扫过床,便移不开了。

    一缕缕黑气从秦修身体里溢出,凝成了一个婴儿,那婴儿浑身漆黑,但一双眼睛却是通透的白色。

    四目相对,婴儿咧嘴一笑,那笑容一点不觉得可爱,反而令人汗毛倒竖。

    谢微一惊,刚想拔剑,那婴儿怪笑道:“你做好选择了么?”

    选择?!谢微稍微一思索,一段记忆疯狂地涌入脑海里,停留在那一幕——夏戟说,等你。

    谢微一阵胆战心惊。

    确切无疑,刚刚那一切,都是花语怪布下的幻境。不单指某个人,不单指某件事,而是从始至终,全部都是幻境。

    选择……假若做了先前那个选择,夏戟便会死。

    可是不做那个选择,又会发生什么?

    之前是幻境,那么此刻,是否也是幻境?

    谢微呆愣片刻,瞧见夏戟在软榻上翻了个身,小声嘟囔道:“饿死啦。”

    谢微担心夏戟要饿坏了,连忙去厨房里拿了一碟甜糕,回来的路上惴惴不安:若是做了另外的选择会如何?

    谢微刚刚推开房门,便悚然了。

    那婴儿已成长为少年,趴在秦修的身旁。

    而秦修……已经被吃掉了四肢!

    谢微碟子都拿不稳了,勉强镇定道:“我们看看师父的情况吧。”谢微看见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而夏戟和江清野却全无反应,说明他们看见的不是相同的场景。

    江清野眼圈有些黑,探了探秦修的鼻息和脉搏,担忧道:“还有生命体征,但比之前微弱了。”

    谢微看见那白眸少年戳了戳江清野的头,差点就要惊呼出声了。

    夏戟握了握秦修的手,稍微一用力,秦修白白胖胖的手便化成了一摊肉泥。

    夏戟惊悚松开,额上满是冷汗,“怎么回事?!”

    师兄弟三人检查了秦修全身,怔怔地看着秦修破碎成肉泥的四肢,脸色都很难看。

    江清野深呼吸一口气,沉重道:“凐灭蜂的毒素已经侵入四肢了,由此可见顾皎并非师父的挚亲挚爱之人。照毒素入侵的速度,不出三日,师父便会成为一摊没有骨头的肉泥。”

    夏戟默了默,道:“我曾看过顾皎的记忆,枉生君确实是因为怀疑顾皎并非亲生,而将顾皎炼制为傀儡。既然顾皎并非师父的亲人,难不成……”

    三人都沉默了。

    枉生君与顾皎,是亲生父子。

    枉生君亲手剥夺了孩儿的灵魂,将其变成屠戮的利刃。

    江清野外出寻秦修尚存人世的亲人,事情显而易见十分困难。秦修出身卑微,除了他自身有大气运成为一方大能,其余亲人早已作古。

    谢微和夏戟苦等三日,最终等来了疲惫不堪的江清野。

    江清野说:“发丧吧。”

    秦修的尸体被烧成了一撮灰,那样自由的灵魂被装进一只坛子里,供奉在行之派祠堂。

    秦修的师妹郑婉暂时接任掌门一职,雷厉风行的郑掌门把行之派打理地井井有条,仅仅过了一年,行之派就立于不败之地。

    门派的勃勃生长,令人淡忘过往。

    长眠之人,很容易被忘。

    可是谢微不敢忘记。

    谢微反抗,夏戟死。谢微沉默,秦修死。

    无论哪种选择,都会有人付出生命,到底哪种选择才是正确的?

    谢微坐在庭院的秋千上,不禁想起了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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