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羞耻(1/1)

    玫瑰下的腐臭味,时间越久就越清晰。

    童年是富丽堂皇的会客厅里长长的餐桌。威严的雌父,娇奢的雄父,还有一群吵闹的雌兄雌弟们坐在餐桌那头,艾洛独自一人坐在另一头。蓝丝缎的椅子坐垫里裹着七层白鹅绒,像坐在云端一样飘忽。饕餮盛宴,银树枝的餐叉与刀具发出轻响。抬眼望去,餐桌上只有一盏黯淡的蜡烛,甚至照不清家人的脸庞。

    作为唯一的雄子,艾洛享受了整个家族至上的荣宠。但孩子敏感的内心却感受到了里面夹藏的虚伪和距离感,甚至产生本能的反感和恐惧。

    十岁开始,这种隐藏的不安就变得越来越清晰。艾洛越来越少与父亲接触,甚至不再与自己的兄弟们打交道。偌大的城堡好像什么都是他的,但又什么都不是他的。他像是一个人在漆黑看不见尽头的走廊里,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只有跑到他的影卫身旁,才是他可以躲藏的地方。

    自从格雷正式成为艾洛的专属影卫,就白日与他如影随形,夜里也住进了他的寝室里。起初是彻夜守在房梁上,后来是在起居室里设了一个小软榻,然后那个小软榻被搬进了里间,就与小主人一条纱帘之隔,最后连小软榻也撤走了。

    这真的不怪格雷心术不正,魅惑主人。人家以前就真是个老实巴交的穷苦孩子,能在公爵的城堡里做活已经是幸运,被允许守着高高在上的小雄子更是天大的赏赐。主要是小艾洛太缠人,软磨硬泡撒娇打滚各种手段应接不暇,狼型兽人虽然年长他四岁,仍然被欺负的手足无措,结结巴巴,最后只能什么事都依着小主人的心意走。

    比如说下午阳光正好,茶点的时间,把所有仆人都赶走,只让格雷站在旁边端着小盘子为主人盛点心。艾洛就蛮横地扯着格雷领子把他拽下来,快一米八的男孩和娇小的雄子一起挤在窄窄的贵妃椅上躺着,艾洛像没有规矩的孩子一样,一口一个点心喂给格雷吃。看着狼型少年的耳朵尴尬地立着,尾巴也不知道放哪里好可怜地蜷成一团,一副求饶的眼神,无奈地嚼着他一辈子也不配吃的皇家点心,艾洛就总能开心地笑出来。

    还有晚上搂在一起睡得好好的,黑暗里,艾洛就突然坐起来,拽拽有点动静就醒了的影卫的袖子,笑着说想去看星星。影卫就只好抱着小主人,打开玻璃窗敏捷地爬到城堡房檐上,抱着他去看冬夜的星空。十二月的夜晚空气抽着丝的冷,明明把雄子里三层外三层用鹿皮毯子裹得跟个布娃娃似的,影卫还嫌不够,强壮而火热的身子紧紧地把雄子夹在怀里,大狼尾巴也扬起来替雄子挡风。哦,那个汤勺一样的就是大熊星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然后艾洛再迷迷糊糊地在影卫的怀里沉睡。

    作为雄子的专属影卫,格雷不需要应付太多杂七杂八的规矩。长久以来,格雷也渐渐放下了很多严苛的戒律,不再像一个贱民仰视贵族一样战战兢兢。小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主人想要什么就去做什么,除了小主人,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重要。

    这也许正是艾洛心里所期盼的。他希望那个木讷的,恪守边界的,谨慎寡言的格雷一次次为他退让底线。艾洛心里隐藏着一种渴,一种他让他焦躁不安,却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渴。他想把影卫彻彻底底的变成他的——即使他现在已经属于他了,肉身还是命运都随他把控,但这还不够。他想把格雷作为人的常识也全都剥开,在他的灵魂最底处灌进自己的东西。他想把他生吞入腹,却又害怕吃掉他之后的孤单——

    他想要这个人,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有一天,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是十二岁的一个早上,艾洛像往常一样更衣,像往常一样身边只有影卫一人服侍。不是艾洛懒散娇气——虽然他也确实懒散娇气,但贵族雄子的衣物实在精细繁琐。蕾丝胸衣丝带的系法,还有鲸鱼裙撑的调整,没有仆从帮助一个人是怎么也穿不好的。长年累月侍候小主人,格雷对这些精工细活也早就熟稔,足以让艾洛还迷糊着就整装待发。

    可这时的格雷从来都是低着头的。既不去看小主人雪白柔软的小腹,也不看他珍珠蚌一样的脚趾,更不敢去直视小主人的表情。就是那样狼耳朵几乎平直的垂着,死死的盯着地面,直到让主人穿好里衣为止,才像没事人一样抬起头来。

    艾洛不是之前没注意到过这个细节,但唯独那个早晨,他产生了莫名的玩心。

    “闭上眼睛。”

    手拿着胸衣的格雷愣了一下,然后视线就被小主人肉乎乎的小手遮掩住了,手里的胸衣被小主人夺走。

    “我今天自己穿一下试试,我让你看你再看,知道了吗?”

    狼型少年乖乖地点了点头,眼睛闭的严严实实的。黑暗里听见碎碎索索的声音,小主人把睡袍褪到了地板上。丝带与布料摩擦的碎响,稍微过了一小会,像是刻意保持的安静一样,接着光脚“踏踏”轻轻几步,停在了影卫的面前。

    主人身上淡淡的香子兰气息,突然变得无比清晰浓郁。明明是每天晚上都搂在怀里,再熟悉不过的香气,此时眼前黑暗的影卫却感到莫名紧张。

    “睁眼。”

    主人风铃一样的声音就在耳畔,狼型少年猛地睁开了眼。

    然后他的狼瞳放大了。

    小主人赤裸的身体一丝不挂,牛奶色的臀部和柔软的大腿贴着他的下体,平滑的胸脯正轻轻压在他朴素的夜行衣上,通透的冰蓝色双眼仰视着他,带着恶作剧一样的笑意。

    影卫慌了,无比夸张地摆动着四肢,像见到猛兽的兔子想要逃跑一样,挣扎着从小主人和墙壁之间的缝隙里逃走,最后居然狼狈地跌在了地板上。

    影卫一向冷静沉稳,艾洛从没有见过他这么惊慌失措的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两步往后退了一下,不知所措地俯视着跌坐在地板上的格雷。

    “我,我不就是逗你一下嘛!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被宠坏的孩子最常见的表现,做错事了害怕了却第一时间找别人茬。

    “主人,别这样!对不起,求您把衣服穿上,不要”

    一米八的男人像小兽一样缩在墙角,手臂紧紧地挡着自己的脸,一遍一遍结结巴巴地重复着。

    艾洛注视着格雷,强壮的手臂遮掩下,黝黑的脸到耳廓都发着熟红色。

    他在脸红。

    他的影卫,他一向沉稳冷静,虽然不善言语,却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的影卫,

    因为看见他的身体而脸红了。

    艾洛感觉有一种奇怪的热从心口涌上头顶,流入每一根发丝里。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羞耻,怪异,害怕,又兴奋的感觉。随后他的视线往下移,突然看到了什么而愣住了。

    影卫见主人久久不语,恐惧与惊怕中,小心翼翼地把挡住视线的双手移开了点,却看到主人一直盯着自己的下体。格雷往下一看,他夜行衣的裤裆处顶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

    “格雷,”艾洛投来好奇又困惑的眼神,“这是什么?”

    格雷一瞬间觉得如坠冰窖,恐惧的呼吸都要上不来了。卑贱,淫秽,可耻的贱民,不要脸,玷污,勾引,不配。和小主人相处太久,久到他几乎快忘掉的辱骂词汇此时一个个全都涌了上来,每一个词都把自己和主人间的距离拉的更远,让主人消失在黑暗里快要看不见的地方。

    “不,主人,求您听我解释”格雷牙齿打着颤,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先跪下磕头,还是先藏住自己肮脏的地方。

    但小主人雪白的脚却拨开了他慌张的手,然后脚趾轻轻踩在了格雷高高突起的胯下。

    “这是什么?格雷。”

    艾洛呼吸变得有些紧促,鬼使神差地用脚像画着圈一样,没轻没重地踩着格雷身下又硬又长的东西。

    “哼~主人,别,不”

    格雷像困兽一样遮着脸,狼耳低垂着,大尾巴不安地忽闪忽闪,突然发出一声控制不住的呻吟。艾洛从没听到过影卫发出这种声音。男孩的嗓音正处于变声期,这种从喉头里发出的闷响更像是某种兽性的信号,艾洛的喉头在痒,眼睛紧紧地盯着影卫脸上的表情。更多,更多。然后他一个平衡不稳,狠狠地一踩。

    “嗯唔——”

    掩面缩成一团的狼型兽人发出一声奶狗似的哭音,然后两人就都听见了水流喷射打在布料上的声音。一股,一股。艾洛敏感的脚心突然被射上热流,吓得他往后一退,接着就看见狼型少年胯下黑色的布料泛起一团的水渍,浓白又腥黄。

    艾洛轻轻抬脚,脚趾磨蹭着。被快感冲刷上岸影卫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又黏又热的液体顺着主人圆润的脚趾,足弓,脚踝一滴滴流下来,滴在他湿透的裤裆上。影卫的心跳越来越快。

    艾洛听见噌的一声骤响,只看见那一闪而过的狼尾巴和门缝一瞬间开启的残影,回过神来,狼性兽人早就逃得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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