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红昌(2/3)

    话音未落，又想凑过去。

    戚和看了她一眼就慌忙转过脸去。

    戚和埋头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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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绡却一直以来有位相熟的恩客，叫做邓子由邓郎君。这位郎君亦挥金如土，且颇为痴缠。邓贺两人见面，分毫不让，都想讨紫绡的欢心。

    这个月，他“临幸”到了紫绡。

    “来过，怎么没来过。”她半靠在柏文松怀里，叹息道：“只是贺郎昨日还在，今朝怕是不会来了。”

    结果那杯茶竟然递到了戚和面前。

    “公子千万别怕奴家。”紫绡一字打三个弯，温柔极了，贴在戚和身边，哄他似的，“奴家错了，快坐好吧。要不要喝茶？”

    戚和招女人喜欢的体质真是到哪里都灵验，只可惜他志不在此，就记着躲和怕了。

    我是因为大哥来的。

    结果紫绡一时松懈，感叹完颜公子金尊玉贵，竟然为了王金榜一个九流女子跋山涉水，做一乞子亦甘之如饴，实乃情痴也。

    柏文松正是因为要找贺玉，这才带着戚和进紫绡的屋子，这样一听，问道：“为何？”

    戚和看他惯于风月的模样，心里有点空。

    紫绡与柏文松调笑，却始终放了眼神在戚和那边，见他小鹌鹑一样安静坐在椅子上，也不喝水，以为他是不喜欢原先的茶，故而问道：“小郎君，菊茶喜欢几分甜的？奴家给你多放些糖块可好？”

    莺莺坊来往恩客，自然都是冲着姑娘们来的，三教九流，什么样子的人都有。

    “脸红了，不敢看我？”紫绡偏过头去追他，胳膊想往他肩膀上勾，“好弟弟，蜜糖一般的小公子，别躲，来看看我啊。”

    贺玉此人惯有风流名，家财万贯，人面桃花，与红昌街上各头牌姑娘均有情谊。

    柏文松第一次被这样晾在一边：“你若想他好好坐着，还不离他远一点。”

    ——但他知道没什么可多想的，不过是他自己心怀鬼胎。

    戚和告诉自己。

    紫绡嘴角含笑，这才坐在柏文松身旁，斟了一杯茶，嗔道：“柏郎吃味了。”

    柏文松笑着饮下。

    然而像戚和这样的，又漂亮又腼腆，姑娘凑上去他哭着要躲的小郎君，已经不是“十分难得”了，可堪百年一遇。

    他却不知道紫绡的一双美目，竟然盯在自己身上的。

    大腹便便的商人贵胄多入过江之鲤，他们慕色而来，姑娘们看在孔方之情，也得弯下/身段奉承。

    那天，两个人都坐在紫绡屋里，各据一方，泾渭分明，场面颇为尴尬。紫绡为了缓解气氛，抱着琵琶唱了一支新学来的曲。此曲名为《宦门弟子立错身》，讲的是完颜公子与艺女王金榜相互爱慕，一段曲折艰辛过后终成眷属，和和美美，共度一生的故事。

    紫绡只见过盯着她看的，哪里见过这样上来就红着脸要跑的，只觉得他白白嫩嫩，胆子小得宛如一只小兔，没有什么攻击性，可爱极了。他从门口怯生生喊柏文松的时候，紫绡在帐子里就听得心痒痒，从帐子后面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蹭戚和。

    真漂亮……像个明星一样。

    紫绡只是逗他玩的，看他这样子，笑着坐回去：“郎君开心便好，在奴家这里，哪里有人会拘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贺玉和邓子由还挺听得进去，故事起承转合，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哪能不给你。”紫绡笑着也给他斟了茶，半靠在他怀中，翘着一双凤仙春指亲手把茶递到他唇边去。

    柏文松失笑：“茶都不是给我的。”

    戚和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面红耳赤缩着肩膀躲她，嘴里小声喊：“姑娘……姑娘别……”

    戚和低着头，手里攥着扇子，放于膝上，安安生生坐好，并不动手去拿茶杯。

    这话一出，完蛋了。

    紫绡便从头开始讲起。

    紫纱帐后面伸出一只洁白漂亮的手，腕子上环着一只翡翠镯，衬得纤细手腕洁白似雪。

    这才显得有了些生机。

    纱帐这才被大大地掀开，露出后面穿着轻薄裙衫的女子，乌发如云，明眸皓齿，端得是个罕见美人。

    他越说不要，紫绡就仿佛越高兴，手又往他脸上摸。

    香粉味道越来越清晰，一双赤裸玉足踩到了戚和面前的毯子上：“哪里来的小郎君，怎么这样可爱？”

    戚和吓了一跳，见她倾身，连忙往旁边躲。

    戚和赶紧道：“姑娘不用，我自己来。”

    果然是她私心里喜欢的类型。

    别的。别的都与我无关。

    邓子由对紫绡上心已久，而贺玉从来自诩情教痴人，为了紫绡这一句话，两个人互相又冷嘲热讽起来。甚至说出不为乞儿，便愧对情字这样的话。

    龟公上了三四道菜，又上了一壶酒，一壶茶。

    往来人群里最受欢迎的，便是贺玉、柏远这般出手阔绰，又格外俊秀的男子。姑娘们看着他们，觉得喜欢，甘愿委身。

    听这个名字，紫绡脸上笑意竟然眼见着下去几分。

    柏文松道：“紫绡，你别吓到他了。”

    “还不快出来。”柏文松现下与戚和在书院见到的模样似乎又很大不同，说话有点调笑的意味，“怎么害羞似的？”

    柏文松看他半晌都一副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料想他是心里牵挂戚程的事，开口问紫绡：“贺怀瑾最近可来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