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醉酒(2/2)

    戚和比贺玉矮不少，贺玉直不起身子来，拖着有些费力。他想了想，还是弯腰去捞戚和膝窝，一用力，将人抱了起来。

    晴春正在往后看着，不由自主“嚯”了一声，又觉得自己太没规矩，红着脸侧身，赶紧往前走。她莫名觉得这画面有点……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她心跳的很快。

    戚和被按倒了，不太高兴。贺玉按着他不叫他起来。

    贺玉之前在马车下面抱不动戚和，一是心理准备不充分，二是姿势别扭，不好用力。而这样横抱着，风月高手贺玉算是经验颇丰，反倒轻松一些。

    贺玉先行踩着轿凳下了车，转过身来拽他：“这儿，往这儿钻。”

    和贺玉抱都抱了，不好意思松手，他撑着面子，拽着戚和的腰，生把戚和从车厢里往外拖。

    他想到初次见面时，戚和看着“小乞丐”那纯善无辜的眼神，不禁动手捏了捏手底下软乎乎的脸颊，嗤了一声：“兔子脾气。”

    他又道：“你大哥回家啦！”

    她吓得只敢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看。

    戚和手还抱着贺玉的脖子——他没什么意识。

    “寻常都是美人为枕，你贺公子我躺在上头。这回我吃次亏叫你把我当枕头，你还想怎么的。”贺玉按着他头，“别折腾，好好呆着。”

    戚和咕哝一声，缩肩膀，不醒。

    贺玉嫌他迟钝，长臂一伸勒住他的腰，想把他抱出来。

    晴春帮他们开门，拉竹帐，搭被窝，一路小跑着伺候，然后看着贺玉弯下腰，把一路上都抱在怀里的戚和轻轻放在床上。

    戚和无奈似的，被车壁和贺玉夹在中间，委屈又认真地叹了好长一口长气。

    一路向西，红昌街的灯火渐渐被甩在身后，马车在昏暗夜色中前行，檐铃叮咚，踏破寂静。

    但是戚家院子却十分敞亮空旷，池边尽是丰茂草坪，依稀能看到远处一棵巨大的榕树，榕树下有一架秋千。

    虽然光线暗淡，但他也觉得戚家院子摆设似乎十分新奇，与寻常看到的庭院有诸多不同。单说桐阳这边，都是喜欢把庭院收拾得满满当当，花草满园，山石层叠，讲究移步换景，细微精工。

    好有几分童趣。贺玉心里道。怪不得戚和这样性格，现在看来，是家里人宠爱他，把他呵护得很好。

    有两个人细细簌簌不知道在车厢旁边干什么，下一刻，马车里竟然像拖死狗一般拖出个人来。

    “前面带路吧。”贺玉把戚和手臂环在自己脖子后面，自己手揽着他的腰，这样半背半抱着往前走。

    戚和眉头皱了起来，眼睛很费力地睁开一条缝：“大哥……”

    贺玉手很欠，伸过去撑他眼皮：“醒了醒了，快起来，贺少爷腿都要麻了。”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这、这是……”晴春恍惚开口。

    贺玉搂着戚和，听见人喊，转过头去看晴春。

    晴春看着他们，捂着胸口，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贺玉愣了愣，又笑起来：“既然这样，还是我来吧。”

    结果说是抱，却使不上力气，完全抱不起来。

    晴春尴尬道：“我家现下并没有男仆。”阿丰伯同大郎君出去了，非要说男子……家里现在就三郎君一个男子。

    戚和昏昏沉沉站不住，正靠在贺玉身上。

    贺玉歪了歪头。

    戚和仿佛也觉得靠着腿的确舒服，慢慢不动了。丝毫没有骨气。

    贺玉挑眉：“你当什么人都有本事靠着我的吗？”

    月光下，晴春只看到搂着自家二郎君的男子，生得一张无比俊俏的脸庞。五官润洁如明月，朦胧似雾云，桃花眼波光粼粼，仿佛神仙一般，脸颊上有点红，更显气韵鲜活——脸红是不错，方才拖戚和拖得。

    晴春连忙推开大门，从门缝里钻了出去：“二郎君！”

    他睡得还挺舒服，脸颊红彤彤，嘴巴微张着，一副呆样。

    结果却被那个神仙公子挡开了：“戚二郎看起来纤瘦，却压手得很，姑娘还是去唤几个精壮的男仆出来。”

    晴春赶紧把他们领进门，捡起地上的小灯笼，掌灯带路。

    贺玉琢磨着，再让他这么撞下去，明天脸都得肿了。贺玉硬是把他搂了过来，自己向旁边挪一挪，将戚和按到自己腿上枕着。

    贺玉抱姑娘抱习惯了，一时被戚和的小细胳膊小细腰迷惑，以为他也是同女子一般轻盈盈的。

    晴春在大门口留了道门缝，坐在一架小胡床上，点着灯笼等着戚和回来。

    “柏文松叫你去喝酒了。”贺玉又换了个说法。

    戚程的屋子就在这后园里，窗户正对着秋千。此时正是初秋，想来再过半个月，树叶摇落，草木婆娑，也是一番美景。

    喝醉酒刚刚睡着又被强行叫起来，实在是一种异常难受的体验。戚和昏昏沉沉，头疼欲裂。他迷迷糊糊爬起来，脸又往角落缝里挤。

    “你们主子喝醉了，我将他送回来。”贺玉低头看着小姑娘，笑开口。

    “这边儿。”贺玉抓住他，不让他往里缩。

    戚和咕哝一声，本来对着车壁，被贺玉捏着脸颊转了过来。暗淡光线下面，能看到他半边额头都被磕红了。

    ……结果越看越觉得被拖出来那个人身形怎么这么像自家主子……月光照在那人衣服上，还闪着粼粼金线光！

    戚和在贺玉腿上睡着了。马车停了也没醒。

    贺玉低头看他。

    月色之下，芳草孤树明镜池，竟然别有一番开阔意趣。

    马夫在旁边小声说，这种事情交给他来做。

    “呆瓜，松手。”贺玉低声叫他。他知道戚和这个人不过两天——真说彼此认识，仅仅就晚上这么几个时辰，什么“小菩萨”“小兔子”“书呆”“呆瓜”却乱七八糟的叫了一大堆。

    总不能叫一个五岁豆包子出来扛自家哥哥吧。他年纪太小，拖只胳膊都拖不动的。

    贺玉似乎只要看见戚和各种不同的反应就觉得有趣极了，笑了半晌，从后头伸过手去，搂住他肩膀：“你撞头不疼吗？靠在我这儿。别躲了。”

    //////

    戚和看着瘦，却也是个大男人，喝醉了尤其沉。

    “不妥。”戚和半醉不醒，尚存一些意识。

    贺玉手还贴在戚和脸侧，马车晃动之间，他觉得手下的软/肉也跟着动，十分细嫩，就像个姑娘似的。

    车夫看着自家公子这举止，以为贺玉也醉了，连忙上来要帮忙。

    他还有余心借着灯光与月光，观察戚家的宅子。

    结果戚和这也纹丝不动。

    晴春被他看的脸红，连忙低头去扶自家二郎君。

    却等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人影。

    我的天哪！二郎君！

    贺玉的怜香惜玉之心尽数用在女人身上了，没什么分给男人，他颠腿震他：“书呆，起床了，你夫子要查你功课了。”

    戚和慢吞吞地往外面挪。

    她正看着小灯笼上的虫子发呆，终于听到门外有马车的声响。她凑到门缝前，看到黑黢黢的夜里，一辆马车停在戚府面前。

    贺玉拒绝了，只叫他在原地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