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秋千(2/2)
“……我多嘴了。”戚和像一只蜗牛似的，柔软的触角刚伸出来一点，碰到一滴冷水，便又卑怯地缩了回去。
“………………！”
戚和不甘不愿地坐了上去，手牢牢攥住秋千绳。
贺玉大发慈悲放开了他：“我不逗你了。你坐好。”
“你亲手做的？”贺玉认认真真又看了一遍秋千。
树木在微风中婆娑作响，气氛有一些尴尬。
贺玉目光粘在他脸上。
戚夫人明显又开心起来。
“你坐吧。”
——他从昨天就看上戚和窗户外面那一架秋千了，不过主人不在不好意思坐，一直心痒到现在。
戚和满眼花，哆哆嗦嗦地想。
她一边说，一边去看戚和，意思是想让他留人。
“小兔子，别怕。”贺玉在他耳朵边笑。
“瞎想什么呢。”仿佛戚和一开始结巴，贺玉就能在他的慌乱中拿回相处的主动权，他又挂着他漂亮的、游刃有余的笑容道，“快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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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行，”戚和脸又要红，一紧张说话就磕磕绊绊，“这、这不、不像话……”
“你又跑。”贺玉猛地从后头勒住他，“你怎么总想跑啊？”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我要推了。”贺玉低声道。
“要试试么……很稳的。”戚和被他的语气弄的有点窘迫，又因被人称赞而私生欢喜，红着脸，眼神发亮，“成人坐也无碍。”
“我说你坐吧。”贺玉扇子一收，“本少爷在后面推你。”
后头还有个狐狸脸男人给他推推！
但娘不想，他便也不想。
推得可高了！他二哥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那贺玉便多打扰一会儿。”贺玉笑着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戚和还没来得及“嗯”一声，视线就随着秋千高高飘扬了起来。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怕我把你丢出去吗？”贺玉在他身后低声笑，手竟然顺着秋千绳，摸到了戚和攥得发白的手上去。
是娘不想叫他走。
“……我，我做的。”戚和小声说。
待到晚饭也用完了，戚夫人终于压不下倦怠，依依不舍回房休息。
“我不太想。”戚和憋着不动。
戚夫人深居府中，长日寂寥，最喜欢热热闹闹的情形。今天开心，撑着精神与儿子们聊天，一直聊到了吃晚饭的时辰。
这什么玩意儿？
还是自己二哥。
戚夫人罕能逮到儿子们陪自己说会儿话，这时候一个贺玉要走，依依不舍：“阿玉……再待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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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贺玉说要走，他不太知道怎么劝，只能很单纯地问：“贺公子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嗯。”戚和小声喃喃，“不过我手笨，做了许久。”
温热的气息包裹过来，戚和一个寒战就想逃。
贺公子方才好像说了句什么，不过声音很小，顺着风就要飘走了，他没有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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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贺玉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就一直刻意避着和戚和讲话，眼下，目光却看进戚和眼睛里：“你不想让我走？”
他一手牵着晴春的指头，一手摸摸自己小肚子，打个饱嗝，结果一抬眼，就看见自己的秋千被人霸占了。
操！
戚和向来听话，也看懂了母亲的意思。
他故意这样吓人，戚和哪里有不怕的道理。
“这是谁做的，好生精致。”贺玉站在秋千旁，背手握着扇子，左右打量。
戚和给了贺玉一个感激的眼神。贺玉未曾说话，茶杯后面的嘴角勾起一个上翘的弧度。
因犯了错而被关在房里吃饭的戚秸被晴春牵着出来遛食儿。
出乎众人意料，饮了一会儿茶水，第一个说要告辞的，竟然是贺玉。
戚和听他这样说，登时记起马车里他拉着自己瞎胡闹，腰眼又酸又痒的感觉。他虽然只认识他几日，却数次见识过这个贺公子的喜怒无常和随意妄为。
直男戚秸看得直辣眼睛。他脸色难看极了。
他是真的怕他又动手动脚，只能低着头听话，一步步挪上前。
“坐。”贺玉拿扇子尖儿指着秋千。
戚和从来怕被人这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盯着看，他不安地动了动：“贺公子？”
戚和疑惑抬头。
贺玉有点惊讶：“你？”
“是我想，我管你想与不想。”贺玉任性的很，桃花眼中一波春泉粼粼荡漾，都是带着戏谑的水光，“你不过来，我便要去拉你了。”
贺公子……贺公子推的力气太大了！有点晕！
他一留，便留到了傍晚。
身后紧紧包裹着的气息渐渐离远了些，戚和偷偷松了口气。他未曾发觉自己心跳声很大，一下一下振到耳膜中去。
“贺公子！”戚和被人从后头勒住脖子，吓得不行。
“我又不是大姑娘。”贺玉腰直起来了，扇子一摇，翻脸不认。
之前还想早早告辞的贺玉却拉着戚和不让他走，还让他陪玩秋千。
戚和轻轻“嗯”了一声。
戚和不经意间被人夸了，脸有点红：“……做给阿秸的……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都是亲手做的？”贺玉好像真的非常惊讶，竟然又问了一遍。
郑赦和戚程各自回屋，一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