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观察一百零九(2/2)
“直接回去吗？”她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问。
......虽然这么说，实际上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他的部员们费尽心机，想要给自己创造与楠单独相处的机会。
楠顿了一下，下意识想躲，却又被他手里握住的粉色吸引了目光。
手冢的视线偏移了一下又挪回来，他伸手去扶根本没有下滑的眼镜，抵在那里足足几秒之久。
他听见对方一边长出了口气，一边这么嘟囔着走到自己跟前。
这样的念头一旦形成，楠便死脑筋地无法将它从脑海里消除。
“祝诸位同学，老师们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看到他给出了否定的答案，楠又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
他立刻回道。
手冢站上台前，从高处落下的聚光打在他的头顶，而使得眼前的一切蒙上独特的质感。
他们并肩走出去，一路和认识的学生会干事或是教师们道别。
“还没有定呢。”
手冢倒不担心这样的安排会不会让对方心有介怀，楠是不会为这种事而不甘心的性格。要是一开始就由她去演讲，反而只会让她觉得麻烦而已。
“假公济私”后的心虚让他偏开头推起了眼镜，又转移话题地问：“这次春假，你会去父母那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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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意到楠时不时伸手去梳滑进头发里的花瓣，迟疑片刻后伸出手去。
“我会做给你的。”
“顺利结束。”
手冢陷入了新一轮的沉默。
手冢为对方温驯的表现顿了一下，才转身去拿只装着假期作业的书包。
【To:迹部 景吾
正当手冢疑惑于她忽然的注视时，楠抬起手，从他的眼前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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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总觉得自己亏了。
手冢亲手做的甜点——
放学后由自己送她回家似乎终于也被楠判定为了理所当然能够接受的事，手冢偶尔耽搁的时候她还会跟着多待一会儿，像是乖巧地等待牵引的小动物。他在暗地里有些享受被对方这样注视的感觉，但又总是很快被自己训诫着从沉溺感中抽身。
如平日一样例行向他告别的时刻，她转过身来，这次却有些苦恼地说。
“......”
楠躲着旁边的人的目光，发了短信。
楠问：“你有和大家约好放学后一起走吗？”
“哦、谢谢，”她摇晃了一下长发，想了想，又转身让脑后的长发对着手冢，“还有吗？”
他合上纸稿，随着台下的掌声走向幕后。
想要这个。
“......‘曲奇’？”他重复道。
楠的言语间透露出很大可能独自留在日本的信息，手冢默默记下，但心里却还未有什么具体的打算。
“......”
没有聚光灯照射的地方温度也更低一些，手冢感受着前一刻的热气缓缓消散在室温中，一边看向了靠在墙边的人。以防他意外无法发言的状况，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的楠也算是“替补”之一。
对方的回复依旧毒舌，楠看着那行“是啊难吃死了”，明知其中有几分刻意挖苦的成分，还是陷入了更深的失落。
“那个，手冢。”
“......希望各位在休假之余，不要忘记课业任务......”
他立在楠家的门前，看着对方掏出钥匙。楠开了门，把手里的东西暂且搁在玄关。
涌上心头的遗憾冲走了前一刻的疑虑。她被莫名的不甘心驱使，咬起了餐叉。
对方的视线转向他的面部，然后停住了。
他低声。
严苛如网球部这样的豪强社团，即使是春假也有安排集合训练，部员之间的联络并不会因为假期的到来而缩减，因此学期结束在他们眼中也没有带来多少分离的实感，不太讲求这些细枝末节。
“就是那个——白色/情人节，”隔着几米的距离，对方的声音显得飘忽，脸上也露出了摇摆不定的神色，“我想要你做的曲奇。”
“......没什么。谢谢。”
依旧是自己触摸过时那样柔软顺滑的触感，手冢轻轻梳动，让手指从亚麻色的发丝间穿过。
“......”
短短一两秒，但又好像经过了更长的时间，他的视野被对方的小臂遮挡，头发有被拨动的感觉。
巧克力不好吃吗？】
“手冢？”
楠打量着他的脸色，很快又表示：“你不喜欢做这些的话也没什么，我——”
“......”
“曲奇......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手冢还是抬起了手。楠格外安分地站在原地，侧脸注视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重复梳弄头发的动作。
“......没了。”
手冢摇头。
下一刻楠收回了手，向他露出指尖夹着的一片樱花。
她朝手冢笑了笑，把它撇到一边，继续说：“也有可能是他们回日本，也有可能不回来......春假比较短嘛。”
“没有不喜欢（嫌なわけじゃない)。”
对于这样的场面他早已驾轻就熟，只是这一次主持在叫他上台时的称呼从“优秀学生代表”变成了“学生会主席”。
“......”
“明年我想要曲奇......”
按照他全能到令人咋舌的成绩，家政课的内容应该也不成问题才对。
楠狐疑地看着对方的面孔，脑袋里却不知不觉开始想象他围着围裙立在烤箱边的样子。
她也不纠结收下那只发夹有没有什么不妥了，比起发夹什么的，还是他亲手做的甜点更有诱惑力一些。
三月中旬，东京的樱花已经满开，青学内外的樱树在微风中洒着漫天的粉色，阳光在细碎的浅色中反射，连空气都比平日里明亮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