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老宅(1/1)

    谌笙一怔,沉吟半晌才缓缓地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不会,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更像是要阻止我们继续追查下去,也许他已经察觉到我们对他有威胁了,才故意设置这些来迷惑我们。不过换个思路想,这至少能证明我们走的这条路是对的,也证实了蔷姐的确是被人下降头害死的。”

    他的话音刚落,我怀里的芝麻突然开始抽搐起来。我们吓了一跳,不敢再继续耽误,匆匆打车离开了那幢小洋房。

    路上我问司机附近有没有兽医院,他看了眼谌笙手里奄奄一息的芝麻,为难道:“最近的兽医院赶过去也得半个钟,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给不给鸟看病。”

    谌笙当机立断,对司机大哥说了个地址,转头对我道:“我们去殷家。”

    “殷家人还会给动物看病?”说完我转念一想,又对他道,“而且我们俩个也进不去吧?”

    “芝麻不是普通的八哥,”谌笙顿了顿,“殷家人对灵兽很了解,她们一定有办法。我们也不需要进去,到时候让谌昙出来就行。”

    说着他就打了个电话给谌昙,谁知居然无人接听。谌笙沉下心,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却还是同样的结果。

    我心想这个时间点谌昙该不会又去哪里浪了吧,但就算是忙着泡妞也不至于连电话也不接啊?

    谌笙面上有些不安,思索了一番后又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但这次很快就接通了,对面那人听谌笙简短地说明完状况后就挂了,连句多余的寒暄也没有。

    我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心说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让谌大爷吃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谌笙握着手机表情有些尴尬,看着暗下去的屏幕默默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又抬眼与我对视半天才道:“我和阿茗说了,她会出来在门口等我们。”

    我一听便明白了,原来对方是阿茗那丫头,怪不得惜字如金,一点面子也不给谌笙。

    谌笙让司机开到胡同口,我们下了车,走进深处发现里面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老宅。我打量着眼前美轮美奂的朱红色大门,心里既是惊羡又是赞叹,想起这种形式的宅门好像叫什么广亮大门,仅仅次于旧社会里王爷府上的大门,反正是等级高到一定程度的官宦人家才能建造的。殷家的家族渊源由此可见一斑。

    只见门口两边厚重硕大的抱鼓石缝隙里爬满了青苔,看起来颇有年头。大门的楣枋上有四颗门簪,刻画着四季的花卉。顶部明晃晃的两个大红纸灯笼高悬着,把贴金门匾上殷府两个大字映得熠熠生辉,气派非凡。

    谌笙上前叩了叩门环,里面应声打开了一条缝隙。阿茗出水芙蓉般的俏颜探出来,她脸上不施粉黛,穿得很居家,看见是我们两个便把门缝拉得更大,踏出来一步道:“那只八哥呢?”

    谌笙把芝麻递给她,她摸了摸芝麻的翅膀,淡淡道:“还有救,三天之后我会派人送还给你。”

    说完就要转身回去,谌笙见此急忙喊住她:“阿茗,谌昙在老宅里吗?”

    阿茗脚步一顿,想了想道:“今天早上在如萱姐姐那里看见他了,再接下来就没遇到过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大概是去调查那块玉了吧,”阿茗垂着眼睫,漠不关心道,“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我心里还挂念着小萱,刚刚听她提起,便问道:“小萱怎么样了?”

    她看着我面无表情道:“她很好。”

    我闻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憋了半晌才对她憨笑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肯定很傻,但也只能在心里叹一口气,暗自嘀咕这孩子真能把天聊死。

    阿茗扫我们一眼,见我和谌笙都不说话了,便自顾自回去,“吱呀”一声关上了大门。

    我和谌笙相视无言,默契地走出胡同打车回别院。等车的时候我抽着烟看了一眼寒夜里的天空,突然觉得我们两个老男人被一个小姑娘甩脸子还挺心酸的。思及此我又忍不住转眼看了看谌笙,心里突然一下平衡了,暗想就算他顶着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在阿茗那里得到待遇不也跟我差不多嘛。如果我要是他,身为雄性的自尊心都要受挫了。

    谌笙见我盯着他,突然走过来夺走我嘴里的烟,抽了一口笑着问我道:“那么出神想什么呢?”

    我看着他手里的那支烟一时语塞,又点了根新的,半晌才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这时路边刚好有辆空车经过,我们上了车,谌笙转过脸来问我:“你之前不是觉得我们有事瞒着你吗?现在你想知道什么?”

    我一愣,心说他这会儿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了。但他既然主动开口问了,我也不好再兜着,便对他道:“那你先说说那手串的来头吧。”

    谌笙闻言一笑:“其实那条手串在送给你之前,是我戴着的。”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从出生开始一直戴到成年,整整戴了十八年。”

    我啊了一声,心里更加内疚了:“你怎么不早说,那么重要的东西被我弄丢了……”

    “你先听我说完,”谌笙语气平淡地打断我,“那条手串不是因为这个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珠子的材质。”

    “材质?”

    我皱起眉,回想起手串上油光发亮的黑珠子。我之前还真仔细研究过,只是那些珠子摸起来像玉又不是玉,掂在手里质感非常轻。搞得我当时还以为这是谌笙从哪个地摊上买来耍我玩的。

    “我和谌昙虽然是双胞胎,但不同于他的是,我刚出生时体质非常虚弱,虚弱到连魂魄都留不住。”谌笙深吸一口气,“新生儿的魂魄本来就是极其容易脱离肉体的,按我们圈子里的说法,这是因为灵魂刚刚投胎转世到新的躯体上,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磨合。这段时间是每个人最脆弱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被一些邪崇勾走魂魄。所以直到现在有些夫妻也是等孩子到了满月之后才敢带他们出去散步逛街;要是晚上孩子在回家的路上睡着了,父母也会在孩子耳边一直念着他们的名字;还有给孩子戴长命锁、银手环、平安符之类的都是出自这个缘故。不过这些规矩都是老一辈口耳相传下来的,现在应该很少人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吧。”

    “那个时候为了避免我早夭,家族里的老人也建议我爸找些灵器来压一压我的魂魄。”谌笙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在看我身后窗外的夜景,“只是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体内的灵魂好像生来就不属于我,无论身上戴着多少名贵的灵器都不能压住它。”

    “但就在我和谌昙满月礼的前一个星期,有个高人拿着那条手串踏进了我们谌家的大门。他告诉我父母只要我戴着这条手串到十八岁,我体内的魂魄便能安分下来。”

    我听得入了迷,怔怔地问他:“那个高人是谁?”

    他的目光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却又轻柔地落在我的脸上,他淡淡的嗓音在我耳边雷鸣般地响起:“他就是聂素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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