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燎原海（三）(2/2)
黑麦微微张口，又随即抿紧了唇线，冷峻的脸绷得如同死水。
他这么问道。
“UMI……不错……”少年弯起眸子，“这个就很好，UMI，海…以后这个就是我的名字了。”
黑麦深深的吸了口烟，悠悠地道：“啊，我记得是……うみ（UMI）…”
小孩皱起眉，气呼呼的反驳。
——“你想去哪里？”
“对不起。”他闷闷的道歉，“我让Rye酱为难了。”
黑麦威士忌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喜欢被我叫成小孩？”
黑麦威士忌注视着他的侧脸，轻抿嘴角问道，“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有伏特加帮忙，事半功倍。
少年用一点都不诚恳的语气道歉。
他的眼中好像有星星。
就如同赤井秀一的命运一样。
“小孩子还是不要摆出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才好。”黑麦威士忌走到少年的身侧，十分淡然夹住烟，吐了口烟气。
他空出一只手，调整了后视镜。
“我可是刚帮你混出来。”
伏特加站在楼梯上，“黑麦，你要出去？”
“啊。”黑麦点点头，叼着烟道：“后面不是有海吗？我去逛逛。最近的任务有点棘手。”
“……”
“嗯！”
“大海……真漂亮啊，也很自由吧。从世界的这一端流浪去另一端……”少年的瞳孔里仿佛藏着大海与星辰，令人着迷不已，“我很喜欢大海。呐，Rya，在你的故乡，大海怎么读的？”
“噗通。”
闪烁着的星光璀璨夺目，却又在黑麦的沉默中一点一点的熄灭。
所以……
“才不是！”
“……”
他便转过头，看向大海。
通常也只会在小孩子眼里看到的光芒。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的拒绝。
“名字，有想要的名字吗？”
尼古丁逸散在空气之中，好像呼吸都带着另一个人呼吸的空气和温度。
在天边犹如缎带丝绸般的晚霞间，隐约闪烁的星辰倒映在那双透彻的眸中，温暖的气息裹住他的身心，然后笼罩住了他的灵魂。
赤井秀一这个人，言出必行。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超出了黑麦的能力范围，强人所难也不好，所以与黑麦对视了片刻之后，他就伤心的垮下脸，委屈地缩了回去。抱着琴酒兔，开始抽条的身高可怜兮兮的蜷成一团，黑色的长发顺服的散在脑后。
没有等黑麦的答案。
毕竟现在黑麦威士忌的地位几乎足以与琴酒媲美，他在组织内所创立的功劳甚至能够让人忘记他的年龄，以及进入的时间。
傍晚，黑麦穿着黑色的风衣走下楼梯，现在BOSS不在，守备的防卫也松懈下来，至少借口离开也不过是跟守卫的一句话而已。
黑麦问他。
远处的夕阳渐渐落下，黄昏的光晕映射在天边，染红了云朵制成的缎带，星辰点缀在薄雾轻纱间，随着海风送来的浪花声。
强悍，冷酷的卧底间谍，在那一瞬间，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瞬间……少年的脸，微微的红了，名字……名字什么的…“这个，是可以自己想要就拿到的吗？”
“我知道不能离开，只偷偷的出去一会儿肯定不会有事的。好不好Rye！”
“多谢了。”
“可以了，出来吧。”
他是为了幕后BOSS的消息。
“Rye，”
不知是抽到第几根，往日只算得上消遣的尼古丁，这次不知为何那样的令人着迷。他微微半阖上眼，模糊的视线中，背影里的少年转过了身，朝着他走来。
日光逐渐偏移，少年满怀期待的趴在车窗口，在海平面出现的第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顶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泛着金黄色的光晕，蔚蓝的天在西斜的光线中映出暖橘色的天光，双眼目睹的景色是他生平未见的美丽。
让他有那么一刹那的不自在感。
“你也会不耐烦，还真是新鲜。”伏特加扬扬手，十分愚蠢的体贴道，“我不会跟琴酒说的，早去早回。”
“那琴酒是怎么称呼你的？”
黑麦轻叹了口气，“要下车了。”
“你绝对是在笑我吧？”少年不开心的鼓起脸，“太坏心眼了，Rye酱。”
少年赌气般的撑起下巴，不去看他。扭过头的样子就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直视着那双眼。
“嗯…？”
海啊……
所以——他必须得和他维持关系。
少年惊讶的瞪大了盈满水光的眼，破涕为笑，黑曜石般的眸子又熠熠生辉，闪亮的犹如银河。
他缓缓的睁开墨绿色的眼眸。
长发男人一手靠着车窗栏，一手扶着方向盘，见他钻出来，也不由得微微抿起唇角。少年透过后视镜看去，男人冷峻的脸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瞳在光晕间犹如折射的琉璃一般的美丽。
这个孩子是唯一的线索。
他一怔，有些茫然，接着海居然就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喜欢，这句话少年对他说过不止一次，可不知为何，好像只有这次，特别的不一样。
“嗨嗨～那还真是对不起了～”
黑麦将车停在绕悬崖建造的公路旁留出的空地上，然后下了车，海边的海风阵阵，吹来略带咸味的风。少年靠着栏杆，全心全意的盯着海面，在慢慢流逝的时间中，仿佛像是要记住最后的美好。
少年瞥了他一眼。
一个脑袋从车后座钻出来，黑毛杂乱的堆在脑袋上，那张漂亮的脸因为憋气的缘故涨得通红，看起来可怜得很。
因为说完，海就伸出双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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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小孩子。
少年疑惑的看向他。
黑麦曲腿坐在车前的引擎盖上，这里正好能方便他全方位的监控少年的一举一动，英俊的脸在过于重染的黄昏下显得模糊不清。
他说他想去看海。从基地的最顶层就能眺望到天边的边际线，湛蓝的一直延伸到他世界的尽头，那里的海是真正的海，不是图片或者影像里的海。
名为海的少年眸光犹如藏匿的月牙，漂亮的令人瞬间失去呼吸的节奏，“我很喜欢你。”
黑麦威士忌驾驶着爱车雪佛兰出了基地，蓝色的皮卡行驶在林间的公路上，美国人偏爱雪佛兰，这或许与黑麦身体里一半的混血有关，骨子里黑麦或许是个念旧的人也说不定。
看上去就像是只垂头丧气的大兔子。
没去过比他视线更远地方的少年就连愿望也不敢太大，黑麦并不是觉得这样不好，而是作为孩子就应该奢侈一点才好。
冷静，无机质的双眼犹如机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