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山雨欲来(2/2)

    “没事。”宋祁言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手攥得骨节一阵一阵地发白,缓了半天才对着还挂在台上的策划总监说:“继续。”

    五年到十年,英文和数字组合姓名全拼?不,如果遇到强制加数字的网站则密码太长,乔桥不会一直忍受那么繁琐的输入过程,姓名首字母的可能性最大。

    ‘哐’的一声,宋祁言突然毫无预兆地霍然起身踹翻了椅子,抓起旁边的手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周远川看到这条动态要稍晚一些,他向来不怎么关注圈,除非在宣发期,平常根本连号都不怎么登陆。

    满室寂静,策划总监简直都要尿了。

    “宋、宋导?有、有什么问题吗?”策划总监吓得汗哗哗的往下淌,脑子里飞速地过着自己刚才讲的话,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是不是稿子背串行了?要不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

    “周先生,您在天体物理和粒子物理两个学科上都有很深的造诣,那么您是如何看待近期泰格马克发表的数理宇宙假说呢?”

    “当代理论大多数都有违直觉。”周远川平静开口,“量子理论、相对论对前人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人类大脑发展到让我们有能力探索周围,知道如何填饱肚子,甚至也可以规避危险,可是我们的大脑却没有演化出掌握天文数字的能力,也没办法在千奇百怪的空间维度中一眼看穿本质,这是我此生深以为憾的事情。”

    密码最低要8位,还需要一个6位数字

    周远川轻轻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网页跳出密码错误,今日还有两次机会。周远川凝神细想了两秒,再次输入一串数字,页面晃动几下,提示登陆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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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远川摘下领口上的麦克风,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演播室,女主持人和导演都愣愣地看着男人离开,一屋子的工作人员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套假说很有意思。”周远川一身浅色西装,在摄像机前正襟危坐,虽然脸上仍然挂着他一贯温和有礼的笑容,但眼底的疲惫却难以遮掩,显然精神不济,“‘我们全都住在一个巨大无比的数学结构体里——比十二面体还要精密,比张量丛、希尔伯特空间还要复杂。’这套理论单听就很吓人,但其实我是基本赞同的。”

    “但这与现实多么不符啊。”女主人忍不住说道。

    策划总监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坐在第二排的宋祁言宋总导演忽然把手里的铅笔掰断了。

    “天道好轮回。”

    女主持人还要再问什么,镜头外的助理忽然举手示意暂停,导演只好停机,助理把周远川的手机送了过来。

    登陆页面变幻成一幅小地图,上面缓缓显示出一个闪动的绿点,清晰地标示出手机的位置。

    不,那些书排列整齐,应该不会被经常翻阅,她不会从书里取密码。

    就连坐在旁边的总裁齐擎文也颇为意外地看向宋祁言,关切地问:“怎么了?”

    周远川瞳孔一下子收缩了。

    下面附了乔桥圈的截图,周远川见过的那个水货博士拿着手机在镜头前自拍,并附文“大家好,我是乔桥的男朋友”。

    年轻的女主持人提问时甚至不得不频频瞥周远川身后的提词板,才不至于在把拗口的问题说错。

    “至于姿势偏好方面,我们也有最新的数据,比如20到25年龄段的人喜欢——”

    策划总监求救地看一眼齐擎文,齐总笑眯眯地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策划总监这才大着胆子重新鼓起力气继续往下讲:“这个,虽然性爱姿势有随着年龄增长固定化的趋势,但我们还应该——”

    周远川压根没回话,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动作着,眨眼切入了乔桥手机品牌商的定位追踪网站,页面上跳出一个输入账号密码的界面,周远川输入乔桥手机号,但在密码那行稍稍迟疑了片刻。

    周远川道谢后接过手机,发现是秦瑞成发来的,短信只有五个字:

    众人只好赶紧打起精神,这场会议才得以继续下去。

    这次若不是秦瑞成给他发来消息,他甚至会直接错过这事。

    他轻轻闭上眼睛,乔桥那间一室一厅的休息室眨眼以全景图的方式呈现在他的脑海里,周远川迅速地将乔桥桌面的书籍名称过了一遍。

    懒人拖鞋、床上支架、散落在地的脏衣服是了,她不是会经常更换密码的人,这个密码使用的年龄应该在五年以上。

    像他这种国家级的科学家,手机里但凡来了什么信息,一般都非常重要,要是因为拍摄耽误了周远川的工作,不要说节目组要承担责任,就连电视台都要接受调查。因此剧组上下才没有人敢托大,手机铃声响起的那刻,助理就急忙叫停了。

    “说下去啊,然后呢?”齐擎文点点桌子,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下个季度总销量压不了新羽娱乐一头,你们年中奖金都别想要了。”

    “周先生?”女主持人看周远川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男人脸色非常难看,确切地说,自从策划总监十年前进了,还没见宋导脸色这么差过,他是那种就算发火也发得不动声色的人,让你完全摸不清楚他的脾气,城府深得压根见不到底,像这样直接把喜怒表现在脸上的情况简直太少见了。

    声音冷得像是在‘喀拉喀拉’地掉冰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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