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成长01(1/3)

    我叫宋华林,出生在一个水乡小镇,家在城市和乡村的交界。从小家里条件很差,父母都是工资最低的工人。我家似乎是从别处迁来的,因此在当地也没有什么亲戚。

    小时候的生活很清苦,也很平淡。五岁那年我出了一次意外,有一个孩子王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了一部三轮车,大家都很兴奋,最后我和几个孩子坐上了车,孩子王带着我们从桥头往下冲,大家大喊大叫,开心无比。

    可是三轮车突然偏离了路面,倔强地往河里冲去,孩子王惊慌失措,在最后落水的刹那跳下了车。而我们和车一起落入了水中,我吓得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听到一声巨响,水花溅起来,似乎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家里的床上,父母坐在床边,屋里还有一个陌生人,他大概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眉眼凶恶,甚有气势。我的父母正絮叨着千恩万谢的话,原来是他救了我。这个人叫王宝成,是个拉大车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至今单身一人。

    后来我们两家时时走动,宝成伯对其他小孩都一副凶煞模样,但唯独对我会有慈祥的笑容。父亲几次让他收我作干儿子,但他总是摇头,所以我一直叫他宝成伯。

    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条青龙刺青,问他这是什么,他笑笑不答,只是把卷起的衬衫袖子拉了下来,后来我知道了这是一种帮会的记号,而宝成伯为了这个刺青吃了不少苦,在那个灰暗的年代里,任何帮会邪教都是反动余孽。当然我什么都不懂,只觉得那条龙纹得很漂亮,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我的童年很孤独,因为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周围的玩伴也大多搬到城里去了。生活和家门前的那条小河一样,平静地流淌,没有一丝浪花。

    我经常一个人在河边看来往的行船,都是很小的渔船,一个篷下就是一个住家,我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似乎从来没有看过同一条船经过。

    我母亲有时候问:「华子,你去河边干嘛?」

    我说:「看船。」

    河的两头我都看不见,我开始想,这个世界应该是很大的,但它不属于我,我只是站在岸边看。

    八岁那年我们也搬家了,住到了小镇中心的一条街上。宝成伯依旧一个人孤单地住在河边,我还是会去看他,逢年过节父母会请他来吃饭。

    一晃,我十二 岁了,进了当地一所名声不佳的中学。实际上我小学毕业考试成绩很好,但因为父母没有门路,被最好的一中拒之门外,我有点消沉。收到通知书后父母的心情很差,我一个人出了门,走着走着,天黑了,发现来到了小河边,顺便去宝成伯家看看吧。

    这是一个闷热的夏夜,宝成伯家住在巷子的最深处,因为是死胡同,没有一丝的风,走在只有两人宽的巷子中,闷热加上潮气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我踩着青石板,好像走在一个火炉上。

    在宝成伯家门口我停了下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敲门,我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攫住,心跳似乎也加快了。看看四周,没有人。一只猫从墙头窜下,瞬间又消失了踪影。

    我没有踩上门前的台阶,踮起脚来,将头部凑近门,那是一扇木门,原本绿色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因为长年未加修缮,有几道裂缝。我听到了一种类似海潮的声音,是巨大的海潮翻滚到岸边的声音,海潮飞速而来又急速而去,如此往复,如此往复。终于我听到了一声海啸,然后归于寂静。良久,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叹息。我的衣衫已经被汗湿透了。

    「你好像又没有锁门。」宝成伯说。

    「是没有锁。」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怕被人撞见?」

    「不怕。」

    「万一你丈夫还有你儿子闯来怎么办?」

    「来吧,我只怕他们不来。他瘫了七年,我任劳任怨服侍了他七年,对得起他了……你的皮肤一点不像五十岁的人,还这么光滑……我还要……」我摒住呼吸,努力地往门缝里看,床就离门不远,而且中间也没什么家俱隔断视线。

    两个裸体在床上交缠,窗外的月光很亮,一个女人压在宝成伯的身上。宝成伯皮肤黝黑,泛着古铜色,他舒展着结实的身体,两手抓着床架,那条青龙在月光下飞舞。那个女人正抬起了头,大概四十来岁,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但她的身体却非常好看,饱满的胸部,随着动作上下起伏,圆白的屁股摩擦着男人的腹下,两条大腿盘绕在男人的腿边。

    宝成伯说:「你家男人真的不行了?」

    女人说:「事故后就不行了,我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大概十分钟后,宝成伯突然如豹子一般跃起,他粗暴地将那女人推到身前,命令道:「把屁股抬起来。」女人非常听话,像条母狗一样趴下,双手紧紧抓着面前的床单。宝成伯跪在女人身后,突然往前一挺,就听到那个女人发出了满足的呼喊:「就这样,快,再深一些!」宝成伯用力地抽动着,一下一下,铿锵有力。抽了大概几百下,女人已经口不择言:「你真强啊,我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很强……喔……喔……快给我吧!」宝成伯则显得气定神闲,「我第一次看见你就闻到了骚味,你家男人真是糟蹋好东西啊。」女人气喘吁吁地说:「还不是你勾引我,人家七年没有做了,可我离不开男人啊。」宝成伯突然加快了速度,「我给你补回来。」两具肉体激烈地碰撞着,最后宝成伯像发了疯一样猛顶了几下,随着一声闷吼和女人一起趴在了床上。

    一切又归于静谧,我不小心碰到了门,发出吱嘎一声,我立刻扭头就跑。

    我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巷子,我也几乎忘了家的方向。回到路灯下,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发呆,灯光下一团飞虫在疯狂地乱舞。

    那一晚我在床上彷佛置身于一片火海。在半夜的时候,海潮铺天盖地而来,将我完全吞没。

    第二天宝成伯来了,他和父母说了两句就来找我了。我有点心虚,但觉得他应该没有发现我,所以故作镇静。

    宝成伯说:「你要上二中了?」

    我说:「是啊,谁让我父母没本事呢。」

    宝成伯拉了把凳子坐下,「华林,我是个粗人,拉了半辈子的大车,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你这么说不对,你父母是没有本事,我也没有,但不代表你也会这样。」我有点惊异地看着他。

    「你听我说,你很聪明,这就是你的本钱,二中怎么啦,只要你努力一样能上大学,以后的前程不可限量呢。」我没有说话。

    宝成伯沉吟了片刻又说:「我知道你昨天都看到了。」我一下脸都白了,那时候我还不会撒谎,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知道?」「没什么,我那里平日根本没有别人去。」「你们……」「你再大些就懂了。这个世界很大,还有许多美妙的事等着你呢。」宝成伯笑了起来。

    「记住,谁都可以鄙视抛弃你,就是你自己不可以。」这是宝成伯临走时对我说的,这句话一直陪伴着我。

    后来宝成伯和那个抛弃了丈夫和家庭的女人结婚了,当时在小镇轰动一时。

    但我们两家的来往少了,最后几乎没有了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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