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这是一个前奏曲(1/3)
87 这是一个前奏曲
阿德利安被抽了血，面色苍白，瘫在床里动也不想动一下。这房间他待了不知道多久了，长宽有几步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熟得令人生厌。
尤利西斯将注射器内的血液徐徐注入容器中封存。然后蠢蠢欲动地打量阿德利安的模样，看了好几眼，才遗憾地承认，今天是抽不得了。
雄虫少年恹恹的，半阖着眼，一条手臂伸在被子外，苍白的皮肤上，连青筋的颜色也淡得没精打采。
一想到他身体内涌流的血液能让半死不活、垂危的士兵重获新生，尤利西斯对他就多一分耐心来。他带来餐食，看阿德利安有气无力的，挽起袖口准备喂他。
照顾人的事他做过，照顾得这么细致还是第一次，尤利西斯更擅长教会俘虏们乖乖跪在地上用嘴吃。不过阿德利安当然是不一样的。
然后他就看见那虚弱的少年撑起眼皮，微妙地瞥了他一眼。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利西斯挑眉：“我要是想害你，你还能反抗不成？”
阿德利安的眼睑又阖上了：“行吧。”
虽然不喜欢事事都让别人代劳，更爱自力更生，但阿德利安也是被伺候惯了的，别的不说，亚伦就特别喜欢照顾他，给他喂饭喂水洗澡搓背穿衣穿鞋，把他照顾得可好了，养得白白嫩嫩的。如今就是喂个饭，他接受得相当良好。
刚喂了一口，阿德利安舌头一卷，把汤勺顶开，幽幽地说：“烫。”
尤利西斯从他眼神里读出了‘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意味。
猩红将军耐着性子吹了吹其实压根不烫的粥勺，再次喂给他。
阿德利安刚含住勺子边缘，忽然别过头，不满道：“喂太快了。”
好吧，慢点吃，细嚼慢咽。
尤利西斯便放慢了速度，耐心地——
阿德利安叹了口气：“也不用这么慢。”
尤利西斯放下勺子：“你挺难伺候的。”
少年毫无血色的唇倏尔一弯，眼睑微掀，纤密浓黑的眼睫下，露出一线宝石般璀璨的青金蓝。他明明躺着，睨来的眼神却居高临下似的，带着养尊处优、生而高贵的气质。
阿德利安拖着尾音，懒懒道：“是你不行。”
说完，又赏赐似地命令：“继续，喂。”
尤利西斯：“……”
尤利西斯眯起眼，想到他的雌侍，阿谢尔的亲卫即将成为拯救东帝国士兵的试验品，心情就又好了起来。当真端起勺，笑眯眯地钻研喂食技巧。
阿德利安闭着眼睛张嘴，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尤利西斯以为他困了，便不再打扰他。果然，时刻监视着阿德利安身体状况的装置告诉他，他前脚刚走，阿德利安后脚便陷入了酣眠……
与此同时。
伊希利的动作忽然一顿。他的脑袋像是睡着了那样猛地往前一倒，又立马惊醒似地停住，缓缓眨了眨眼。
阿德利安注视着面前的餐盘，接着伊希利的动作，从善如流地继续进餐。
成功了。
居然真的可以。
他只是想着既然能共享亚历克斯的视野，那兴许也能更进一步代替亚历克斯的大脑向四肢下达指令。身体只会执行一个大脑的命令，只要原主人静止不动，那他这个外来者自然能接手掌控权。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留下了一部分自己。
现在那颗代表伊希利自我认知与意识的无面头颅，正被捆在血池里动弹不得呢。阿德利安拔萝卜一样把他拔起来，发现他下面连着长长长的脖颈，索性用他的脖子把他自己捆严实了沉塘。
感觉就像网游双开，大号最小化，小号全屏。内存稍微有点不够用，来回切换会卡死，但专注于一个号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十五分钟后，灰发红眸的亚雌少年从房中走出，一如往常地，将餐具放回回收处。他的用餐时间，惯用手，餐盘的拜访顺序，靠右走的习惯，都和平常一般无二。回收处负责的雌虫看见他，遵守着尤利西斯下达的指令，假装是个普通的清洁工，向‘游客’问好，少年也笑着回复了他。
清洁工眼睛向下一扫：“先生今天胃口不错啊。”
‘伊希利’抿唇浅笑，微微垂下眼睫，回味地说：“因为昨天见到了……”他不再说下去，只是笑得开心了些。
清洁工了然，露出雌虫都懂的表情。
胃口很好的‘伊希利’放下餐盘，转头去舰艇内散步消食，一路与分布在星舰各处的紧急操作面板接口擦肩而过，视若无睹。东帝国和西帝国真要深究起来，很早之前都师出同门，全是虫皇时代的继承者，很多地方都有相似之处。以亚历克斯的经验来看待东帝国出产的军舰，能发现不少似曾相识的构造、布局、材质和细节。
他边走，边透过舰艇外侧的舷窗，欣赏太空宏伟的奇景。他所在的是主舰，不远处能望见副舰们的身影。以主舰为中心，中小型副舰们拱卫在附近，数量不多，但排列有致，外壳都能看出暴力拆卸的痕迹。
可惜阿德利安找不到关押自己的舰艇。他那艘星舰似乎是为他量身打造，只有他一个人，虽然阿德利安没见过它的外壳，但他猜测它的体型应该尤其小，行动约莫也格外灵活。可能是副舰中大隐隐于市的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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