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哪怕自己是只鸵鸟都好，躲进外边的沙坑里，埋住脑袋，眼不见心不烦。
顾远琛没继续这个话题：“明天有课吗？”
“给你的。”顾远琛见他不接，直接丢到他怀里。
不过没看到也好，省得陈曳大惊小怪。
“我有点饿了……”季幕瘸着腿，往后跳开一步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什么，所以才会这样……平时不这样。”他或许是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但无济于事。
“不是饿了么？”
“啊？”
而上一次他们握手，是在季幕十一岁的时候。
…………
顾远琛就说：“我折的纸飞机可以飞得很高。”
“你用信纸折飞机吗？”顾远琛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信纸，顺手就折了一只。
这回可算是轮到陈曳出场了，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吹头，没及时出来。如果早点出来接坐在宿舍门口的季幕，说不定还能看到顾远琛。
季幕“噌”地脸红，扭捏着应道：“马上到宿舍了，一会儿再吃。”
今天他被顾远琛这样照顾，一时之间心花怒放，傻傻地捧着东西，一口都舍不得吃。
他上车，递给季幕：“够吗？”
季幕跟着他试了试，飞机还是没飞远。顾远琛摇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指导他：“不对，你过来，你不能蹲在这里飞。那边宽敞，我们去那边玩吧。”他伸手，握住了季幕的手。
“……”
先前一直要不到的手机号，现在一下子快要到手了。季幕意乱不已，慌忙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他等着顾远琛打给他一个电话，他也想把顾远琛的号码存下来。
“你好，我叫顾远琛，你叫什么名字？”顾远琛生出胖胖的手，莫名地绅士。
阴差阳错的，季幕是第三次坐顾远琛的车了。
为了不耽误顾远琛的时间，季幕总算握住了他第二次伸过来的手。
他并没有给季幕打一个电话，让季幕顺利存下他的手机号。
“学长，抱歉……”季幕绝望地想，我死了算了。
“吃了怕车里有味。”他是撒谎的，他是舍不得吃。
季幕低声：“要……写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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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拖鞋跑出来，看到季幕受了伤，咋咋呼呼地去扶他：“你怎么脚受伤还去买牛奶喝啊？咦，怎么是草莓奶，这个可好喝了！”
他很开心。
话罢，顾远琛的纸飞机，越过一簇栀子花，飞到了好远的地方。
顾远琛没说什么，他将方向盘转了半圈，换了个方向。
他的栀子花园内，来了一个文质彬彬的小胖子Alpha——13岁的顾远琛。那会儿，顾远琛还不像现在这么高挑挺拔，他那时候挺胖的。陆秋远喜欢烘焙，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儿子品尝它们，以至于一不小心就将顾远琛养成了一个开朗的胖子。
顾远琛说：“走吧。”
“是啊，草莓味的最好喝。”季幕忍不住笑道，陈曳从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
“八点半我来接你。”顾远琛拿出手机，“你的号码报给我。”
他恢复了沮丧的表情，在心里无数遍地埋怨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却也忽略了顾远琛别过脑袋后，嘴角那一丝忍俊不禁。
年纪相仿的孩子之间，总有一些莫名的相通点。季幕的纸飞机不会飞，一次都没成功飞出过两米，他好奇地看着顾远琛，默默地递了一张信纸给他。
说完，季幕忍不住去看顾远琛的表情，却发现他还是面无表情的那副模样。季幕想，果然是自己大惊小怪了，顾远琛那么讨厌他，大概已经不耐烦到极致了，哪有心情笑话他的肚子声。
季幕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落荒而逃。
暖暖的，软软的，牵着像跌进云朵里。
可惜，顾远琛只是和他核对了一遍号码后，就收起了手机。
虽然季幕也不知道云朵里是什么样的，但第一次除了妈妈以外，有人愿意牵他的手。
他用手按着肚子，努力让它不要再发出声音来。可他的肚子今天是和他杠上了，一直喊个不停。
季幕垂着眼睑，等了一个空。
顾远琛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季幕说完就不再开口了。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顾远琛说：“你看。”他在飞机前呼了一口气，“要起飞了！”
顾远琛倒不介意季幕的警惕，他盯着季幕折的那些纸飞机，好奇地问：“你要和我一起玩折飞机吗？”
而这个胖子，总是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他会高兴地拨开栀子的花叶，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到躲在暗处的季幕。
季幕定睛，发现那瓶牛奶是草莓奶，此刻正在他的手心暖着。他下意识地抿起了唇角，原来顾远琛都记得，他曾经在邮件里提过一次喜欢草莓味的牛奶，可惜很少喝到，有时候会很想很想喝。
“有，早上九点有一节课。”季幕老老实实回答，后天就是周末了。
季幕心想：我可以自己玩。
季幕虽然不喜欢吃甜的，但他真的很喜欢草莓味的牛奶，这个喜好他只告诉过顾远琛。
顾远琛问他：“你脚不好走，有可以出来扶你进去的同学吗？”
他说：“你要在飞机前面呼一口气，这样它才能飞得动。”
今时今日，顾远琛的手变大了，也不再是当年那么软绵绵的，他长大了，也变得陌生。
可胆小的季幕却挥开了他的手，他不愿意告诉顾远琛自己叫什么名字。
过了两分钟，顾远琛把车停在路边，也不说要做什么，下了车就走进了一家便利店，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瓶牛奶和一个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