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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蝉的腰很细,他的笑很好看。

    傅芝钟想。

    画中人(一)

    五十三.

    不知是调理温养起了作用,还是前几日与傅芝钟跳了回儿舞,刘蝉这几日的睡眠要好上许多。

    不再有夜半心悸骤醒,也不再睡着睡着忽而冒出一身冷汗,他面上的气色是前所未有的好。一颦一笑间颊上眉梢都是明艳。

    “太太近来是遇着什么好事了?”四夫人沈氏笑着打趣刘蝉,“我观太太面若桃花,这是鸿运之相噢。”

    刘蝉和沈氏关系一向不错,他也愿意搭理。

    “我一天就在府里,能有什么好事?又不是天上飘了玉石珠宝。”刘蝉掀了掀茶杯盖,对着热茶吹吹气。

    沈氏见刘蝉无意明说,也就微微一笑,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

    依她对刘蝉的理解,若说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叫他悦然面上,那大多都是与傅芝钟有关的。

    她虽同为这后院的四夫人,但沈氏清楚,傅爷和刘蝉之间,有许多是不容她们——这些后院其她的夫人太太——多嘴的。

    “听闻城中新开了一家影院,专放那自西洋来的‘电影’一物,太太真不想与我同去瞧个新鲜?”沈氏问道。

    她今日来就是想邀约刘蝉同她一起去看那电影的。

    结果刘蝉一听,不需要考虑,径直摇头。

    “那东西有什么好瞧的?不过就是人在画里动来动去罢了。此番新物刚出,那影院必定处处都嘈杂生生,闹得人头痛。”刘蝉丝毫不感兴趣。

    沈氏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她还是好奇。

    刘蝉瞥她一眼,“你若是好奇那电影是否能把人的声音给一般无二地录下来,我倒可以告诉你。”

    沈氏睁大圆眼,有些惊讶刘蝉一下便说到自己心坎处了。

    “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刘蝉笑道,“你不就是想瞧瞧那录声的效果,再看看可否将自己的曲记进去?”

    沈氏闻言,笑开了。

    她也不遮着掖着,只笑着感叹,“还是太太了解我。”

    自古以来,每一个读书人都喜欢写书立著,希求将自己的才识流传千古,而每一个曲人也莫不如此。有些曲人终其一生培育几位弟子,为的就是将自己的唱腔延续。

    对沈氏而言,教弟子是不可能的了。她没这精力,也并不被允许。

    但如今有了这新兴的“电影”一物,能录下人的身段,又能录下人的音腔,叫她怎么不心动?

    沈氏看刘蝉对这东西并不陌生,“那太太可否给我解解惑?我愿闻其详。”

    刘蝉的话语也是直接,“那电影并不太行,人是黑白的不说。那声音确实是录进去了,但是杂乱得不行,人说话都不清晰,忽高忽低的。你若是像录乐曲,还是作罢吧。”

    沈氏闻言,顿时失了兴趣。

    “居然就是这般……”她略有些失望。

    刘蝉这样说了之后,这电影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原先沈氏还以为这电影是比那留声机要好上不少的玩意儿,却不想原来仅仅如此而已。

    没了兴致,沈氏也不谈这电影了,她也不打算再去凑这电影的热闹。

    她转而说起别的,“太太,我听说七太太在那大学里颇受人追捧,被叫做南大第一才女。我出门听戏,都有不少夫人太太来向我询她,七嘴八舌间可都是对七太太的佩服。”

    刘蝉倒是没关注这些。

    自上次他给李娟雅办妥了入学之后,其余的他管都没管。

    “这不是很好吗?”刘蝉挥挥手,叫秋狸添些热水。

    “李娟雅本身就是出身北方的书香门第,她自小就是饱读诗书的名门小姐。在学院里有名声有声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刘蝉道。

    他抿了口茶后,有些不明所以。

    “你忽然说起李娟雅做什么?”刘蝉掀开眼问。

    话语间有些探究。

    沈氏面上恬静的笑容不变,“七太太名声骤起,我也不小心听了些风言风语,不知该不该和太太讲?”

    刘蝉哼笑一声。

    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哪里有不飞的道理?

    “但说无妨。”刘蝉说。

    “我听闻外面慕七太太的才情,都说难怪傅爷要把七太太这样贤淑才德兼备的女子娶回家……”沈氏的笑容突然意味深长起来。

    她的圆眼弯弯,“也是外面那些人舌长,竟说傅爷抬七太太进门,就是为了给自己膝下添个大胖小子。”

    刘蝉重复了一遍沈氏话语间最后几个字,“大胖小子?”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玩的笑话,展颜大笑,“这猜想——倒是有趣。”

    “外人皆知,沈璐身体不好,郭芙亦出身商贾,上不了台面,郭黄鹂、你还是那个谁,都是出身低微,而我又是个男子……”刘蝉笑容朗朗,他扳着手指头,一个夫人一个夫人地数下来。

    “这样说起来,年轻貌美、出身名门的李娟雅,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

    “你说是不是?”刘蝉转眼,含笑相问沈氏。

    沈氏笑容甜美,“是与不是,我可不敢胡说八道。”

    刘蝉不在意沈氏这样踢皮球的话语。

    他漫不经心地撩了撩头发,将拂到脸前的长发别至耳后。

    “若是这样,那倒好了。”刘蝉伸回手,笑靥散漫,“若傅爷抬李娟雅进门,就是为了个血脉,那倒还好。”

    他的眉眼弯弯,面上是浓稠的快活,“假使真是这样,待李娟雅怀胎十月,诞下子女,我便可将此子过继而来,倒也成全了我为傅爷育子育女的妄想。”

    至于这般的李娟雅该如何处理?

    刘蝉多的是叫她在床榻上病逝的方法。

    沈氏圆眼微睁,嘴上的笑淡了一些。

    她险些忘了,刘蝉向来都是蛇蝎心肠,雷霆手段。

    “不过呢,这些都是假想。”刘蝉含下一口热茶,悠悠一转话锋。

    “假想,那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你说,是不是?”刘蝉又问沈氏。

    沈氏这次作了答,“太太说得极对,也是我脑子不清晰,居然一时半会想岔了。”

    刘蝉瞟沈氏一眼,没急着回话。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躺在靠椅上,双手置在腹前,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人呢,都是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运,”刘蝉徐徐说道,“有的人那就是命好、运好,是旁人嫉妒不来的,是不是?”

    沈氏垂下眼,她白净圆脸上的温柔意味收敛去许多。

    “到底是什么心思都瞒不住太太。”沈氏苦笑着摇摇头。

    其实她这般不怀好意地提之李娟雅,就是心中那些妒忌作祟。

    如今同为大院的夫人,作为七太太的李娟雅却,可求得刘蝉的帮助,还可去求学可去逐梦,可去发光发热,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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