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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统领亲自指示,要给亭小主找个演戏的活干干,王府尹自然豁尽全力,恨不得连觉都不睡,把他人脉里但凡跟娱乐圈挨上个边儿的朋友都骚扰一遍。
无奈别人一听说是个素人,先就犹豫,再一听是宫里的,立即打了哈哈敬谢不敏。
哎,王府尹也明白。毕竟宫里的小主出去拍戏,这跟着的人就不会少。就说不花人家钱吧,也挺占地方不是。
他愁的一晚没睡好,第二天早晨去办公厅时,便一路垂头丧气,在门口正遇到了李限。
“咦,您这怎么了?我还没恭喜呢。听说宫里终于上新了。”
真是不提起还倒罢了,一提起伤心泪两行。王府尹好容易遇到个知心人,赶紧拉住,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烦恼倾述出来。
李限倒真听得认真。屋里那位想到一出是一出的神经病风格,他可是深有体会的。不说别的,像这种硬把没演过戏的素人往剧组塞的事,就叫强捧遭天谴,典型的强人所难。
不过呢,同为属下,他也很懂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眼看王府尹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总得指条明路。
“我倒是听家里人提了一句,说《古遗迹笔记》要开拍了。”
王府尹一脸不懂,李限提点,“就何慕那本书改编的,听说也是何家投的。”
哦哦哦那个何家!当今大统领他嫂子的娘家。王府尹喜出望外,转念一想,又难免拧手指。
“哎,他家老太爷我还算打过两次交道,但自打去了北边就没太来往了,小少爷那我可是完全不熟啊。”
李限倒是认得何慕,可自忖交情没到那份儿上。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偶尔属下能力不够时,矛盾上交也是必要的么哈哈哈。
王府尹虽千般不愿,无奈也没更好法子,一咬牙,从了。进去报告时便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不忘遮遮掩掩的暗示,这宫里小主出去拍戏,可是烫手山芋,没人敢接啊。
安浩顺口一说,本来没急着办,听他这么说,倒是得亲自给何慕个电话了。
何家小爷前一天睡得晚,这时还没起。同居人看到来电号码,一串的星星,直接把话筒给他递到了床上。
何慕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嘟囔了问声,“谁啊。”听到安浩的声音总算醒了,想起身,腰上一软,又缩了回去。
夏天枢坐到床边,何慕怨了他一眼,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声调慵懒的答电话,“唔,是有那么回事。”
夏小哥伸手撩起他的睡衣,何慕回头看他,夏小哥一脸正经帮他按摩腰。
他的手指纤长有力,手心温热有茧,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伺候得何小爷十分舒服,语速也快了点,“嗨,还不是以前年少无知,随便写来打发时间的。”
“唔?这我真不知道,我只管出资,具体有制片人,导演他们。”
又听了一会,“好啦,我跟他们说。”
他挂了电话,换了趴在床上的姿势,夏天枢跟着上了床,坐在他腿上,继续帮他按腰。
过了一会,何慕手机亮起,打开看了眼,拿给身后的男人。
“安浩想让我用的人,看看,眉眼是不是和我少年时有点像。”
夏小哥瞄了一眼,手上动作没停,“没你好看。”
何慕笑弯了眉眼。他龙心大悦,打给制片人的电话便也颇为客气,对方也给面,承诺看看他“亲戚”要送来的孩子,“甭管大小,给安排个角色就行。”
安浩挂了何慕的电话,跟管家一抬下巴,“行了,剩下的事你去办吧。”
王府尹千恩万谢,安浩桌上另一只电话响起,没心思再听他多说,挥挥手接起电话。
“哎,大统领这电话还真不容易通。”
声音耳熟,安浩低头一看号码,心里“靠”了一声。
“有话说话。忙着呢。”
“哦,那我就开门见山。昨晚暗网上一个房间给人黑了,留下的痕迹表明是‘闪电’干的。”
安浩“哼”了一声,“那又怎样?”
“把洛凡给我吧,这样的能力,圈在你后宫太浪费了。”
安浩一句粗口都到了嘴边,想起什么,往皮椅背上一靠,面露得色。“哟,看来你还不知道啊。再早几天来要,也许还有可能。现在,晚了。”
他话中满满的耀武扬威,只差没说,“想知道理由不?求我呀。”
对方沉默了一下,然后轻描淡写的说。“哦,那恭喜了。”
“啧,一听就言不由衷。”
那边轻笑一声,“老师还不知道吧。拜拜啦。我去告诉一下,以免他还要暗自担心你的性向问题。”
安浩重新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喂!”对面却已先挂掉了电话。
安浩从抽屉里拿出私人通讯器,忙不迭的给他老爸挂电话,那边占着线,他赶紧又拨另一位的号码,听着清脆的铃声,焦躁用手指敲桌,直到汤天风和煦的声音传来。
“喂,爹。老爸在干嘛呢?哦和小忻电话啊,那没事了。嗯我没啥大事,就是说下,宫里有人怀了。”
汤天风显然是在外放,话筒里传来老爸“啊啊真的么”的惊喜叫声,安浩皱着耳朵把通讯器拿远了点。
“哎,才没一个月,还不知道男女啦。”
他和两位父亲又聊了几句,看时间快到早会,赶紧道别,挂电话前特意说,“最近阿笙那混球找你们的话,别理他。”
汤天风听了只呵呵笑,安亭嗔了一句,“什么混球,那你嫡亲堂哥。”
安浩怒挂通讯器。堂哥就不能是混球了?老爸就是这么没逻辑。活该一辈子被人压。
安静与沈峥结婚后,原本生了一个儿子,却并未按照习俗跟她姓,反而继承了沈家的血脉。安笙是又过了好些年,她家里侍人给她生的。
原本安静想让他继承自己的事业,无奈他虽天资聪颖,却对商业没什么兴趣,反倒喜欢那些神神秘秘的。大学里选修了情报学,毕业后顺理成章进了特殊事务部门,如今更是继承了汤天风的衣钵。
他比安浩大着十来岁,跟随汤天风办事时,安浩正是个青葱少年。汤天风收拾儿子的那些手笔,他多多少少都有参一脚,惹到安浩毛了,他还能一推金丝边儿眼镜,做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直至今日安浩想起来还恨得牙痒痒的。
比起大统领府的鸡飞狗跳,沈府在沈峥去世后,经历了几日忙乱,终于回归日常。
这日阿宁早起沐浴之后,到园中摘了新鲜花果,清水洗净,用崭新的琉璃盏盛了,供奉在净室桌上,燃起自制的香。
她一身素服,低头合掌,心中默祷,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退出净室,合上了门。
“你干嘛呢?”
阿宁吓得跳了起来,回头看时,却是沈轩倚着纸门,坐在茶室的入口处。
他似乎也刚起床不久,胡子没刮,颊边微微有些发青,头发翘起了一角,穿着家常的衣服。
阿宁忙踏上榻榻米,长跪下去。
“少爷。”
她叫了一声,立即意识到不对,刚想改口,沈轩已经“唔”了一声。
“你刚是在做七?”
阿宁犹豫着点点头,微微咬了下唇。
“今日是先生的头七。”
这是佛教风俗,说的是人死第七日,会从中阴界回到人间,生者可为其供奉,人却要避开,以免逝者看见,生出依恋之心,不利转生。
沈家父子皆不信佛。但见阿宁如此,沈轩却也说不出责备的话。冷场了片刻,只能换个话题。
“头七都过了,还穿这么素干嘛?去,换一件。”
阿宁只得施礼,他退回自己起居室,换了件日常带绣花的和服出来,沈轩还是不满意,“要带色儿的”,阿宁只好又回去。
他本就偏爱素色,沈峥的审美又是雅致那一类的,颜色鲜艳的衣服还真没几件。翻了半日,才从旧衣堆里找出件银红底松鹤延年的色留袖。
这衣服腰带式样繁复,阿宁花了挺长时间才系好,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叹了口气。
阿宁踏入茶室时,沈轩已在茶桌上摆了盘棋,自己下着玩儿。
听见声音,他转头看见阿宁,似乎怔了一下。
阿宁小心翼翼的低头,“少爷,这件可以了么?”
沈轩“唔”了声,招手让他过去,拉着袖子细看了眼。
“有些年头了。”
阿宁点头,“是。”
沈轩看他一眼,目光有些锐利。“衣不如旧么?”甩开了他的手。
阿宁微微一呆,不知哪里惹这位少爷又不高兴了。
这衣服还是当年他侍父带他初到沈府,给先生祝寿时穿的。他也并没借物喻人的意思,只是没有别的更鲜艳的衣服了。
他低头不语,衣领内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肌理细腻。沈轩看了,心里像是被只小手轻轻搔了一下,无名之火便也消了。
他拽住阿宁袖子,把他拉到身边,手顺着和服的间隙就伸了进去。
“唔,衣不如旧也罢了,反正还有下句。人不如新。”
阿宁本以为他伸手进来摸一摸也就算了,万没想到他拽住领口往两边一扯,露出半边肩膀,阿宁吓得后退一步,被色留袖的长摆绊到,跌倒在榻榻米上,惊叫一声,“少爷……”
沈轩往前倾身,握住他穿着白色分趾袜的脚踝,抬眉,“错了,现在你该改口了,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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