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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厦的倾颓,有时发生在一夜之间。
安浩原本还有些担心,泛美洲区这位超级配合的总统先生,到了下个选举年,一旦被选了下去,与泛美洲区的事情可能还有得磨。
没想到就在这总统在位的第四年,发生了骚乱。一个嫌疑犯在被警方拘捕时,心脏病突发死掉了。
这种事原本也不算罕见。但这人不但是有色人种,还是个信仰虔诚的教徒,于是各地爆发了小规模的抗议。
总统先生的全副精神都在明年大选中,不以为意。但他在任这几年,说是要打经济战,结果资本血亏;接着打科技战,大中华区干脆取消订单自己发展了;搞了四年,原本说的伟大梦想没实现,失业率反而创下了史上新高。
从上到下,不满情绪酝酿许久,终于找到个突破口,一下爆发。各地的示威游行不断,连总统府都被包围了。
总统躲进了地下,听着外头的人潮呼啸,心跳得有些厉害,琢磨着是否该认怂。他最宠爱的侍人搂着他,义愤填膺,“这些人应该遭天谴。主会惩罚他们的。”
总统连连点头,招来了科学克苏鲁教的大祭司,秘密进行血祭。这消息不知怎么又被传了出去,掀起轩然大波,三军高官纷纷出来表态,他们忠诚的对象首先是国家,其次才是总统。
事态由此急转而下。
泛美洲区本就是个多民族、多文化组成的国家,历史上也曾有过许多纷争,掩盖在统一的利益之下。
之前它因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又抓住了前一次科技进步的机会,成为世界金融的中心,更进一步控制了货币体系,位于世界之巅,这些矛盾便不显。
一旦从巅峰滑落,各种长期被掩盖的矛盾便爆发了出来。
带头的是位于西海岸的一个州。他们的州长与新总统不是一个党派的,明争暗斗已久,又有心在下次选举前争取些选票,于是公开跳出来,表示如果泛美洲区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将正式启动脱离联邦的法律程序。
按照他的想法,那混蛋金毛肯定得服软,他可以借机为自己所在的州选民争取各种好处,一来二去的谈判桌上还能增加曝光度,明年就是大选年了,这可是免费宣传的好机会。
满打满算,跟对方如何唇枪舌剑,如何争取利益。万万没想到,第二日总统阁下都没通过新闻官,直接在社交媒体上回复了。
“某个州说它要独立,那就趁早滚它的蛋。不稀罕泛美洲联盟的人,我们也不稀罕它。”
舆论大哗,州长彻底傻了眼。原本是闹个别扭等着人哄的八点档剧情,万万没想到就变成了渣男负心含泪离婚的伦理剧。
安浩一夜醒来,发现泛美洲区不复存在,而分成了十来个独立的国家。
其中,除了占据中间最大一块土地的其他小国,组成了一个松散联盟,叫做自由联合体。
各方的新领导人纷纷宣誓就职,任命内阁或者幕僚,与大中华区建交的申请,雪片般发了过来。
“所以我们应该选谁?”还有些懵的安浩问幕僚长。
幕僚长微笑着看他,语调慈祥。“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自然是都要。”
于是,外交部收到指令,大中华区要尽快和所有前泛美洲区的国家建立外交关系,并派出大使前往。
外交这个行当,百年来一直有点不上不下。说上呢,外交无小事,毕竟是个部,说起来也很好听。说下呢,毕竟,大使就那么多位置,加上领事,也不过上百个职位。男女的寿命都长,一旦占据了位置,一时半会儿的都难轻易让开,只能彼此挪来挪去,上升通道太过狭窄。外交部部长就只能甘当闲云野鹤。
万万没想到被这么天降个大馅饼儿砸在脑子上,激动的手都抖了。这下好了,那些已经干了好些年,由于没位置只能压在国内的能人,全都能散出去了。
安笙的工作眼见得又忙碌了起来。
分裂虽已发生,却并不稳定。一旦民众发现分裂所带来的好处还不如坏处,通过选举再次回归也是有可能的。
他开始每日和派出的人保持密切联系,埋下不合的种子。而他的人所收集回的各种细微迹象,以及神之左手传回的海量数据,经过数据过滤抵达安澈计算机的终端,他据此分析,微调对不同国家的政策。
不合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长起怀疑的枝叶,绽放争斗的花朵,结出分裂的果实。
自由联合体存在了一年零两个月,因为争夺对大中华区农作物出口份额,而再度分崩离析。没多久后,其中若干个疆域稍大些的国家,进一步分裂。
到了安浩上任的第十年,曾经雄霸世界的泛美洲区,已经分裂为五十八个独立国家,其中有五十六个,和大中华区建立起了外交关系。
安浩发现,他一直在期待的战争,在正式开始前已经结束。
他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怅然若失。
这感觉,大概类似从未有过性体验的初哥,跃跃欲试的准备了很久,事到临头发现,根本就没有小说中所描述的所谓“一道白光”,“至高无上的快感”,只是打了寒战,一股白浊喷了出去而已,并没比手淫快活到哪里去,甚至略有空虚。心中难免满是疑惑,“就这?就这??”
他虽失望,却也知道,这种情绪不能轻易示人,否则轻则被嘲笑“战争狂人”,重则要引起关于他精神状态的担忧。近如安澈,也无法分享。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搂着顾毅,把心里话说上一二。
顾毅听完沉默了一下,少有的表示了不同意见。
“我不觉得。”
“唔?”
“做爱。我不觉得空虚,因为确实体会到了至高无上的快感。”
黑暗中,他凝视着安浩,眼睛闪闪发亮。安浩默了一下,刚刚软下去没多久的大鸡巴又硬了起来。
他抬起顾毅的一条大腿,挺身埋入到他体内深处,满足的呼出了一口气。
无论这个世界变得如何虚幻和不可知,怀中温顺的全心依靠他的人是真实的。
顾毅塌腰挺臀,让他进得更深,等了一会儿安浩却没动作,他试探着运动内里的肌肉,却被安浩拍了下屁股警告不要乱动。
“睡觉。”
小忻生完娃之后,学到学校念书,读完本科又读博士,终于毕了业。李限考虑过让他留在学校任教,权衡再三,还是跟何家大少爷打了个招呼,送到他的实验室工作了。
他跟何慕谈完,出来时看到院中两个少年正在玩闹。大眼睛的少年跳着脚叫,“哥,给我,给我么。”
扑克脸的少年看身高不比他大多少,叹着气把手里的桃子塞给他。“不能多吃。”
何慕虎着脸。“何小满!说你多少次了,吃饭前不要乱吃东西。夏灵问!还有你。不要老惯着他。”
何满躲到了他哥身后,朝何慕做了个鬼脸,“咔嚓”一声咬了一大口桃子。夏灵问眨了眨眼睛。“我也最多只能再陪他十年时间。”
何慕心里一软,脸上装出来的凶神恶煞就再撑不过去了。何满搂住他哥的脖子撒娇。“哥,我要你一直陪着我。”
安浩一直惦记着李限家的闺女。趁着安灼拉满十八岁,举办了一个浩大的生日派对,邀请了京城大家庭中适龄的侍子,特意点名了李谨言参加。
他这些年后宫都没怎么进人,王府尹一提起来就捂着心口,唉声叹气,如今惊觉少爷已经长大,可以选人了。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乐得合不住嘴。
安灼拉小学和中学各自跳了几级,此时已是博士,无论对男性女性或侍人,都远没有他实验室里的猴子来得关切。
他踏着派对开始的时间赶到,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有小侍子和他曾经同班,黏上去叫了声,“安灼拉!还记得我不?”
他冷脸推了下眼镜。“请称呼我安博士。”
来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扇子开开合合。啊,太过兴奋,一时忘记了。安灼拉从小就特别痛恨别人叫他的全名。
李谨言从小跟她哥一起玩着泥巴长大,长这么大连裙子都没穿过,骤然被嬷嬷勒了半日腰,塞进了带鲸鱼骨的大裙子里,出发前还不许吃饱饭,心里恨死了。派对刚开始就躲到阳台下,从裙子里掏出偷藏的游戏机,开了无双,噼里啪啦一路砍过去。
眼看手上的人命迅速突破了1000,这关却转来转去还是不给过,正在疑惑,突听得有人在后头说,“你这样是过不了的。这关关键是要传递情报,先去那边找路边的牛头人说话。”
来人声调温和,李谨言余光瞥见一身白衣,想来是个工作人员,一时也没有去管到底是谁,只半信半疑的按着建议去找牛头人说话,跟着线索完成任务,这关果然就过了。
她这才转头,看到对方的相貌,稍微呆滞了下。
安浩不像前任大统领那般注重个人隐私,安灼拉从小到大,各个年龄的照片都曾在媒体出现。
她赶紧把游戏机藏在身后,脸红了一下。
“呃,你好。我是李谨言。”
安灼拉看看她比自己长不了多少的短发,再看看她一身明显没穿惯的宫廷古装,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
“我知道。你好,谨言。我是安灼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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