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哥哥和妹妹(1/1)
第三章 哥哥和妹妹
大伯又运了一车塑料垃圾回来，陆元元家是搞养殖的，有一个大型养猪场，养着好几百头猪，这些塑料垃圾是拿来煮熟饲料的。陆元元经常在这些塑料垃圾找到好多好玩的东西，有洋娃娃、各种各样的小包包、好看的布料、还有一些奇奇怪怪说不上名字的东西。
这天中午，周六，陆元元找到了几个像气球一样的乳白色橡胶，干巴巴的，陆元元小手扯了几下，橡胶被扯开又收缩回来，挺有弹性的，估摸着应该能吹起来，用水洗掉上面的灰尘，晾干，对着嘴，鼓起两个腮帮子，吹起了一个个小小的气球。
陆元元仰着头，嘴里还在使劲地吹，这时余光看到温泽站在了大门口。
“小胖妞，你大哥哥呢？”温泽扫了眼陆元元，看到小姑娘穿了一条鹅黄的小裙子，漏出来的小胳膊小腿奶白奶白的，脸蛋圆圆的，两只眼睛又圆又大，像是有小星星，清澈又透亮，一个小鼻子，一张跟樱桃一样透红的小嘴，头发又黑又卷，还被养得胖胖的，活脱脱一个芭比娃娃，还挺可爱。
“大哥哥在房间里面，我才不是小胖妞。”陆元元小手捏住了橡胶气嘴，撅着嘴，瞪着温泽。
“不是小胖妞，那小胖妞叫什么名字啊？”温泽插着裤兜，笑了，觉得小屁孩的表情挺好玩，感觉像是逗洋娃娃一样，顺便问起了小孩的名字。
“我…我叫陆元元，是元旦的元。”陆元元被问起名字，又开心地介绍起自己来，有点局促，攥紧另一只拿着几只橡胶气球的手。
温泽点了点了头，又注意到小孩手里吹起的黄色气球，顿了顿，操，这他妈怎么像是避孕套啊？
“陆元元小朋友，你手里的…呃…气球哪里来的？”
“喔这个，我从垃圾堆捡的，温泽哥哥你也想要吗，我还有几个。”说着，小姑娘摊开手上抓着的橡胶，递给温泽，献宝似地看着他。
“那可以全部给哥哥吗，吹气球对小孩子身体不好，还有垃圾堆里的东西不卫生，以后不要去捡了，嗯？”温泽扶额，这小破孩真是什么都捡来玩，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陆元元手里拿来几个检查了几遍，又放到鼻子皱着眉嗅了嗅，还好，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应该是没用过的。
“噢那好吧。”陆元元微微遗憾，乖乖地把橡胶气球都交到温泽的手里。
温泽看着手里的避孕套，意味不明地看了几眼陆元元，小姑娘站在那刚比他腰的位置上高一点，果然是小，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给给男人递避孕套意味着什么。
温泽捏着手里的避孕套收到裤兜里，走进去找陆清沐，没一会儿，两个人出了门，骑着摩托去网吧打游戏。
期间陆元元这颗臭牛皮糖也想黏着，对着陆清沐死缠烂打的，陆清沐最受不了她这样，差点就答应了，但两个大男人去网吧玩也不好带上一个小女孩。最后还是温泽说给她买糖吃，陆元元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温泽和陆清沐在外面玩了个通宵，第二天中午才回来。陆元元扑到温泽身边，左看右看，温泽收着手里的东西故意躲着她。
“咦？”陆元元围着温泽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有点泄气， “温泽哥哥，糖呢？”
“啊，抱歉，忘记了。”
陆元元幽怨地看了看温泽，背过头，大人果然都一个样，从来不守信用，辜负别人的期待。
“咳咳。”温泽感叹这妞也太上道了吧，嘴里噙着笑意，看她走远了，才从后面跟上去，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几下她的肩膀，待她回过头，“逗你玩的，小妹妹。”
一大袋五颜六色的水果糖明晃晃地出现陆元元面前，小姑娘果然惊喜地瞪大眼睛，裂开嘴，一点一点地放大，汇聚成一个灿烂的笑容。陆元元两只手接糖果，抱在怀里，又抬起头，两只眼睛弯弯地看着温泽，整个人像是被点亮一样。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小孩，一包糖就让她这么开心，温泽叹息，逗完陆元元，困倦得一直打哈欠，道了别，一把拎起外套，回家睡觉。
剩下陆元元收到糖果眯着眼一脸开心。她想起了很多以前大人答应她的事情，妈妈答应她会给她买裙子，堂姐答应过她买发夹、头花，爸爸答应她带她去海边玩，还有好多这种答应，可所有的这些期待换来的都是没兑现承诺的失望。如果大人不能满足她的要求可不可以就不要许下这样的承诺，因为这样最伤害一个孩子的心灵，她不知道别人家的大人会不会也这样，可是她已经有了好多次失望，每次相信，每次被欺骗，所以就能想象她真收到糖果时的快乐，那是一簇在黑暗中点亮的火苗，照亮小女孩的心灵，那对她来说很重要。
陆元元想要回报这份快乐，可她不知道温泽想要什么，所以她决定把自己的宝贝送给温泽哥哥，来表示她的珍重。
陆元元翻出她的宝贝盒子，找到一块她很喜欢的石头，是她在小河里捡的，有两个拳头那么大，上面布满了像是长出来的块状、粒状的透明六方椎体结晶，陆元元猜这块石头应该是天然的水晶，一直宝贝得不得了，一条小河就只找到了一块，说明捡到它是很靠运气的，所以陆元元觉得这是一块幸运之石，会给人带来好运。
到了下午，陆元元猜温泽应该醒来了，手里小心地抱着她的宝贝，跑去温泽家里。
温泽眯着眼醒了，喉咙干得疼，昏昏沉沉地爬起来，穿上裤子，光着膀子，踩着拖鞋，走出房间找水。
陆元元刚到门口就猝不及防地看到裸着上半身的温泽，慌张地用手挡住眼睛，温泽喝着水，斜着眼看到了手里抱着石头、捂着眼睛的陆元元，呵，小姑娘，走回房间套了一件衣服出来。
“有什么事？小姑娘？”温泽就着手里的杯子又不急不缓地喝了几口水，低着头看着陆元元。
“我想把这块石头送给你，它不是普通的石头，”陆元元没来由地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有点别扭，又怕温泽不信，小手举起来给他看，“你看，它很好看吧。”
“为什么想送给我？”温泽另外一只手插着兜，倚在墙上，玩味地看着陆元元。
“你给我买了糖果，我…我很喜欢，也很开心，我想报答你，不仅仅因为是糖果，你还记得吗，你之前带我走过木桥，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木桥？丫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有不用跟我这么客气，你哥哥是我好哥们，照顾你就当作照顾妹妹一样，我不介意多一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妹妹。”温泽疑惑地看着陆元元，眼神探究，他什么时候走过独木桥，还发善心拉着个小姑娘？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把你当做哥哥吗？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陆元元只抓住了哥哥这一个重点，仰着头兴奋地问温泽，当做哥哥就可以经常找他玩了吧。
“呃…当然，陆妹妹。”温泽看着陆元元欢快得蹦起来的样子，突然有点后悔，感觉自己被一个麻烦精缠上了。他向来最讨厌搞什么哥哥妹妹关系，怎么就鬼使神差认了这么个妹妹，闲的？
“喔，太好了！那温泽哥哥，你可以收下我的礼物吗，遇到它很不容易的，一条小河里只有一块，它能给你带来好运的。”陆元元期待地看着温泽。
温泽听到“好运”，突然痛苦地捂住眼睛，蜷着身子蹲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又移开手，慢慢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好像是叫…陆元元？
“元元？”
“嗯！温泽哥哥，你是肚子痛吗？”陆元元觉得很奇怪，也有些担心，温泽哥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怀疑他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因为她肚子痛也是这样子。
“不是，元元，你怎么在这里？”
“温泽哥哥你好奇怪，我一直在这里呀，我还想把这块石头送给你，它能给你带来好运的，哎呀，你就收下吧，哥哥不能拒绝妹妹的礼物。”陆元元更奇怪了，嘟着嘴，总觉得现在的温泽哥哥变得亲切了好多，像第一次遇到的样子。
“既然这样，那我收下了。谢谢元元的礼物。”温泽看着面前女孩疑惑的样子，没再追问，收下了陆元元的石头。哥哥？礼物？他记得自己刚刚参加完一个书法比赛，然后回学校…眼前发生的一切跟之前都接不上，他莫名地好像丢失了一段记忆。
他低下头，注视手里的石头，看着很像水晶，好运？他自嘲地苦笑，他这种不幸的人哪来的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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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日bgm：陈粒的《虚拟》(*'▽'*)? 超级有感觉！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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