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陆的,你今天上了这小子,之前那些事儿,我们文先生大度,可以不跟你计较。(1/1)
“类人,也称葩依病毒携带者。
是1819年葩依半岛那场瘟疫的感染者后裔。
截止今天,法律公开认可类人身份14年整,根据不完全统计,类人数量占比全球总人口0.007%。他们和人类一样,都会正常衰老,却因病毒特殊属性和神话故事里的僵尸对上了号——以血为食,日晒致死,以及他们惊人的伤口自愈速度……”
“那么今天直播间就请到了这样一位类人作客,揭开他们的生活,也希望大家能早日消除对类人的歧视和恐慌。”
主持人甬长的铺垫絮叨了半天,镜头拉远,屏幕上终于出现了第二个人,颇为年轻的一张脸,黑衬衫裹的一身宽肩窄腰,嘴角微微上勾,要笑不笑,简单的做了自我介绍。
紧接着切了个特写,这青年敏锐地直接朝着镜头看过来,那双眼睛很漂亮,看过来时,他说什么都像在调情,“强调一点,我们不吃脑子。”
“还有,咬一口并不传染。”
“因为确实晒不了太阳,”青年转过来看向女主播,“所以一般类人会更白一些。”
“白到什么程度呢?”女主播接话道。
“我这样。”镜头上的特写俊得晃眼睛,青年继续往下说,“也希望电影电视剧导演不要丑化我们。”
广场中央的LED大屏上重播着访谈节目,杨乐苏吹了个口哨,“老大,你上电视了!”
“啊。”
出声的无疑是LED巨屏上的那位,他低下头,透过碎成蜘蛛网的手表表盘,看了眼时间,拧起眉毛,“走了,天快亮了。”
杨乐苏嘿嘿赔笑,赶紧跟上对方步伐。如果再往别的地方看,杨乐苏这一头自来卷炸了毛,衣服上破烂还挂了血,看起来特像刚被抢了地盘的流浪汉。
流浪汉又往LED巨屏瞄了一眼,“老大,你穿人模狗样的时候,就真挺像个人似的!”
拍马蹄子上了。
蹄子疼的陆焉知回过头,瞪了眼后边儿叨叨的,“中文不好别说话!”
天上一声炸雷,闪电锃亮锃亮的,像个大树杈捅进了夜幕,紧接着淅淅沥沥开始下雨,片刻功夫,雨势就变成了瓢泼。
偏偏还真有个带伞的,其实杨乐苏也不是乐意带伞,他就是觉着背上斜着背上点什么,显得特别有气势——谁想到还真下雨了。
秉承着有伞先可着老大来,杨乐苏快跑几步,打算给陆焉知撑伞。
夜幕下,街道边,不带伞的孩子狗撵一般的疯跑,不知道哪个倒霉孩子不小心推了杨乐苏后腰一把,杨乐苏手里那把大黑伞直接扬出去,盖住陆焉知整个脑袋,并且还往随着杨乐苏刹车站住往回一勾。
伞是把大伞,这一下直接把陆焉知甩了出去,他脚下垫了一步,仍是没站稳,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歪歪扭扭的磕到了巷子拐角,然后一头磕在了墙上。
身下却不是冰凉的水泥地,陆焉知下意识的伸手往下探了探。
“卧槽……老大?”杨乐苏有点想笑。
陆焉知摔的或者磕的眼前一黑。
“唔!”
一声微弱的痛叫,差点被风声盖过去。
身下软乎乎的有个什么玩意儿硌腿,陆焉知低头,发现自己压在了一个小孩儿身上,“没事儿吧?”
对方抱膝坐在墙角,头从膝盖上抬起来,湿漉漉地看向陆焉知,只露出一双眼睛,还蓄满了水。和陆焉知对视一眼,这孩子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窘态,别过头,慌忙抬袖子擦了擦眼睛,闷声,“没事。”
那孩子重新打量了一下陆焉知,认出这是类人,清了清嗓子,开口,“和父母吵了一架,我家就在这条街,心里闷出来散散,下雨了我现在就回去了,不是失足少年,没有离家出走,你……天快亮了。”
陆焉知不知道怎么接话。可是天真的快亮了,他只好站起身,抢过杨乐苏手里那把伞递向这少年,举了好半天,直到对方伸手去接。
“谢谢。”那少年说。
“不用。”陆焉知笑了笑。
………
法律公开认可类人身份的第17年。
摩诃城,一区。某私人会所。
“陆焉知,前阵子我运货上船,你特意勾了占城警署的人过来,在码头蹲我,这回又在我的俱乐部放火,King捧你做红心,不代表我也得由着你胡闹。”
大概是年轻时受伤坏了嗓子,这个男人的声音古怪又刺耳。
他所谓的红心,指的是摩诃城的红心K。
摩诃城以盘罗茶全为总治安官,King这名号很大程度上还是沾光了他那办公府邸的名字——摩诃皇宫。
摩诃城分设四区,四位治安官分别对应黑桃K、梅花K、方块K,黑桃Q。但红心K这个职位附属于总治安官盘罗茶全,比较类似‘保安队长’,并不像其余的三王一后被划分出了相应的管理区。
“你在一区这么个捣乱法儿,得给我这个治安官一个说法吧?”
说话这男人杵着一根龙头拐杖,拐杖在水泥地上敲出一声又一声的响儿,诡异的打着拍子,私人会所里昏黄的灯光把这男人衬得宛如一个摇滚歌手。
此时,男人嘴里的陆焉知正被枪口指着脑袋——指着他的这把枪,里边儿装的是日光弹,真打脑袋上可能要玩儿完。
好死不死端枪的壮汉汗味儿特别大,陆焉知想离远点,小动作被人发现,抵在他头上的枪口,登时用力不少,于是他只得乖乖站好,看向那位摇滚歌手,“就是不知道,文叔想要个怎么样的说法?”
“茶全是King,他喜欢你,我也确实不好拿你如何。”文敛将拐杖立在腿边儿,坐在沙发上,笑道,“这样,我今天还请来了一位小朋友。”
文敛抬手一鼓掌,手下拖过来一个麻袋,利落的解开绳子,麻袋口松开,那个手下拎着麻袋角一抖,抖落出来了文敛口中的‘小朋友’。
‘小朋友’看上去白白净净,是个十分清秀的少年,背上是个双肩书包,乖巧得简直没边儿。
他先是猛咳了几声,而后打量了下周遭环境,视线掠过陆焉知,最后转回来定在陆焉知身上,略微睁大眼睛,又迅速移开视线。
对萧略再寻常不过的一天,只是他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不寻常地套上了麻袋,然后被塞进后备箱逛荡了一路,现在又被带到这里,才刚见着光亮,胃里还在翻腾。
他看清了比划着陆焉知的那把枪,大概判断了一下形势,把翻涌到嘴边儿的酸水咽了回去,脸朝向沙发上那位中年男人,怯生生的试图讲道理,“你们找、找、找谁,我不是你们要找的……唔唔唔!!!”
他才刚透了半口气儿,嘴上立即被人贴了好宽一条胶带!
文敛一个眼神示意,手下随即将萧略推到陆焉知眼前,“这位是占城警署萧荀萧警官的弟弟。”
“我考虑,”文敛思忖片刻,忽然笑了,“借花献佛。”
旁边一个颇有眼力见儿的小头目把话接了过去,“都说摩诃红心陆焉知不近女色,你要不是偷偷出家了那就肯定是好这口,正好,我们今天促成一段良缘。”
“姓陆的,你今天上了这小子,之前那些事儿,我们文先生大度,可以不跟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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