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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澍自跟着吴霦玩后,人也自信不少,走路都昂着脑袋,眼睛里是再也瞧不见黄哲那号人物。
黄哲早看出了不对劲,纳闷他是怎么跟吴霦搭上的,又心里记着自己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些事,十之八九是让他告诉了吴霦才拉近关系,不禁在心里唾弃他这个卑鄙小人。
他两上厕所正好碰到,挨一块方便,唐澍瞧也没瞧黄哲,现在是眼高于顶。
黄哲冷笑一声:“狗腿子。”
唐澍立马瞪他:“你说谁呢?”
“谁做了狗腿子的事,谁就是狗腿子。”黄哲讥讽一笑。
唐澍也不是吃素的,拎上裤子:“妈宝。”
就上次黄哲让吴霦打了后,她妈来学校闹得天翻地覆不说,后面日夜接送,中饭还得用勺子喂到嘴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残的是手。
黄哲一个名列前茅的尖子生被这样喊,胸腔内霎时腾起一股火,面目可憎地朝唐澍揍了一拳。
“你就是吴霦的一条狗,他丢根骨头你就舔,真以为他把你当朋友?少他妈做梦了!”
唐澍被他打趴在墙上,脑子嗡嗡作响,回荡着他刚才说的那番话,立刻失去理智,跟他在厕所扭打起来。
两人一路从厕所打到外面的走廊,辱骂声一句接一句,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都恨不得把对方打趴在地上直到一动不动。
围观了一片人,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听唐澍嘴里冒出的那些话,一个个都看惊了。
他两都打出了彩,画面不忍直视,直接被带到教导主任办公室,刘胜也跟过去,叫了双方家长一同教育,商讨决定除档案上记大过处分外,外加停课一星期反省。
那里一团糟,班级也是一团糟。刘胜的数学课变成自习,大家全在下面讨论黄哲,说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真没看出来黄哲这样冷傲的人能做出这种事,主动讨好刘胜,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想想就够阴森。
宋雅丽坐在位置上大快人心:“真恶心死我了!他是怎么能做到看着别人误会你,自己坐那脸都不红一下的?考第一又怎样?人品低下!”
梁桔那次撞见黄哲从刘胜办公室出来时,其实有这样想过,但无凭无据她不能怀疑别人,不过现在这种怀疑被坐实,她不禁心内一寒,人心果然是最难揣测的。
黄哲和唐澍直接被撵回了家,他两打架的事也传遍了整个年级,成了众人口中茶余饭后的消遣。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终于没再瞧见唐澍,杨鑫真松了好大一口气,在桌上跟于峰,贺知文提他们打架的事。
于峰脑子灵光,眼睛咕噜地瞧着一声不吭在吃饭的吴霦,心想,吴霦这小子是狠角色,不痛不痒地就解决了两个败类。
于峰凑近他,发笑:“你这混小子才是我们桌上最坏的。”
吴霦瞧他一眼没有反驳,他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中了某些人的弱点,如果弱点不被看穿,又或者抵抗诱惑的能力强,便不会遭人利用。与其说是他利用了唐澍,倒不如说是相互利用罢了。
吃完饭,吴霦率先回了学校,他和梁桔约了一点钟听写。
梁桔一点前就到了,坐在位置上等吴霦,他来时,梁桔瞧了他好几眼,发现他心情特别好。
“盯着我干什么?”吴霦坐下问她。
她只是觉得吴霦对他的朋友有点冷漠,摇了摇头,让他把听写本拿出来。
十分钟结束,梁桔让他准备过会背作文,然后给他改听写本,发现他最近的听写质量有所下滑。后面他背诵作文时,总是卡壳,梁桔便知道他又没认真背。
“二月初就要期末考试,你最近怎么回事?听写错一大堆,背作文也总这样,返工是没有效率的。”
吴霦只有一个脑子,也做不了分身,他花功夫做某些事,便顾不上其他事,但只要一空下时间,几乎没干别的,都在完成梁桔给他布置的任务。
“错了就继续背,背到会不就行了?”
还是梁桔老生常谈的话题:“学习是要用心的,我都跟你说累了。”
吴霦解释不了什么,靠在那转着笔,一副懒散的模样。
梁桔见不得他转笔,这是分心时做的事,且放在这种环境下,是在向她暗示,他不服气。
“离期末考试没多少天了,你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没上次考得好。”梁桔说的是实话,上次是月考范围小,这次是期末考试,范围是整本书,难度自然就高了。
吴霦啪一下扔了笔,内心的想法,让他禁不住开口问她:“我的分数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梁桔想他是弄错了,他的分数从本质上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呼了一口气告诉他:“你为你自己学,又不是为我学。”
这句话说得吴霦心都凉了,他觉得自己浪费精力的这段时间,到底还是不值当的。说到底,梁桔被误会,又和他有多大关系呢?反正他气撒了,人也打了,可他就是咽不下那口气,自作多情做了这么多事。
“那你继续硬着头皮教我,又是为了什么?”
梁桔听懂了,他心底里还是那样想,认为她肯教他,最开始的初衷就是为了一个目的。
梁桔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说,过了好一会,她才松口:“你心底里一直都那样认为,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不是吗?”
当然不是,吴霦发现梁桔气人的本是很在行:“你懂解释两个字吗?”
“那是给需要解释的,我不需要。你只要记住,我教你,是因为我们是一个学习小组。”
吴霦懂了,不管梁桔的初衷纯不纯粹,她对他,只是在尽学习小组的义务。
梁桔让他订正听写本,错的单词继续背,至于作文,不用背给她听了,默写一份交给她就行。
他们总这样反反复复地闹着脾气,谁也不懂谁心里的想法,再多说一句,恐怕就要恢复到之前两不想看的状态。
期末阶段的学习小组都在努力,无论是被辅导的同学,还是辅导的同学,都希望能竞争到期末的进步和优秀之星,所以下课都在座位上讨论题目,或者背书。
梁桔自跟吴霦小吵一架后,两人每次辅导都是按流程进行,空着的习题,她教他,听写错了就订正,作文自己默写,反正两人是不多说一句废话。
宋雅丽偶尔回头看一眼,总感觉这天气越来越冷,某一天,她不禁凑近问了他们一句:“别的小组都吵死了,你们怎么这么安静?你两打哑语交流的?”
宋雅丽刚说完,他两便同时对上眼神,不知怎的,两人又同时移走了,还是没交流一句。
一个星期到,唐澍和黄哲回班上课,两人脸上的伤口好了大半,只留了一点点痕迹。
这天中午放学,唐澍自觉加入到了吴霦他们中间,准备一道去吃饭,可走在路上,没有一个人搭理他。渐渐地,唐澍就明白了,愣在原地想起黄哲的话,一语成谶。
唐澍没比黄哲好到哪去,大家都知道他们之前玩得要好,唐澍能知晓黄哲做的事,定是黄哲告诉他的,所以两人回班后,大家都很警惕,不再搭理他们两个。
唐澍咽不下这口气,晚上就把吴霦堵住,两人在后楼梯口对峙。
“你利用我?”
吴霦低头瞧着他,直言不讳:“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鱼儿之所以会上钩,是因为愿者上钩,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吴霦,我以为你把我当朋友,你这人太可怕了。”
“我不缺朋友。”
唐澍沉默,吴霦又接道:“我交朋友是有门槛的,你这种纯属是浪费时间。”
唐澍冷笑了声,不屑:“是,你们这种人交友看得不就是家庭背景,有几个钱了不起?不过就是会投胎罢了。”
吴霦瞧了眼黑夜,转回来反问他:“你不就是喜欢钱?”
一语中的,唐澍指着他愤懑不平,被吴霦立刻打开了,警告他:“别他妈指着我。”
唐澍不能想自己如今在班级的处境,哪哪都不受待见,他质问吴霦:“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我又有什么错?”
吴霦顶了顶牙齿,也质问他:“那梁桔又有什么错?”
唐澍无话可说,在梁桔被大家误会时,他选择了沉默,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都一样。他就算再不甘心,也说不出任何话,转身下了楼梯,消失在黑夜里。
吴霦动动脖子正想走,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声音,啪一声划破了寂静黑夜。他朝后望去,一个身影正蹲在地上捡东西,抬头时,洁白的面孔点亮了那方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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