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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丽立马觉察到不对劲，嬉笑着问她：“你送谁笔记本了？”
【你晚上去哪了？】
表格从前排往后传，传到梁桔手中时，宋雅丽直接抢了过去：“你又不用填的。”
“跟你说话呢，在想什么心思？”
梁桔轻描淡写：“我平时都不在意这些东西，我不知道怎么回她。”
梁桔没想到，吴霦填的志愿和她当初所想的另一种可能碰撞，他也填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她捧着怀里的水杯轻轻笑了，如果她不出国留学，他们是不是以后还可以在同一座城市呼吸同一片空气。
梁桔心底已经开始有了抵触留学的想法，越这样想，内心便越挣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他们，害怕他们反对，也害怕他们失望。
梁桔立马回神：“我下周要考试，在想做错的题。”
梁桔抓住这个机会，组织好语言问宋雅丽：“如果一个男生在一个女生送给他的笔记本上，画满了这个女生的素描，是不是喜欢她？”
周韵笑了笑，给她拣菜：“我跟你爸商量好了，行李箱咱们买两个，等你元旦放假，我们去商场挑几件厚的羽绒服。”
梁少群插话：“有备无患，后面有忘的东西，咱还能再补。”
宋雅丽写好递给吴霦，他是最后一个。
刘胜下午腾了一节课出来开班会，再过几天就是元旦，节日回来后，留给他们备战高考的时间，只有短短五个月，换算成具体数字，不到160天，如果再除去放假和睡觉的时间，能够真正用在复习上的时日，已经所剩无几。
不止这些，刘胜还发了一张A3大小的高考志愿表格，让他们每个人都填上自己心仪的大学，以此激励他们刻苦复习，用目标创造可能。
梁桔从水房回来，手里捧了三个水杯，一进后门，差点被他们挤到垃圾堆。那张表是吴霦贴到墙上的，她先前没看见他填了哪所学校，趁着走人后的空隙挤了进去，目光直奔最后一行。
那头忽然发来一张眼熟的图片，梁桔点开一瞧，是她刚才发在空间的照片，满屏的凯蒂猫。
下了班会课，后墙角挤了很多学生在看志愿表，热火朝天地聊着上面的各个学校，交流自己的心德，都特别期待如愿以偿那天的到来。
宋雅丽不想考离家很远的地方，填了一所周边附近的二本类大学，这也是她夜夜“悬梁刺股”能达到的水平了。
“我吃饱了，先进去写作业。”
“去吧。”梁少群对她笑笑。
因为她很喜欢吴霦，这么想着，彭月忽然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没去哪，陪宋雅丽在学校附近买围巾的。】
台下寂静无声，直到黑板右侧传来粉笔的摩擦声时，每个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紧张，他们也终于迎来了高考倒计时。
梁桔回他【功课复习完了吗？】
那头立马回来【今天过节，喘口气行不行？】
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掏出来在桌下瞧了一眼，立马放了碗筷。
隔天早晨到校，梁桔一直在打哈欠，她昨晚快到凌晨才和吴霦一道下线。下线后，她也没有立即睡着，脑子里都是那本笔记上的画像。她很少有犹豫不决的时候，却也终于体会到这种两难的感觉。
梁桔吓了一声，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在恶作剧，水杯往他怀里一塞，摸着马尾辫回座了。
宋雅丽说得头头是道，让梁桔心中埋下的那粒种子疯狂地生长，每吞咽一声，她心脏的跳动都在耳畔呐喊，吹散了所有阴霾。
他两今晚都选择喘口气，捧着手机一直在聊天，就连洗完澡躺回被窝后，两人都没掐断。
彭月望着她怀里拿的那个水杯，目光再次望向梁桔思量。
后门又进来了人，彭月转眼瞧去，吴霦高高的个头站在梁桔身后，目光一直温柔垂在她发顶，伸手拽了拽那根马尾辫。
宋雅丽仔细瞧瞧她，看不出什么慌张的异样，眼眸镇定得很，随即打消了怀疑的念头。
梁桔进卧室，书包书桌上一放，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吴霦发来的消息。整个屏幕上都是他发来的圣诞祝贺，还有一张圣诞老人捧着红红的苹果摆在胸口的图片，像一颗会跳动的心那样瞩目。
梁桔食之无味地嚼着饭粒，跟他们说：“现在就开始准备，太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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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笑了笑【行。】
梁桔心内懊悔，张口编谎：“不是我，是我表妹，她问我的。”
梁桔到家后，四菜一汤已经做好摆在桌上，她吃饭时，心思一直都游离在外，压根听不见周韵在喊她。
整张表只剩下最后两行空白格，吴霦没有紧跟在宋雅丽后头写下自己的志愿，他空出了一行，在最后一行填写了自己的目标大学。
彭月观望了他们打情骂俏的全部过程，这里聚集的每一个人，焦点都不在那一幕，自然也不会发现彭月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笑容。
宋雅丽觉得也是，提点她：“那这个男生肯定是喜欢她啊，你想想啊，男生这种动物能躺着绝不坐着，为什么呀？懒还嫌麻烦呗。他肯花时间在笔记本上画满你表妹的素描，那就说明他非常喜欢你表妹，学习都在想她。再说了，画画多考验定力的一件事，这男生绝对靠谱。”
“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自被刘胜调开位置后，彭月能感觉到她和吴霦的关系每况愈下，再也没有高一学期的紧密相连。她也能感觉到吴霦的一些变化是被梁桔转化的，比如他的成绩越来越好，这些都得益于梁桔。她时常能感到后悔，如果当初刘胜将吴霦交给她，她也能做到像梁桔这样，甚至比她更好。
彭月也在后门这瞧志愿表，望见吴霦填写志愿的那所城市，信心扎根埋进了深处。她转身要退出这人满为患的地方，正好瞧见立在人群中发呆的梁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