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1)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味,是尿液里名字叫氨的成分作祟。收拾完之后两人又简单冲了个澡,李昭明的手臂始终环着身体,神情除了低落之外,还有对唐韫晖的怨恨与警惕。这种佯装冷静、实际酝酿着仇恨的复杂心情,唐韫晖并不觉得陌生。在天台被他推开的那一天,他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表情。

    如果那天,他抱着他从天台跳下去就好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这个念头,他不禁咧开嘴角笑了两声。重逢的幸福感令他总是不自觉地萌发笑意。在过去,他是很少笑的。沉默寡言,表情匮乏,通过无趣的体力劳动透支精神与思想,偶尔他在网上发帖记录脑内激烈的幻想,在旁人看来恐怕不知所云的文字,令他体会到奇妙的优越感。

    “我看着他的背影,陷入迷雾之中:一个男人,到底可以喜欢另一个男人,到什么程度呢?

    我在角落里放纵自己的幻想,我想把他关在一个匣子里,只有我能看到他,同他说话,他也只我。这种交流因为抹杀了一切其他的可能性而显得无比珍贵和罪恶。如果可以,我真想这样做,病态的迷恋一种美感,企图把它永久的定格在自己身边,是与时间相矛盾的、雷同标本的原理。

    我去偷窥他的秘密,我不假思索地冲向潘多拉的信箱。让我暂时地拥有它也好,我只需要一次忐忑不安的触摸,我找不到任何令我再不满足的理由。我欣喜地翻找属于他的秘密,除了偷窥的快慰之外还有浓重的伤感,静下来的瞬间也许可以有强大的电流击昏我,否则对他的渴望、想念、爱慕、憎恨……复杂的树枝不断在畸形地生长。

    怎么会这样。我几乎不敢让自己静下来。世界的无理喧哗都是朴实密集的氧化膜,我活在没有细菌的空气里才不会生病。我已病了这么久,任何时代的寂静都会带来你的气息,我会发狂,我怒不可遏,我隐藏在恶臭的下水道静静地看着你的脚趾——白色的肉,贝型的壳,非常普通。”

    脑内的绮想终成现实,此刻这个恶劣却又深深吸引着自己的男人正乖乖待在匣子里。他拿了个避孕套,把李昭明拖回床上,按倒之后随便抹了点润滑就提起他的腿。他似乎早料到会这样,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同时迅速翻了个身,从枕头下面摸到了尖锐的东西,是一只牙刷。他抓着绒毛那一头、牙刷柄朝他刺去。

    “啊啊啊啊!你去死吧!”

    身体一偏,差点被刺到眼睛,气流在脸颊附近涌动,他觉得烦躁,就给了他一巴掌。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就留意到了,牙刷杯里少了一支牙刷,想也知道是李昭明藏了起来。估计他觉得自己一回家就会强暴他,所以藏在枕头底下。

    挨了一巴掌,李昭明红着眼睛,刚要说什么,猝不及防地被他捏住下体。

    “啊……!”

    “射了两次,蛋都空了,是不是?”

    脆弱的睾丸,如果捏爆会怎么样?无疑是在迷你阴茎的基础上雪上添霜。暂时先留下完整的李昭明,他心想,拙劣的埋伏虽然令人生气,但还没气到这种程度。

    “对了,这一巴掌是为了惩罚你今天没有好好学习我布置的课程。”他粗暴地捏他的乳尖,在他断续的呜咽声中继续说:“做个好学生很简单,是你自己说的。”

    李昭明压根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由于疼痛,他的脸接近惨白,唐韫晖明明刚才还对他很温柔,一脸着迷的舔自己。舔的时候,他的嘴里分泌出大量唾液,这是情动之后才会有的反应,唐韫晖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光是舔男人的屌就能得到满足……既然如此,当初在器材室,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吧!

    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复仇游戏进行到什么程度他才满意。真希望能有一种致死病毒,把所有的男同志都感染,最好能让他们受尽折磨、慢慢死去。

    等等,病毒?

    他突然感到心慌。

    手不自觉的往下摸,摸到唐韫晖的阴茎。粗硕且滚烫的事物,他一只手无法完全抓住,还好,摸起来没有感觉到明显的异常,他又一脸嫌恶地丢开。唐韫晖因为他突然的主动而略微吃惊,谁料李昭明很直接地说:“你竟然没得病啊。”语气里还有些嘲讽和遗憾。

    “……”

    一时之间,唐韫晖张口,不知该说什么,后来索性什么都不说,把他翻了个身,抬起腰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抽插。速度与力度太大,李昭明像在逃难似的,狼狈不堪地伸手去抓床头的栏杆,又被他狠狠按住肩膀,强迫式的上身挺直,臀肉撞击的声音愈发响亮,他“啊啊”惊叫出声,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皮,生怕被捅出恐怖的形状。

    唐韫晖贴着他的背,膝盖顶开他的双腿,以跪立的姿势从后顶送数十下,心里的烦躁稍微缓解了,可见他一直低着头,手按在腹部,不知到底在做什么,他意识到李昭明除了不舒服之外仍未从单纯的抽插行为中体会到快感,孤独的情绪逐渐浮现。

    也许在李昭明心中,自己正像个变态色情狂在他耳边喘气。

    ……算了,无所谓。

    和他这种人不需要取得共鸣。无论心灵还是身体,契合是不可能的。

    感觉快射的时候,他把他压在床上,对准他的脸射了好几股精液。脸上挂着精液还咬紧牙关忍耐的模样既色情又搞笑,他不禁哈哈大笑。

    “不准洗脸,”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他戴上手铐和脚铐,“当做是昂贵的保养品……睡吧。”

    狭窄的床上挤了两个成年男子,他背对着他,听见他微弱的哭声持续了好一阵子,就在这隐忍又悲惨的哭声中,他心满意足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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