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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第三天我就又接待了一位远方的来客。
他长得很俊朗,也知道如何同女人调情,他显然把我当作涉世未深的小鸟,可惜的是我并不是。我在这里待了五年,我知道该如何取悦到达这里的男人和女人。于是我顺着他的意思演下去,听他坐在窗边吹口琴,唱一些轻佻的献殷勤的曲子,矜持地戴着蕾丝边的软帽装作浑然不觉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然后他突然说,“如果把你带回我的国家去,我需要付多少钱?”
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是知道的,他看起来实在太有异域风情了。但他开这么大的口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们这一群人甚至从来没有人想过赎身的问题。天哪。
“您在说什么?先生。”我捂住嘴唇,故作惊讶道。我应该不会离开这里。到处都在打仗,这是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说,这是伯奈最安全的地方。其他的地方我过不去,我一直都在夹缝里生存,即使在这里也是。
“这里是罪恶的中转站,小姐。您不应该呆在这种地方。您应该是耀眼的月亮,即使被摘下来也应该被供在皇宫里。”他跳下窗子,走到我旁边单膝跪地,然后牵起我的手道。我呆呆地望着他,然后道,“可是您已经付过钱了。”
“是啊……”他叹了口气道,“可是我很想把您带回去,回到我的国家,在那里你能看到很多你在这里见不到的东西。我的皇宫,我的花园,我的宠物……”
还有你的十三个妻子么?我不无恶趣味地想道。但我还是只能沉默地看着他,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接下来他仿佛陷入了沉思,一动不动地牵着我的手,眼神放空望着远处。
可是一个合格的妓女应该做什么?她会负责纾解客人的欲望。当客人没有欲望的时候,我们要学会制造欲望,因为这是我们的工作。与此同时,我们的调情过程还不能引起客人的反感,因为虽然他们已经付了钱,但他们有理由把这些明晃晃的金币要回去。——天知道当时用十个银币把我卖掉的父母是怎么想的,现在和我度过一天的时间最少需要一千金币。
所以当时我尝试缓慢地抽回手,脱下那件浅色的小外套,然后是这条折腾了我很久的裙子。这条裙子很难脱,我尝试了一会儿,没成功,等我抬头的时候,发现他在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
“对不起。”他说。
他让我坐在他腿上,然后靠着他,这样他就可以枕在我肩上脱我的裙子。但是这条裙子真的太难脱了,他努力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成功。于是他亲了亲我的额头,然后在我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扯开了这条裙子,从我的大腿右侧根部完全裂开,不管是下半身还是上半身,都裸露出了有内衣掩盖或没有内衣掩盖的位置。
“你看起来很甜美。”他说道。
我尝试让自己捂住胸口的姿势看起来没有那么惊慌,而这一点显然取悦了他。“小鸟”设定,我给忘了。我应该感到恐惧;我也的确感到恐惧,不过不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他手臂的力气比我牙齿的力气都要大,因为我曾经尝试过用牙齿撕扯和这条裙子一样的布料,但我不仅没扯烂它,还被妈妈骂了一顿。我像一个终于被打开了包装的礼物,现在就等待收礼人检验质量了。那条裙子就像被撕烂了的包装纸,已经失去了它美观的含义。
然后他把我抱到床上,我躺在床上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他趴到我身前开始吻我,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我轻轻地颤抖,尝试对他作出适当的回应。他应该会喜欢这个,即使被卖到妓院,即使被要求接客,她也同样保持着纯真,对待工作也保持着高度热情与专注;这样的人设谁不喜欢?我也喜欢。但演出来可没喜欢上这么容易。因为绷直而显得瘦长的身体不能难以被进入,在发出呻吟时也要注意不可以过于兴奋,还要和脸红程度配合起来才是个好工作者该做的事情。但好在他没注意这么多。他拨开我的裙子,从我的额头和眉毛一直吻到我乳首,腹部,然后才是大腿内侧和更深的地方。他吻我的时间太久导致我在思考他是否还具有某种能力,但后来我看见他抱歉的笑容时,我张开了嘴,轻轻啊了一声。他好像是真的觉得抱歉了;如果是假的,我必须要说他演戏的技艺十分精湛,如果他是艺人,肯定会有很多人捧场的。
我不看向他膨大的器物的方向,反而扭过头去攥紧了被单。他压在我胸前吮吸硬挺的一点,身下则握住了他自己的器物引向我已湿润的小穴。
“我慢一点,你别怕。”他凑近了说道。
我流着眼泪点了点头,连我自己都要信我害怕了。
他极缓慢地插入,极缓慢地进军深入,然后还抽空看看我的表情。知道他进入正轨之后我闭了眼睛,但是能感受到他逐渐加快的动作。我被穿插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用力,我尽力压制的呼喊声也逐渐压不住了。简单的语气词千回百转地在口里流转,我放开了床单,尝试抓住他腰间的衣服。他的衣服系在腰间,两只袖子耷拉着,很好抓住。我紧紧扯着那两只袖子随着他的节奏前后摇晃,他抓住机会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近,乳房也被他的胸膛挤压得变形,乳首也再不能在他身上留下撩拨的轨迹。
他舔我的耳垂,我抱住他的后背,两腿也尽量张开但并不勾着他的腰。如果他想要,他会提示我的,就像他刚刚做的那样,双手提起我的腿搭到腰间方便他更好地进入我和抽离我。我也还是尽量张开躯体;这是我们形体课的要求之一,即使在忘情的时候也要保持美感,因为客人不会想在一具忘情的尸体或者虾球身上做爱。
在最后,他终于把这只小鸟当成了一个妓女。当晚不管我怎么哭怎么求他都不愿意停下来。他把我放到餐桌上,椅子上,地上,窗台上,他身上;前入,后入,侧入,我们全试了一遍。我们从晚上八点一直做到凌晨。我觉都没睡好。等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没能成功买下我。即使作为新人我也实在太昂贵了。而且因为路途遥远,他没能再光顾我一次。
后来我听说,他遇刺了,是被一个妓女杀死的。
不是所有昂贵的小鸟都是好的。我摊手,然后继续看那天的报纸。
报纸上写的消息我还记得,讲的是某一个邻国的什么贵族结婚了的事情,新娘长得很好看,即使是在黑白的场景下也很好看。报纸仿佛被赋予了黑白的特性,相比于黑白的风格,在阅览报刊的时候我还是更喜欢那些彩色的杂志,虽然后者要贵一些。彩色让我觉得身心愉悦,也让我觉得我的眼睛使我的生命更鲜活。
我的房子装修出来也是彩色的。我们这些高级的妓女会有自己的房子,有时候会附赠游泳池,花园,温室,球场,或者是一片菜畦。实际上,我们有一整座庄园,甚至每个人都可以畜养自己的小牛。我只养了一条狗,即使后来被送走了;因为狗狗们舔我手心时的湿润会让我想起在我十四岁时被吃掉的那条狗。一条土狗,很容易就会在冬天的时候被吃掉。我吃完之后才知道那是我们家的大狗,肉被煮得很烂,加了胡萝卜之后很好吃也很暖和。而这条狗是我来的那天妈妈送给我的礼物,那时候她还很小;被送走之前她已经是一窝小狗的妈妈了。我没办法照顾她,她也很难照顾她自己,所以我让妈妈把她送走了。后来我又养了一只鸟,可某一次我把她放出去之后她再也没回来,不知道是被猫吃了还是回到了她原来的地方去了。
我们的娱乐方式其实并不多,因为在我们这里,网络和宗教都是奢侈品。我们没有沉浸其中的东西,也没有可以寄托精神的东西,所以如果有机会,我们一群人会乔装打扮去附近的小镇里玩玩。集市上经常会卖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很招人喜欢。而这里的人也知道他们在和妓女做生意,因为好姑娘根本不会来这里买东西,但他们并不抬价,因为他们知道我们出来玩并没有带多少钱。这一点对于再高级的妓女都一样:虽然我们赚了很多钱,但我们的钱全在妈妈那里。伯奈是个非常神奇的国家,它真的非常小,就像被那五个庞大的国家夹在里面的豆子。但这里也正如那个人所说的,这里是罪恶的中转站:各种肮脏的交易或者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在这里辗转游荡,比如我们这些妓女,比如那些罪犯和在他们原来的地方谁也不愿意管的贵族。这些人在我们那儿叫名门望族,或者叫世家,叫一些文绉绉的词。但实际上他们没什么区别,有钱是他们在这里受欢迎的唯一检验标准。而在这里工作的人们,也大都是受人排挤的,让人不满的,令人厌恶的小角色。拿我们自己的工作来举例,有的像我们这样找到了好的工作场所,就一日千金,而有的没有途径,最后只能一次几个铜币。消费市场不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们出来玩的时候有时会穿上那些象征性的蓬大裙子,其实这些裙子并不昂贵,但总能吸引来一些人羡慕的眼光。如果这些女孩有父母,他们就会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们我们的勾当见不得光,但实际上有时连他们自己也会艳羡我们的生活。实际上这并不值得羡慕,因为这样很无聊。我们的工作在我们这里是合法的,因为法律没有禁止我们这样做,但他们还是觉得下意识地厌恶。我们不在乎这个。
我们买完东西就会回到那个庄园里,在一个大亭子里闲聊或者一起到网球场去打网球,有时候也会一起去游泳。但空间这么大,我们却时常感到孤立和寂寞。我们被包围起来就像被豢养的宠物,但实际上我们就是封闭豆荚里不计其数的豆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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