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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赛获得的男双金牌?钟主任,这件事会否影响萧羽在国家队的前途?钟主任,我们还有问题……”

    剥夺金牌……

    国家队的前途……

    啊!!!萧羽!!!!!!!!!!!!!!!!!!

    钟全海突然发疯似的拨开眼前的话筒,从人群里冲出去。

    记者们试图围追堵截,钟全海两眼血红,额角青筋暴跳,力气贼大,一掌把面前一名小记者扇了一个大跟头。人流登时大乱,闪光灯噼啪作响。

    凌莉惊呆了,不知道这男人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发起疯来?

    她只是拿到证据,暗地里向小报捅个料,而且只爆了萧羽的料,没提旁的一大串人,这样也不至于把事情搞得太大。她只想报复那个这几年把她丈夫勾搭得魂不守舍的女人。择不出萧爱萍的把柄,就拿这小孩出一口妒气。

    宴会厅里的领导和来宾纷纷站了起来,面面相觑,不明真相。"

    他们看到钟全海狂暴发怒似的扯下自己的黑绒领结,摔在地上!

    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上菜,恰好与横冲直闯的男人狭路撞到一起。稀里哗啦盘碟破碎,四喜丸子,东坡肘子,清蒸多宝鱼,四宝大扒鸭……还没来得及上桌的美味佳肴,泼洒了一地!

    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斑斑驳驳,一片惊悚的狼藉。

    凌老局长面色发白,一只颤巍巍的手指着钟全海的背影,几乎晕过去,掐着人中塞速效救心丸才救过来。

    凌莉面色惨白,惊愕、伤心和愤怒让她的妆容凌乱扭曲。她拽住男人的胳膊不许走,把人拽到休息间,质问:“钟全海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今天是咱们两个结婚,局里所有人都在外边看着,你疯了吗!”

    “看!看!让这帮傻/逼看吧,都NND等着看老子落魄出丑的笑话!”钟全海两手发抖,纯黑毛料镶缎西装的后背上溅了一盆东坡肘子的酱色红汤

    凌莉的眼泪混合了黑色眼线液流得满脸都是:“你,你,你什么意思?你究竟还想不想结这个婚?”

    “你说呢?!”

    女人凄厉地哭:“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跟我复婚,钟全海你混蛋!你耍我!”

    钟全海怒吼:“是你在背后搞事耍老子?今天这件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出来的?是不是你想陷害萧羽那孩子,你给我说实话!”

    凌领队此时万般后悔自作聪明节外生枝,委屈地哭道:“我没陷害他呜呜呜,是他活该!他的年龄就是造假,千真万确,你凭什么指责我呜呜呜呜……”

    钟全海撕心裂肺地嚎叫:“老子真后悔,老子真NND后悔!!!”

    两个人俱是失魂落魄,呆滞地相望,各自眼眶里的泪水毫无秩序和风度地飞溅,心底各具各的一份悲愤,各怀各的三分委屈,各有各的七分悔恨!

    首都机场检票大厅。

    行走匆匆的人流像海岸上涨潮落潮的水线,在眼前滑过

    展老板坐在轮椅上,由他女儿推着,一家人目送展翔和萧羽的身影逐渐没入检票的队伍。

    大厅顶棚的天窗射进阳光,给攒动的人群铺洒上一层轻薄的金纱,灰尘在光明里跳舞。展翔拄拐走路的形容稍显缓慢,墨绿色长风衣包裹着宽阔的肩膀,腰身和双腿修直。偶尔惊鸿一瞥凸现的侧面轮廓,被午后艳阳镀上疏朗清俊的神采。

    萧羽拖着两个人的笨重行李,鸭舌帽遮住大半张面孔,很贤惠地迈着碎步跟在小翔身后。

    展二少在自家人面前一贯腼腆沉默,临走都没有拥抱他的爸爸妈妈。反倒是萧羽厚着脸皮以姑爷身份自居,跑前跑后提行李检票,又代表小翔向爸爸妈妈表了一番忠心,二老保重身体我们一定积极手术恢复健康好去好回两颗赤子之心在大洋彼岸与全家人同在!

    展妈妈目送她儿子的帅气背影最终消失在登机口,用手帕蹭了蹭眼角。

    萧羽默默地拖着行李与小翔并肩而行,情景看起来无比妥帖,和谐。两人悄声对视,目光眷暖而亲昵,那感觉就像溪底被涓涓流水摩挲得细润柔滑的白色细沙,经历岁月的打磨,在水纹和时光中流淌出斑斓的华彩。

    展妈妈委屈地小声抱怨:“这一回就是彻彻底底把儿子交到别人手里了,小翔跟一个外人比和自家人都亲热。”

    展老板沉声哼道:“你知足吧,这也不是最糟糕的结局。小羽那孩子,在北京城里都没有家,身边也没什么亲人。你把事情往好处想,咱们没有失去一个儿子,相反,咱们家是多添一个儿子!”

    钟全海从他的婚礼现场夺门而出,丢下满屋子宾客,以及哭得不知所措懊悔万分的媳妇。他飞车赶往机场,座驾的挡风玻璃上还系着碍眼的红色花球,车窗上的双喜字在风中凋败凌乱。

    萧爱萍竟然把如此重大的事情向他隐瞒了二十多年!

    萧羽竟然不认他这个父亲!

    这孩子是我的!这孩子是老子嫡亲纯正的骨血!这孩子怎么能流落在外没家没靠?这孩子应该姓钟怎么能姓萧?这孩子应当带回老家认祖归宗继承我钟全海的全部家业!'

    摩托骑警在机场高速上将钟全海的车子拦在路肩上,给他开票。

    小警察指着他哼道:“哥们儿,你这都开到100多公里了,赶着去火葬场占位子啊你?”

    钟全海抱着方向盘跟警察哭诉:“我要去追我儿子,我儿子,我儿子不认我,他跑了!你别拦着我!”

    小警察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这人驾着花球喜字婚车,穿着黑色礼服,胸口还别着新郎官的胸花呢。

    小警察把驾照本塞给钟全海,趴在车窗口乐道:“嘿嘿,我说,你二婚的吧?回去好好跟你儿子解释解释,这年头老爹给孩子娶后妈的多了,我妈我爸都二婚了,我有俩爸俩妈,可热闹了!……可是谁家也没像你,结婚结得鸡飞狗跳得喂!”

    飞机缓缓地在跑道上滑行,瞬间喷着尾气腾空而起,巨大的机身在候机大楼的玻璃窗外尖啸着掀起气浪

    萧羽透过舷窗望尽暮色苍茫的京城,整座城市被万家灯火点缀成一幅浩瀚的画卷,在他眼底转动流光的玄妙色泽。这是曾经给他带来无限惊喜和希冀的地方,这是凝视着他攀上顶峰揽尽荣耀辉煌的地方,亦是在他心底留下一道道难以平复的酸涩伤痛的地方

    候机大厅内灯火通明,人影斑驳晃动。

    钟全海双手扒在落地大玻璃窗上,整个人像吊挂于十字架上等待救赎的负罪灵魂,泪流满面地看着那架飞机在他视野里呼啸而走,天际一侧的薄云间化作若明若暗的一颗星辰。 " ^

    萧羽从窗口收回视线,看到身旁的展翔静静地坐着,闭目养神,鼻梁和下巴的线条从四围嘈杂的背景中切割出静谧而完美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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